“我能先提一个问题吗?”
夏熙并未一口应下,而是盯着这位蝗神反问道。
“阁下请问。”
庆灵公不以为意,
“为什么会选我?”
夏熙面色凝重地问道。
他和这位庆灵公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就以重任委托,这可不是交浅言深的问题。夏熙可是在某个反诈APP上看过类似的案例。
“在我眼中,你的气分五色,色泽纯正,想必是内景玉经已经修到了五气圆满的地步,离那天人之境只差一步。”
庆灵公目含赞许的说道。
“当前平江郡城之中,有此修为者寥寥无几,能为我所用的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
“而且我见你身上宝光闪耀,周身法器皆是不俗,想必是家有靠山…”
‘这个副本果然还是在大乾世界,这综网怎么可劲逮着一只羊薅…’
听到熟悉的功法名称,夏熙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不过这样对他来说也是利大于弊,起码不用熟悉背景,还有机会寻找后续的功法。要是想去其他世界探险,可以去接制作委托便是。而且他在交易板块看见有副本任务卷轴卖,价格也不贵。
这个世界潜力极大,上限颇高,如果有后续的话,自然需要好好经营一番。
思及此处,夏熙下定了决心,当即说道。
“请庆灵公直言,如有力所能及之事,当为这平江郡百姓出一份力。”
“如此甚好。”
庆灵公欣慰笑道。
“我已经准备好计策,阁下只需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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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心情复杂地离开神庙,储物腰带中放着蝗神庆灵公给他的关键道具。
等他回到院子,正看见巴方在院子里拿着院子里的石凳打熬力气,满是疤痕的上身白气升腾,显得颇为勇武有力。
巴方见夏熙回来,便把石凳放了回去,从石桌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说道。
“刚才郡守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明天上午将在府兵校场召集众人,商讨如何治理这次蝗灾问题。”
“张老爷子知道了吗?”
夏熙看了看主屋,见屋门紧闭、毫无气息,当是没人。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出门访客去了。”
巴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井旁边,开始打水擦身。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熙在巴方那有些面瘫的脸上看出一丝嫌弃,显然是看不惯张清源这种钻营的行为。
“明日莫不是要摆个擂台,让大家比个高下?”
夏熙当然知道明日绝对不会为了蝗灾之事,多半是要考究他们这些揭榜之人的功底来着。
“大家不过是来混口饭吃,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巴方突然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夏熙一番,仿佛刚认识他一般。
“上次是设了三个考题,连破三题者便为优,可进入郡守府,给供奉身份;破两题者为良,留郡守府给校尉身份;破一题者为合格,留郡守府为府兵;三题皆未破者,奉上路费遣返。”
“不过这是上次的价码,这次可未必会有这么丰厚了。”
“千金买马骨嘛。”
夏熙自是知晓,不过这郡守如此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看来上面的局势已经不太乐观了。
“不知巴兄有把握走到哪一步?”
“我不过是有几分蛮力罢了,这三题由易到难,第三题还是当场出题,能破两题怕是已到极限。”
巴方颇为实诚地回应道。
“夏兄昨日进门时耍了一手御使剑器的本领今日已经传遍了永乐坊,破两题当是轻松,不过这第三题却不只是看武力。”
“只是些杀伐的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他昨日展露御剑术,也是抱着一举扬名,走那终南捷径的念头。
可惜这郡守府只是拿着治蝗的由头来招揽门客,招来的这点名声反而可能给他带来麻烦,颇有些命运无常之感。
“那按夏兄之言,何等手段才算是一等一的?”
巴方此时倒像是有些兴致,穿上外袍走了过来。
“我刚才在外面买了些吃食,不如边吃边聊如何?”
夏熙提起了手中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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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世间技艺当为上中下三等。”
夏熙又从屋中取出昨日未喝完的半坛酒,和巴方开始对饮起来。
“先让我猜一猜你把杀伐之技分为几等。”
巴方一口将碗中酒饮尽,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渍说道。
“当是为中等吧。”
“不错,正是中等。”
夏熙又帮巴方将酒满上。
“这世间凡是有所产出的生产之技皆是下等之技,无论是艰辛劳顿的耕作之技、还是一画千金的画技,皆属于此类。”
“需要劳力多于劳心的,无论收获多寡,皆是下等?”
巴方磕巴了下嘴,说道。
“差不多吧。”
夏熙回应道。
“世间武力皆为中等,因为武力可以夺取他人收获。”
“至于上等之技就只有一种,那就是驭人之技。”
他不是突发奇想和巴方来讨论社会结构问题,而是有感而发。
那个蝗神庆灵公辛苦一生死后封神,也算是一生功德圆满。
结果就因为几句谗言,以前的功绩几乎全被否定,还被钉在凶神的位置上要被人恐惧、仇恨一辈子,这可真是实惨。
对于他们这些玩家来说,暴力才是持身之本,驭人之技这种有些高端的技巧无法像某种游戏里的‘领导力’属性一样面板化。
不过夏熙倒是在综网论坛中见过有一个类似的主魅力的流派,不过看下面的回复。这个流派很吃天赋,而且极其不稳定,上限和下限差距很大,不是常规的流派。
而且他在现世之中也在布局,对这驭人之技也感触颇深。
“可惜这驭人之技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实践的。”
巴方皱眉想了想,却是发现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是啊,这世间又有谁甘于屈居人下呢?”
夏熙拿起酒碗,浅浅喝了一口。
此时,院子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进来的正是张清源。
此时他面色红润,脚步轻浮,显然是在外面喝了不少。
“两位也在喝酒呢?”
张清源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坐在夏熙身侧。
“夏贤弟剑法惊人,想必明日能夺得头魁。”
“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