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忽然理解了什么叫狭天子以令诸侯，她答应的这么快是因为她乖吗？
是因为自己的头在顾理手上。
热气从身后的风筒里扑到她发丝上，没开最高档的热风，就用中间的慢慢吹干。
林听晚问：“欸，你有没有看过邓紫棋直播？”
顾理：“邓紫棋还直播？她不是唱歌的嘛。”
“有啊，我刷到过，吃播。”
林听晚“哼哼”地哼了段顾理有点耳熟的调子，然后忽然摇头晃脑动了起来。
“我能习惯远距离~”
“爱总是身不由己~”
她唱就唱吧，反正也不难听，乱动个什么劲。
顾理忍住了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暴力不好暴力不好。
他只是空出一只手按住林听晚那一点也不安分的脑袋。
“你要是在发廊这样搞，托尼老师肯定一剪刀往你后脑勺上捅过去。”
唱的是邓紫棋的歌顾理倒是听出来了。
林听晚还降了调，她唱不上去。
“那我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嘛。”林听晚哼哼唧唧。
“呵呵。”顾理语气都没怎么变化，“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哈。”
“不客气，我应该的。”林听晚应道。
这当然是对顾理的信任啦，至于他话里有点阴阳怪气？
听不出来听不出来，反正就是在谢谢我。
不让唱歌，林听晚只好把手机拿出来刷刷视频了。
短视频是最合适消磨时间的，就那样划划划时间就这样被划过去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倒也不会尴尬，又不是真的发廊里的托尼老师和顾客之间，托尼得找点话题闲聊，看着年轻的就问问在哪读书，学习情况巴拉巴拉，看着年纪大的又问问别的，尬聊。
林听晚还挺喜欢顾理这样不说话的，但是在发廊不行，在发廊要是没有人陪着的话，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想快点搞完快点回家，在那待着总有点不知道哪来的稀里糊涂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感觉，嗯……可能是尴尬。
所以她在学着自己修头发，就是不太好操作，对着镜子这样镜像倒转过来的情况她把握不好左右。
理智上，或者说脑子是知道这个镜子里面是反过来的，但手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根据她在七班女生那里的调查，这个毛病不是人人都有。
林听晚和顾理说：“要不你去学理发吧。”
顾理：“？”
“啥？”
“我说，你去学理发吧。”
“不是，我听得见，我说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样我就不用去发廊了。”
“？”
“这样，你给我剪一辈子头发，我也一辈子不用去发廊了。”
“……”
抽了抽嘴角，顾理对林听晚说道：“那我学完不也还是在发廊干活，你找我得去发廊啊。”
林听晚：“没关系，我养你啊。”
顾理：“好，一言为定。”
林听晚：“？？？”
要不是在吹头发，她真想回头给顾理看看什么叫震惊的眼神，什么叫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还真答应啊？
“既然要养我，那先从明天的早餐钱开始吧。”
顾理在她脑袋上搓两下。
“不是，你还没学理发呢。”手肘顶了顶顾理，林听晚说：“想屁吃呢。”
“什么理发？”
林听晚：“……”
好好好，选择性失忆是吧。
什么理发？
不知道，我只知道包养，这个意思对不对。
林听晚：“什么包养？”
你好，我也失忆了。
顾理也重复了一遍，疑惑道：“什么包养？”
“不是说好了你养我吗？这肯定算不上包养关系的，被包多少得有点肉体交易吧，你看我像卖身的吗？”
林听晚：“？？？”
哈？
还可以这样的是吧？
已经不仅仅是选择性失忆了，这就直接把话按照自己喜欢的意思去理解。
不是我喜欢的意思，直接改掉。
哪个老师教你这样阅读理解的，我们不是同一个老师吗？
你怎么这样厉害。
草。
“不养了，不卖身我还养个屁。”林听晚“哼”了一声。
不是我喜欢的包养关系，直接不养。
“啧。”
顾理咂舌。
呵！
林听晚内心翘起了尾巴。
不敢了吧！
彳亍。
这样玩是吧。
咳了两声，顾理捏了捏嗓子，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轻点~”
“……”
“？？？”
“！！！”
林听晚的情绪在顾理这句话说出口后短短两秒钟内飞速变化，沉默，疑惑，震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说的什么东西啊！！！
林听晚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滚啊你！！！”
手头上要是有个枕头一类的东西，她此刻绝对想也不想直接砸顾理头上。
绝对！
哒——
最后把头发顺了顺，搓一搓，顾理把关起来的吹风机放到一边，“好了。”
林听晚暴躁道：“好你妹啊！”
以为这样把话题转移出去就可以了吗？
我林听晚绝对不会忘记你恶心我的这一天！
然后顾理继续搓了搓林听晚头发，就在她脑门上。
狗头搓一搓，快乐多又多。
“……”
不对！
林听晚忽然意识到，顾理帮她吹头发可能不是突然善心发作，就算有也肯定不全是。
这家伙就是想找个理由摸她头！
还摸还摸还摸，吹完头发了还摸！
紧抿嘴唇，林听晚决定了，下次洗完头发直接问顾理要不要摸……要不要帮自己吹头发。
不管怎么说，不用自己打理还是很爽的，至于摸头，我忍！
她拍拍手，扶着顾理站起来，转过身正对着顾理，刚想说话，脚一麻，啪嗒一下就跪了下去。
林听晚：“？？？”
顾理：“？？？”
“何必行此大礼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顾理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扶到床边坐下：“不就是吹个头发嘛，不用这样，真不用。”
白了他一眼，林听晚说道：“脚麻了。”
她刚才是盘腿坐下去的，坐着的时候还好，一站起来就站不稳了，脚一麻，直接就摔了下去，要不是及时拉住顾理，可能直接就“啪叽”，以头抢地尔了。
她谨慎捏了捏小腿，一阵酥麻，顿时不敢碰了。
虽然理论上来说蹦一下或者捶一捶很快就没事了，但她受不了，就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