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雪球的“育儿经”
雪球当妈了。
这天清晨，李教授照例去给雪球添猫粮，刚走到猫窝边，就听见一阵细细的“咪咪”声，像撒了把碎珠子在地上滚。他扒开旧毛衣一看，差点叫出声来——窝里挤着三只巴掌大的小猫，两只跟煤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灰黄三色搅成一团；还有一只雪白雪白的，像极了雪球，蓝眼睛闭得紧紧的，正往雪球怀里钻。
李教授乐得合不拢嘴，赶紧去厨房炖了锅鲫鱼汤，连鱼鳞都仔细刮干净了。他蹲在猫窝边，看着雪球笨拙地舔小猫，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死丫头，总算有点当妈的样子了。”
可新鲜劲没过一周，李教授就发现，这当妈的雪球有点“不靠谱”。它要么把小猫扔在窝里不管，自己溜出去跟煤球在花坛边晒太阳，俩猫的尾巴缠在一起，把当妈的责任忘得一干二净；要么就趁李教授不注意，用嘴叼着小猫往老王家跑，像是想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老王——有次老王正吃早饭，冷不丁感觉脚边毛茸茸的，低头一看，雪球正把只小花猫往他拖鞋里塞。
“你说这雪球，当妈了还这么不着调！”李教授看着在老王家沙发上打滚的雪球，气不打一处来。那白猫刚喂完奶，肚子圆滚滚的，此刻正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完全没把家里的小猫当回事。
老王闻言笑了：“年轻猫嘛，没经验。”
雪球“喵”了一声，从李教授怀里挣出来，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居然往门口走，看样子又想溜。
“检测到……母猫……育儿……经验不足……”智能垃圾桶突然开口，屏幕上跳出几只小猫的简笔画，“建议……播放……母猫育儿视频……”
“它还能看视频？”李教授愣住了，指着雪球说，“这猫哪懂视频啊，它连遥控器都敢啃。”
“连接……社区……宠物医院……数据库……可播放……教学视频……”垃圾桶的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一只橘猫给小猫喂奶的画面，镜头还特意给了特写，橘猫用前爪把乱跑的小猫扒拉回怀里，动作轻柔又熟练。
雪球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听见屏幕里传来“咪咪”的叫声，又好奇地凑了回来。它蹲在垃圾桶前，歪着头看视频，蓝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看了大概三分钟，它突然起身，从老王家里窜了出去，直奔李教授家的猫窝——居然真的回去给小猫喂奶了。
“嘿，还真管用！”李教授乐了，凑到垃圾桶屏幕前看，“这视频哪找的？比我天天说它管用多了。”
“宠物医院……提供……科学育儿……指导……”垃圾桶顿了顿，屏幕上跳出行小字，“建议……每天……播放……一次……”
可没过两天，新问题又来了。小猫们长出了乳牙，开始摇摇晃晃学走路，总爱爬出铺着旧毛衣的纸箱窝，到处乱钻。有一次李教授去倒垃圾，回来发现少了一只小白猫，吓得他差点瘫在地上，最后在厕所的地漏边找到了——那小家伙正用爪子扒拉地漏盖，差点掉下去。
李教授急得不行，整天搬个小马扎守在猫窝旁边，眼睛都不敢眨。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坐久了腰就疼，有次迷迷糊糊打了个盹，醒来又发现小花猫钻到了沙发底下，浑身沾着灰。
垃圾桶又出主意了，屏幕上跳出个纸箱的图案：“建议……用……旧纸箱……制作……围栏……高度……30厘米……防止……小猫……乱跑……”旁边还标了尺寸，精确到厘米。
老王找了几个装电视机的旧纸箱，按照垃圾桶说的尺寸剪剪拼拼，用胶带粘成个四方的围栏，刚好把猫窝围在中间。他还在围栏上剪了个小猫能钻出去的洞，留着雪球进出。这下好了，小猫们在围栏里爬来爬去，再也跑不到危险的地方去了。
雪球看着围栏里的小猫，好像明白了什么。它不再把小猫往老王家叼，反而学着视频里的样子，用爪子把想从洞口钻出去的小猫扒拉回来，有模有样的。
有天早上，李教授发现围栏里的小白猫不见了，急得直哭，声音都带着颤：“刚还在呢，怎么转眼就没了……”他趴在地上到处找，床底下、柜子缝里，连冰箱后面都看了，就是没见着。
老王赶紧让垃圾桶帮忙：“快，看看小猫跑哪去了。”
垃圾桶的摄像头转了转，屏幕上出现了扫描画面，最后定格在老王家的床底下：“检测到……幼猫……活动信号……在……老王……床底下……”
老王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往里照，果然看见那只小白猫缩在床腿边，正抱着他的一只旧拖鞋啃得香，大概是从围栏洞里钻出来，一路跑到了老王家。
“你这小家伙，吓死我了！”李教授把小白猫抱出来，用手擦掉它嘴边的灰，又气又笑，“跟你妈一样，就知道往老王家跑！”
垃圾桶突然说：“建议……给……小猫……佩戴……定位项圈……”
“哪有那么小的项圈啊？”李教授纳闷，这小猫才巴掌大，普通项圈都能套住俩。
“可用……彩色绳……代替……”垃圾桶的屏幕上跳出红、蓝、绿三根绳子，“系在……脖子上……方便……识别……也能……防止……丢失……”
李教授觉得有道理。他找出家里的绳子，给三只小猫各系了根不同颜色的：红色的给最调皮的小花猫，蓝色的给小白猫，绿色的给另一只总爱睡觉的小花猫。这下好了，老远就能看见绳子的颜色，再也不用担心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怕它们钻到角落里找不着了。
看着小猫们一天天长大，眼睛睁开了，绒毛也长密了，李教授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他抱着一只小花猫，感慨道：“现在养个猫都这么讲究，还得靠智能设备帮忙。想当年我养我儿子，哪有这么多说道，饿了给口饭，冷了加件衣，就这么拉扯大了。”
老王正在给垃圾桶倒垃圾，闻言笑着说：“时代不一样了嘛。不过不管咋说，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想把孩子照顾好。你看雪球，现在不也越来越像个好妈妈了？”
垃圾桶“嘀”了一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母爱……不分……物种……”
李教授和老王都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落在猫窝的围栏上，雪球正趴在小猫中间，用舌头给小白猫舔毛，动作轻柔又耐心。三只戴着彩色绳子的小猫挤在它怀里，发出满足的“咪咪”声。智能垃圾桶静静地立在旁边，屏幕的光柔和地映着这一幕，像是在守护这份跨越物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