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林听晚正在画稿子。
给郑小琴的那张人与自然图。
虽然之前说了三天，但那当然是开玩笑的，相信郑小琴也是会理解自己的。
而且要以自己为主角之一画这种图，这跟自己造自己的谣有什么区别？
之前刚打完草稿她就有点绷不住了。
“有空吗？”
她给顾理发了条信息。
没别的，就是想看看另一个当事人。
顾理：“？”
林听晚：“打个视频。”
电话过后，顾理出现在屏幕后。
“你吓我一跳。”
她眨了眨眼睛。
不是，这人干什么要往自己脸上贴个面膜啊。
差点以为她的微信连到阴间去了。
“顾玲玲贴的。”
顾理耸了耸肩膀。
“什么？”顾理手机那头传来声音：“叫我吗？”
“没叫你。”
“哦。”
又过几秒。
“没叫我，那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跟谁？”
“没谁，玩你的手机去。”
“哦。”
等顾玲玲的声音消失，顾理才回过头来，给了林听晚一个眼神。
林听晚：“玲玲姐在你房间啊？”
她下意识地把头往旁边一转，试图找到顾玲玲的身影，但这是手机，能看到的范围只有前置摄像头照到的小小的一片地方。
现在的科技又还没发展到视频里的人转头，摄像头跟着一起转，当然不可能看得到顾玲玲了。
“她怎么听不到我声音啊。”林听晚又说。
“诺。”
顾理侧了侧头，给她看自己两只耳朵上戴着的白色蓝牙耳机。
顾玲玲跑来借充电器，借完干脆就留这了，懒得回去。
他都怕顾玲玲再厚脸皮点，不想动，非要在这睡，他自己就只能打地铺了。
林听晚：“所以你这面膜是……”
“顾玲玲之前留在家里的，下个月过期，她不想用，就贴我脸上了。”
林听晚：“……”
她笑了下：“没关系，你脸皮厚，贴不烂。”
顾理指责：“好啊你，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的健康状况，居然是损我，没有爱了。”
顾玲玲抬头：“什么爱？”
“什么你都要听，玩你的手机去。”顾理回头凶她。
“哦……”霸占了顾理的床和充电器的顾玲玲委屈地应了声。
林听晚：“……”
还好顾理那张面膜脸还是能看清脸型轮廓的，她把通话缩小成悬浮窗大小，切回到绘画软件上，扩大画布，新建分层，开始勾勒“男主角”的细节。
等应付完顾玲玲，顾理注意力回到通话上，林听晚分心辩解道：“我哪里不关心你，我不关心你能知道你脸皮厚？”
“歪理。”
“管它歪不歪，有道理就行。”
“下次让顾玲玲找个过期的给你用。”
“我会跑。”
“我按住你。”
“好啊你！”林听晚“勃然大怒”，“刚刚还说我不关心你，你听听你自己说的，居然还按住！”
为了让她用过期面膜，居然还要把她按住！
她头一偏，“哼”了声：“没有爱了！”
顾理同意的语气复读：“没有爱了。”
林听晚：“……”
震惊。
沉默。
心死了。
刚刚是谁先说自己不关心他，没有爱了的？
怎么轮到自己这边，真的没有爱了？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爱不会消失，爱只会转移。”顾理说：“爱情呼叫转移听过没有。”
“转去哪了？”
“不知道。”
“……”深吸口气，林听晚悲痛道：“那他妈就是消失了！”
“这么多年感情，你小时候还抢过我娃娃！”
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林听晚疯狂指责他。
“六岁那次？”顾理辩解道：“那不是我想玩，那是顾玲玲想要，她让我抢的。”
“喂！”顾玲玲坐起来，“你绝对是在蛐蛐我吧？”
她都听到好几次自己的名字了，一直在那里顾玲玲顾玲玲地喊。
对！
他还不叫姐姐，这小子直接喊的名字！
她威严何存？
顾理：“小孩子说话，大人少插嘴。”
林听晚：“……”
说谁小孩子呢？
顾玲玲：“……”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顾理，你赢了。
过了一会，林听晚感觉顾理这张面膜脸实在是，有点那什么。
《我的微信连阴间》
她刚才上颜色的时候，上了一半纯白色才意识到，这就不是人脸应该有的颜色。
死了三天都白不成这样！
她问：“你面膜还要敷多久？”
“不知道，顾玲玲没说，等她来给我揭。”顾理转头看了眼霸占了自己床，边刷视频边傻笑的顾玲玲：
“从咱们视频大概五分钟开始敷的，一直到现在，你觉得要多久？”
林听晚摇头：“我也不知道。”
顾理诧异道：“你不是女的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林听晚气愤道：“你还是男的呢，怎么没有换蛋期！”
“哈哈……”顾理尬笑：“这个，人和人之间的体质是不同的。”
换蛋期这东西是初中那时候刚好下课聊天，顾理起头讲的一个话题，当时的听众就有林听晚。
当然他也是从网上学来的。
意思是，男生和女生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特殊时期。
男生这个就是换蛋期，隔一段时间换对蛋。
然后林听晚……信了。
结果她和别的女生聊天时，提到了这件事，谁知道对方刚好在网上刷到过。
说实话顾理也没想到林听晚居然真的会信。
后来，林听晚三天没理他。
……并且记仇到了现在。
“顾玲玲，面膜可以拿开没有？”顾理赶紧移开话题。
“我看看……”顾玲玲看了眼时间：“行了。”
她拍了拍手：“要不要姐姐给你来个护肤套餐？”
刚好，家里东西挺齐全的，她和顾理肤质又差不多。
“你是不是又翻出来了什么快过期的护肤品？”
“姐姐我是什么很有钱的人吗，怎么会有那么多放到要过期还没用完的。”顾玲玲解释道：
“新买的，还没用过，便宜你了。”
“好麻烦，不干。”
“行吧。”撇了撇嘴，顾玲玲说：“明天，啊不，下周，下周姐姐找晚晚玩，不跟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