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一夜,王垕、糜竺两人痛快的定下了“上亿”的大单。
也许是了了一件心事,在睡梦中,王垕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白房间。
迷迷糊糊间,竟然隐约看出一点点轮廓。
再用力看去,又很快被白色覆盖。
只记得里面里面有几个忽闪的亮光。
试探这么久,终于有了些不一样。
看来这房间确实是有反应的,可能是随着时间来触发。
由此一想,看来应该注重眼下的事情,只等最后房间全部显现。
一连几日,糜竺彻底消失,直到一天大早,陈登差人来请大家赴宴。
王垕听了来人报告,说是陈登如今除了前些日食欲不振导致的消瘦外,精神头已经恢复了许多。
这让王垕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有陈登在,徐州这个大后方,王垕就能放心了。
等到陈登府邸时,陈珪、陈登父子俩已经在府门等候。
王垕、关羽、糜竺、华佗、陈岩几人上前问候,陈珪、陈登二人一一回礼。
王垕注意到,陈登的面色如今确实退了潮红,反倒还有些光润。
由于王垕回来时陈登正发病,始终拖着宴席。
如今陈登病愈再加上为王垕等人接风,这顿宴席算是热闹非凡。
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场,尤其是诸多世家,眼下都想在王垕、陈登面前刷刷存在感,也都前来赴宴。
等到王垕坐到席位上,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陌生的老人。
形象雍容华贵,分明是世家的大人物。
只是徐州诸多世家王垕都筛过一遍,却一时间想不起这是谁。
他叫来一旁侍奉的管家,低声问了。
才知道是徐州张氏的代表,而他这一族,最有名声的正是此时在江东的张昭。
去年孙策遇刺身亡,如今张昭正忙于帮助孙权重新掌权。
而张氏部分人因为当今江东局势不稳,都回了相对安稳的徐州老家,以观望局势。
王垕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与东吴创业合伙人太史慈不同。
王垕对于张昭是没什么其他想法。
毕竟是深得孙策、孙权两兄弟信任的大臣,此时正呕心沥血辅佐孙权。
要是动了张昭的心思,恐怕孙权是要破罐子破摔跟他拼命了。
眼下北伐在即,后方万万不能起火。
再说,张昭是趋于稳定的,等到大势倾斜向刘备时,张昭会发挥他的作用的。
只是不打歪心思不代表什么都不做,王垕盯着张氏的老人,盘算着找时间多去问候问候,让张氏对自己有些好印象。
宴席很快开始,桌上终于没了鱼脍,取而代之的是烤肉、瓜果、青菜等,还有一小碟精盐。
那盐的精细程度已经很像样,王垕吃了一惊。
他抬头一看,正碰上糜竺期盼的目光。
没想到仅是几日,糜竺就能快速吸收,并且完成复刻。
眼下桌上的精盐,正是糜竺打开销路的第一枪。
借着众官员、世家聚餐的机会,让他们彻底记住这味道。
王垕迎着糜竺的目光,用手蘸了一点精盐,果然,味道也几乎没有差别。
不愧是商业大翁!
见糜竺有如此强大的执行力,王垕觉得自己的火绳枪之路越来越光明。
王垕笑着点头,算是回应了糜竺满的期待。
宴席依然是惯例,众人纷纷向陈登道贺,又向王垕明里暗里地表达了站位。
王垕都一一承了下来,如今随着陈登病愈,家族的清洗已经开始。
他们都是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你不效忠,有的是人表态,然后去抢食蛋糕。
所以对于面前的诸多奉承,王垕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为了“利益”两个字。
直到宴席散去,王垕等人也准备告辞离开。
陈登却拉住王垕,示意留步,晚上再一同吃顿家宴。
王垕明白这是一种表态,意味着陈珪希望王垕能够与陈家交好。
只要目标一致,战线一致。
王垕乐得朋友交得多多的。
他便与糜竺一起,在陈登府上留了下来。
至于关羽,因为不喜欢与世家大族交往,所以托辞要送华佗回下邳,直接跑路了。
晚宴上,屋子中央正摆着一盆水,里面一条鲤鱼来回游动。
王垕一进门就注意到,他眼皮一跳,算是猜出来陈登的想法。
他想吃现杀的鱼片。
果然,陈登还以为自己得病是因为吃的不新鲜。
王垕可不敢再让这祖宗出事,他心思一动,准备一会给陈登好好上一课。
晚宴很快开始,一个庖人行到大堂中央,从水中逮起还在扑腾的鲤鱼,向众人展示。
接着他走到大堂一侧,那里正有一套厨具。
王垕觉得时机已到,他起身拦住庖人,接着拱手向陈登行礼道:
“元龙大兄,圣人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今何故以杀鱼为乐?”
陈登见王垕误会,忙解释道:“云起误会我了,我久病终愈,然而还是舍不得鱼脍之鲜美。
私以为是鱼脍久置,才有污秽侵入,导致我害病。”
王垕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大兄错误了,那鱼脍乃是杀鱼所得,凡能入口,纵使再新鲜仍不过是死物。”
见陈登犹豫,王垕又补充道:“我与那神医华佗乃是好友,其亦言乃是常食腥物所致,如何忘了前车之鉴。”
陈登闻言,摆了摆手,示意庖人将鱼放回。
他面色略有为难,向王垕问道:“只是……我吃惯了鱼脍,如今少了它,确实觉得食之无味。”
王垕笑了笑,却将手一指糜竺。
糜竺没想到这还能扯到自己,他也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说他能做些什么。
王垕说道:“子仲常在海边,亦知海边豫人也有生食海鱼之习惯,且以士人之见,海鱼腥味尤盛,却鲜有人患元龙之症,可有此事?”
糜竺点点头,表示确是如此。
王垕得了认同,他继续道:“正是海盐之功效。既然大兄难戒口腹之欲,不如改食海鱼。
海中有宝鱼种种,其名马鲛鱼、鲷鱼等,可设一冰室,采后以冰保鲜。庖为鱼脍,其肉白嫩鲜甜,美味远胜寻常。”
说的就是改吃鲅鱼和鲷鱼,再用低温杀菌。
至于冰室和冰鲜的费用,以陈登的家境,可不算是个问题。
闻言,陈登略带犹豫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王垕没办法,看来只能采用道德绑架了。
他向前一步,语气十分决绝:“若元龙大兄执意如此,垕愿效仿子胥之谏。”
说的就是吴王晚年贪食鱼脍,而伍子胥谏言之事。
这下,陈登算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