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狗终究是狗,成不了人的,奴才终究是奴才,究竟是什么让你以为自己成了主子。”
杨丰把自己悬在祖泽溥头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
说到底对于正牌八旗满洲来说,其他别管八旗蒙古,八旗汉军,统统都是低自己一等的奴才。
奴才凌驾他们之上,他们就已经很不爽了。
更何况还搞出这样的惨败,无论是什么原因,对这些正牌八旗满洲来说那就是这狗奴才的原因,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他们,被祖泽溥那家丁一句主子彻底激怒,再说战场上这种背后一箭,或者背后一枪的事情本来很平常,别说的战场上了,打猎时候都可以……
孙可望点赞。
他是去年年底死的。
地上的祖泽溥看着他,在那里抽搐着,目光里满含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看在你给我送了这么多建奴人头的份上,我帮你出一口气!”
杨丰说着操纵无人机继续向下,就在落地的同时,双脚一夹,把祖泽溥直接夹住然后上升,就这样一直升到两百米高,然后飞向那些逃跑的正红旗满洲,很快就在后者惊愕的目光中追上了他们。还没死的祖泽溥垂着脑袋,看着下面那个带头的,后者也在看着他,下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急速拉近,都傻了的那个应该是牛录,就那么转眼完成和祖泽溥的相拥。
看着他俩一起落在地上,一起抽搐着,杨丰满意的转头回去,又夹起了一个同样还没死透的家丁。
然后再飞回去。
“谢仙人赐!”
那家丁带着激动的喊声坠落。
然后又砸在了一个正红旗满洲的脑袋上。
……
就在大都督乐此不疲的玩人肉轰炸的时候,距离他的游乐场不远,一辆三轮自行车正在狂飙。
靖难军灵山卫第一营小队长朱四,就像个春秋时候的长戈手般,一手扶着车斗的扶手,一手拎着鱼叉,只不过是跪在车斗里,而他前面的士兵陈良则站在车上,拼命蹬着三轮车。因为脚下是冬季结了冻土的麦田,虽然颠簸严重,但三轮车速度依然可以到十几公里每小时,他们就这样轻易的追上了几个建奴。后者虽然是八旗,但因为溃逃的过于匆忙,并没有骑马,被他们吓得赶紧分散。
当然,主要是他们后面就还有无数同样狂飙的三轮车。
很快陈良就蹬着三轮车追上了一名建奴。
在后者惊恐的回头中,朱四猛然站起来,双手高举着鱼叉,就像过去在船头插鱼一样,纵身跃起,连人带鱼叉一起撞上那建奴。
鱼叉瞬间穿透建奴的身体。
而他也砸在地上。
甚至因为他的动作太猛,三轮车也翻倒在麦田中。
“队长,你下次说声。”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良很不满的说。
朱四正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被自己插死的建奴。
“我杀了一个建奴,我居然杀了一个建奴?玛的,什么满万不可敌,还不是被咱们当鱼插。”
他踢着建奴的死尸兴奋的说。
“趴下!”
陈良突然吼道。
朱四瞬间扑倒,紧接着一支箭在头顶掠过。
他立刻滚到三轮车旁,而陈良已经趴在翻倒的车斗后面了。
紧接着又一支箭正中车斗。
但这车斗是加固的,毕竟杨丰是拿来做军用的,而这些三轮自行车都是利润微薄卷到极限,根本不考虑耐用性,车斗就是薄铁皮,不加固很容易损坏,所以都额外加上了厚木板,而且栏板也都用木板加高,清军的重箭虽然穿透底板,但却卡在上面。朱四和陈良小心探出头,正好看到对面那个建奴举着弓箭,向右横移寻找角度,他俩对视一眼,朱四摘下胸前钢板双手前举,猛然向外蹿出。
那建奴没有丝毫犹豫的一箭射出。
近距离的重箭瞬间穿透两毫米冷轧钢板,但因为箭杆卡住,最终还是停在了朱四面前。
那建奴急忙抽箭。
但就在同时一声异响。
他愕然转头,却看见那三轮已经扶起,而三轮左右两根炮管对着他,陈良手中的火绳已经杵进点火孔。
陈良对着他笑了。
下一刻那炮口火焰骤然喷射。
伴随着炮声,三十多颗霰弹,在十几米距离几乎全糊在建奴身上,他整个人都被打得倒飞出去。
当然,三轮车也在后坐力的推动中猛然向前,刹住的车轮在麦田滑动。
砸地上的建奴抽搐了一下,紧接着脑袋一歪咽气了。
而陈良和朱四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解开打空的炮管,从车斗底下抽出新的换上。
然后换成了朱四蹬车,陈良坐车,三轮自行车继续向着溃逃的建奴追击,很快不远处一群绿旗军出现,为首的军官看着他们后面,在月光下的旷野上,无数这样的三轮自行车。而且在这些三轮车中,还不断有火光闪耀,炮声就像闷雷般响起,火光照亮中被霰弹打倒的建奴身影一闪即逝,军官看了看手下,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起跪下了。
虽然真打的话,他们肯定能弄死朱四两人。
但是……
过去他们面对建奴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干的。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他们甚至很可能已经这样干过无数次了,说到底这时候的绿旗军,能活下来全靠着跪的及时。
那现在为什么不跪。
“把铠甲脱了,武器扔了,大都督说了,绿旗军只要是没参与过屠城的,都可以饶过,那你们谁参与过屠城?”
朱四喝道。
那些绿旗军当然不可能承认,纷纷对天发誓自己过去都是尊老爱幼,攻破城市秋毫无犯堪比岳家军。
“那就赶紧滚吧!”
朱四满意的说。
那些绿旗军赶紧脱下铠甲扔掉武器,然后以最快速度跑了。
“这种事情谁会承认啊,就这些绿旗军,又有哪个没屠城过,你都说了只要没屠城过的都可以饶了,他们又不傻,当然说没屠过,再说他们就这样跑回去还是会被收拢,以后还是要跟着建奴打咱们。”
陈良疑惑的说。
“你懂个屁,那下次这样他们还跑,而且不但他们跑,他们还得带着建奴一起跑。
他们跑一回给咱们丢下一堆铠甲兵器还有粮草,后面建奴大营里堆满了粮食。
还有成千上万的马匹牛羊。
你觉着建奴朝廷能撑得住几次他们这样送?”
朱四说道。
“至于说想杀他们……”
他紧接着笑了。
“你听说过秋后算账吗?以后咱们收复了他们住的地方,大不了都抓起来吊死。”
他紧接着拍了拍陈良肩膀说道。
的确,杨丰现在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八旗无论投降与否,就是看到受伤的也必须弄死,但绿旗军只要不抵抗,那就要求他们脱下铠甲,扔下武器,然后自己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清初这些绿营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是干过屠城的,可以说全都双手沾满无辜百姓的血,但甄别那是以后需要做的,只要允许他们逃跑,那以后他们在战场上会一次次逃跑。而他们的每一次逃跑,同样也都会裹挟着八旗一起逃跑,然后他们的物资就会丢下,粮食,铠甲武器,牲畜,全都会不停的送给杨丰。
光头佬点赞。
“这样看还挺壮观的。”
天空中的杨丰,满意的举着摄影机看着下面月光下的原野。
在那下面是仿佛无边无际的三轮自行车,而且不断有追上溃逃清军的,迅速停下然后喷出火焰。
当然,实际数字是两千辆,都是大车斗,本身考虑载货,也不知道哪个穷国买的。
虽然他船上烧油的其实更多,但问题是没油。
不然就可以三轮大军长途奔袭了。
但没油就只能忍着。
这两千辆三轮自行车都是双人车组,轮流蹬车,一辆车上带着八根钢管炮和冷兵器,左右各一个炮架,虽然因为没有合适的道路,他们速度不会很快,但十公里的持续速度还是没问题。溃逃的清军步兵根本跑不过他们,甚至时间长了就是骑兵都会被追上,骑兵只是短程速度快,但一匹载着全副武装骑兵的战马,让它以二十公里时速跑一小时就已经很累了。
这东西哪怕是现代欧洲军马,持续奔跑也就是能维持三十多公里的速度。
而且只能跑一个多小时。
真正的长途持续行军,就是慢步加快步交替,持续十公里出头,但如果是在官道上,三轮车也不比这个速度慢,说到底橡胶充气轮胎的优势,真不是马的四条腿能比。
“追,一直追到十字路!”
杨丰在天空中吼道。
下面那些靖难军士兵看着他的身影,一个个发出亢奋的吼声,然后加快了蹬车速度。
他们在沿途不断停下,车尾对着被他们追上的清军溃兵,刹车锁死,然后一根根钢管炮喷出火焰,甚至多辆三轮车组成交叉射击的火力网,而遇上落单的清军,他们直接悍勇的下车,拿着携带的冷兵器,冲上去迎战。当然,如果遇上的是绿旗军,而且后者不敢抵抗,那就让其脱下铠甲丢下武器,然后爱去哪里去哪里。
颇有古德里安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