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开始倾诉起来,讲她爱上了一个铁匠穷小子,而自己的身份却很高贵,父亲和兄长都容不下她丢了家族的脸面,想要杀死她和铁匠小子。
两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逃到了草原上……
倾叙完之后,女子低声道:“我想知道……我这种逃亡者,会得到光明之神的原谅吗?”
斗篷人本不想说什么的,但听了半天倾诉之后,职业病咣咣的发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柔声道:“只要你是真心忏悔,光明之神就一定会聆听你的声音。《光明圣经》里说,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女子呜呜哭道:“可我为了逃出来,对父亲撒谎,对兄长撒谎,我欺骗了很多人……光明之神不会原谅我了。”
斗篷人轻叹道:“《光明福音》里有这样一段话:那时的你身无长物,唯有性命可贵,恐惧驱使你说的谎,光明之神会体谅你的无奈,祂看见你藏在谎言下的求生之心,更看见你至今未丢弃对圣光的虔诚。”
斗篷人知道自己在冒险,但是他实在忍不住要冒这个险。
在这游牧之国的草原上,一个随机挑选的小部落,不可能有人专门针对他吧?而且……《光明圣经》里写着:光明之神要求他‘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他能在这里将福音传给一个迷途的羔羊,那是神的旨意。”
斗篷人心里狂喊:为传福音而冒险是值得的。
帐篷外的女人停止了哭泣:“多谢你,神父,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斗篷人挥了挥手:“去吧,我的孩子。”
这次不装了,连我的孩子四个字都说了出来。
帐篷外安静了下来……
斗篷人感觉很开心,今天的他,也在为光明之神而努力传播着福音,等到消灭了灭世的魔女,又剿灭了天下所有低等种族,神的福音将洒满大地,人间也将变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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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伦丝回到了帐篷里,表情难得看就像有人欠了她200万枚金币。
黄翮都不用听她说什么,只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轻叹了一声道:“确定了?”
怀伦丝一字一句地道:“他是个神父,错不了,一定是个神父。”
黄翮:“其实,上次发现斗篷人豁免圣光弹的那一瞬间,你就知道了,你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还用他自杀的事来帮他开脱。”
怀伦丝:“……”
黄翮摊手,其实他能理解怀伦丝,她就像一个炒股的人,买的股票亏炸了被深套,然后每天在网上找小道消息、强行寻找利好,来骗自己说这只股还能涨回来。
不要怕,是技术性调整!
其实,除了神职者和神,还有谁能豁免神圣系魔法?没有!根本没有!
怀伦丝整个人都是崩溃状态。
黄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自己气自己了,说不定他只是个害群之马,教廷整体还是好的呢?”
这句话让怀伦丝精神一振:“对对对,教廷整体一定是好的,只是出了几个害群之马,我……我要把他干掉,为教廷清理人渣。”
“那就好好休息吧。”黄翮道:“明天开始,我们要跟踪这个斗篷人了。找到他的后台,看看教廷里还有多少害群之马,将他们全部干掉,才能把它变成你心目中的那个教廷。”
怀伦丝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万一……万一这不是几个害群之马的想法,而是整个教廷,所有人的想法……我该怎么办?”
黄翮柔声道:“肯定不会是所有人,至少你就不是这样想,不是么?我跟你讲啊,活的岁数够长,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群体里面全是坏人,也没有什么群体里面全是好人。用阵营去判断一个人的品行,那是世间最愚蠢的事情。”
怀伦丝咬了咬牙:“快睡,睡饱,我要调整好精神,明天开始长途跟踪这家伙,直到找到他背后的所有人。”
话虽这样说,但她根本睡不着。
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半响都睡不着。
草原上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寒冷,她滚来滚去,满脑子胡思乱想,直到黄翮伸了一只手过来,将她一把搂进怀中,她才感觉到暖和了点:“啊,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放心,不做你不想做的那件事。”黄翮:“我感觉你现在需要有个胸口靠一靠。”
怀伦丝瞬间泪崩,将头埋在黄翮胸口,无声地哭了起来。
清晨,斗篷人离开了营地。
黄翮和怀伦丝两人,也悄悄地溜了出来。
等到斗篷人骑上快马,消失在草原深处,黄翮这才拿出一把扫帚:“我们追。”
怀伦丝顶着一双熊猫眼:“不会追丢吧?都看不见他了。”
“当然不会!”黄翮指了指天空,只见一只侦察战鹰,早已经盘旋在二人头顶上了,草原上视野极佳,战鹰随时都能在几公里之外的天空盯着斗篷人的身影。
“我们跟着战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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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东部边境,小教堂。
一名和蔼的神父,正带着两个小修女,在教堂里照顾一名伤者。
这个伤者是附近一个小村庄里的采药人,在进山采药时不慎摔伤,然后拖着重伤的身躯,艰难地爬到了教堂里。
但是边境小教堂的神父根本不会魔法,他连最基础的【治疗术】都使不出来,只好用常规的手段帮采药人治伤。
两个小修女正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药物。
神父内心深处很纠结,甚至有点难过,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就在教堂后面的房间里,就有一位金衣大主教,还有好几位厉害无比的神殿骑士,他们只要随意一个魔法,就能治好采药人的腿。
但他们就是不肯露面!并且严令神父和修女不得把他们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神父内心深处不认同这种做法,但身份低微的他也无力说什么,只好拼尽自己的力量救治伤者。
就在这时候,小教堂的门开了,一个斗篷人大步走了进来。
神父刚想询问来人有什么事,那斗篷人就用飞快的动作,对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神父赶紧闭嘴退开,让那斗篷人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