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长听了有点无语,只是他见过了郭德罡太多苦难时期,觉得他有钱了得瑟招摇一下也不为过。
徐文长依然偶尔去画他的墙画,依然做着德运社那些微不足道的工作,有时候去报报幕,有时候替郭德罡开开车,有时候被郭德罡说成是他的经纪人充充场面。
相对于郭德罡越来越的能说会道,徐文长显得愚笨多了。只是徐文长见多了,也会开始偶尔开上大伙几句玩笑,凸现几句精典的话语来。
众人见他虽然迟钝,画画的本事挺好,也有些真本事,加上郭德罡对他也如自家兄弟一般呵护,倒也不敢过分的拿徐文长开玩笑,都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他几句,不敢明摆着拿徐文长当猴子耍玩。
岳云盆可就没有这么好待遇了,经常被师兄弟们拿着开玩笑,被支过来支过去的派着干活去。
幸好岳云盆有在做服务员时只为了几瓶啤酒价格算错了,被顾客骂几小时的经历,这德运社的冷嘲热讽倒也被他忍耐了下来。
这其中的功臣可能就是徐文长了,徐文长一直劝岳云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用后台中人的话语,“徐文长是个大呆子,岳云盆是个小呆子,他俩是很好的一对呆子。”
也正是所谓的性情相近的相惜,在德运社里面岳云盆唯一能偶尔聊聊天,交下心的还是徐文长。
每当岳云盆有苦难的日子,总是徐文长在开导他,在听他诉苦。
徐文长也会把他在外面遇到的一些趣事跟他诉说,岳云盆这才有了点在德运社学艺的乐趣。
岳云盆上台的时间虽短,也享受到了被人尊重的乐趣,看到师兄弟们陆续上台嘚吧嘚吧,他想像到自己那一天也能如师父般能获得大家的掌声,那是无比光荣的一天。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觉得以前任何吃过的苦,流过的汗水,都不是事了。
余谦虽然不经常待在后台或前台,但对徐文长和岳云盆的交流却是看在了眼里。余谦也不喜欢多言多语,只是偶尔在后台跟人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语,明显看起来是跟徐文长和岳云盆也算是同类中人。
郭德罡在他师父侯姚文的关照下,还算过得顺风顺水,各种合样的活动也多了起来,偶尔还有所谓的主流相声大师还出席他的小剧场里来指导交流一下。
郭德罡渐渐带着赵云精和何小伟出席各类节目里,带师弟李青出演了电视剧。
钱开始赚了不少了,随着张文仁老先生的逝去,矛盾也多起来了。
这所谓的矛盾就是利益的分成上了。
德运社渐渐人员增多了,郭德罡负担也不轻,光靠小剧场小茶馆的演出,根本养不住人,他就想从各种各样的外出演出中抽取一部分的佣金作为补偿德运社剧场的亏空。
这一设想获得了余谦和徐文长的认可,但没想到受到了赵云精和李青等好几个人的反对。
“我们赚来的钱,凭啥要去养那帮一无是处的人?”特别是赵云精更是有所不满,随着师父郭德罡带他出席各类活动,名气也渐渐有了,年轻人得瑟的本性也露出来了,在后台不把一些演员放在了眼里。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现在是我养着大伙,设法把大家都培养出来,带出名去。有更多的人赚钱了,一起养着德运社,把我们的相声事业坚持下去,我就不信相声会赚不了钱,养不活我们每个人。”郭德罡耐心解释着,“俗话说得好,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抽你们一些佣金出来,也算是为德运社效力,你们不应该斤斤计较,总应该付出一些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抽多抽少总是让人不大开心,特别是赵云精和何小伟,他们作为郭德罡徒弟拿到手更少,渐渐内心不快了起来。名气是上升了,可腰包不鼓呀,见郭德罡衣着越来越华丽,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演出报酬穿在了郭德罡身上似的,心里不是滋味。
“小伟,这样下去我们看来赚不了多少钱。你我都有一定名气了,凭啥还要去养那帮无用的人。”赵云精终是按捺不住了,日渐不爽了。
“时机不成熟啊,云精。”何小伟晃动着那脑袋,拨浪鼓一样,“我什么时候探探徐德良和李青的口气,不知他们有何想法,人多一起举事比较好。”
利之所趋,行之所至。他们几个人言语上虽然没有很多的意见和想法,内心渐渐有了不满意的态度。郭德罡在的时候还好,总是说师父长师父短的。一旦他不在后台了,这几个人就开始指使比他们迟来的师兄弟干这干哪的,已俨然成了大师兄二师兄,成了他们的人上人。
众人见了他们要避开高光了,要不然动不动就挨上一顿骂,就自寻没趣了。
只有朱见锋没心没肺的小孩,还跟赵云精玩得挺开心,不拿赵云精指手画脚当回事情,乐得屁颠屁颠的。
栾柏有点愣头青,在后台要与赵云精和何小伟他们顶上几句,他要上台就按规矩上台了,才不会来管你赵云精和何小伟要先上还是后上,规矩寸步不让。后来还因为有些冲突,差点动手打了起来。何小伟当然人矮不是栾柏的对手了,赵云精也不敢捋其锋芒,知道这个愣头青顶真,他是真会动手的,不像其他人只是唬人,就能随随便便吓退的。
郭德罡和余谦听说了,也只是训斥一番,各打五十大板,不好对哪一方过多指责,让他们要注意团结,不要动不动就闹矛盾。这时候的郭德罡根本没想到是分配问题,才导致了后台之中的一系列矛盾。
郭德罡名气渐渐起来了,要来合作的培训学校也凑了上来。郭德罡四面开花,哪里能赚钱,哪里能扬名,哪里能增加知名度,就往哪里去合作,多多益善。
他经历了太多苦难,知道名声的重要性,知道相声的人越多,越来越受人追捧,其他利益自然会来的道理,他是越来越明白了。
渐渐地,德运社这块牌子,也在圈内圈外越来越有知名度了,特别是郭德罡和余谦这一金牌组合,已越来越受市场的欢迎了,各种商演也开始多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