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清楚地记得,陆雪琪每日都会像自己今天这样,沿着这条蜿蜒的小路,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日日如此,风雨无阻,从未缺席。
碧瑶静静地看着那抹清秀的身影,一次次地去而复还,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人究竟是多爱张小凡啊,竟爱到每日都这般执着地前往大竹峰,只为了看一眼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她或许是心存侥幸,幻想着有一天张小凡会再次回到这里吧。每每望着陆雪琪那孤寂而又深情的背影,碧瑶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阵怜爱之情。在碧瑶的心里,张小凡虽有他的质朴之处,但终究是配不上陆雪琪的。陆雪琪这般清冷出尘、气质卓绝的女子,理应值得更好的人来疼惜她、爱护她。
很快,碧瑶便又回到了大竹峰。她缓缓抬起头,静静地望着这里,学着陆雪琪的样子,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细细地记在眼里,更深深地刻在心里。
“师妹,你去哪了?”田灵儿带着些担忧的神色,匆匆朝着大竹峰殿前的碧瑶跑来。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生怕碧瑶出了什么意外。
碧瑶转过头,看到走过来的田灵儿,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轻声说道:“我对这里很好奇,不知不觉地就走到别处去了。”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带着一丝歉意。
“哦”田灵儿并未起疑,点了点头。她上下打量了碧瑶一番,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继续说道:“爹和娘那会儿问我你去哪了,我才知道你根本没去吃饭。”说着,她像一个贴心的姐姐般,自然而然地拉起碧瑶的手。
碧瑶嘿嘿一笑,略带俏皮地说道:“不好意思,让师姐担心了。”她的笑容真诚而动人,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感激。
田灵儿看着碧瑶这般开怀地笑着,只觉得她是真的很好看。这种好看,并非仅仅因为她天生丽质的容貌,而是因为,这是从昨天以来,碧瑶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实,如此毫无保留。田灵儿心里明白,她这是真正地放松了,是出于真心的喜悦。
“没事。回来就好,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田灵儿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怀。
“嗯。”碧瑶乖巧地应了一声,十分顺从地跟着田灵儿走去,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
饭罢,苏茹带着碧瑶来到了为她安排的房间。其实,这就是挨着田灵儿的一间空房。房间布置得简洁而温馨,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碧瑶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环境幽静,能让她在喧嚣的尘世中寻得一方宁静之地,更多的是因为这里距离小竹峰很近,仿佛能让她与陆雪琪的距离也拉近了一些。
透过崭新的被子和各种崭新的用具,碧瑶清晰地感受到了苏茹和田不易对自己的重视。这些细节之处,无不体现着他们对这个新入门弟子的关爱与期待。
而张小凡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只能和兄弟们一起住大通铺。不过,看到宋大仁对张小凡无微不至的照顾,碧瑶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宋大仁就像一个可靠的兄长,时刻关心着张小凡的生活起居,让张小凡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吃过饭,便到了入门弟子修行的时间。由于碧瑶和张小凡都是刚入门的弟子,所以按照大竹峰的规定,他们都要到后山上砍竹子。大竹峰上,后山是一片连着一片的茂密竹林,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绿色的涟漪。
碧瑶、田灵儿、宋大仁与张小凡一同前往后山。宋大仁身强体壮,他一把将张小凡背在肩上,然后大步流星地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一出堂口,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往后山而去。张小凡紧紧地伏在他的肩头,只感觉两旁的树木“呼呼呼”地迅速向后退去,耳边风声呼啸,那速度快得惊人。在他们身后,田灵儿不知何时祭起了一条朱红玉绫。这条玉绫通体呈现出淡淡的琥珀颜色,几近透明,却又散发出道道红霞,光芒流转间,显得神秘而美丽,显然是一件非凡的仙家法宝。
“碧瑶快上来。”田灵儿首先轻盈地站到红菱之上,她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对着碧瑶发出了热情的邀请,眼神中满是期待。
碧瑶毕竟是鬼王之女,自幼对仙家的各种宝物耳濡目染,自然有所了解。她一眼便认出,这红菱正是大名鼎鼎的“琥珀朱绫”,珍贵无比,是难得一见的仙家神器。
碧瑶微微伸出手,指尖刚一触碰到田灵儿的手,便被田灵儿用力一拉,稳稳地带上了红菱。
“碧瑶不要害怕,没事的。”田灵儿见碧瑶神色略显紧张,担心她害怕,便轻声安慰道,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舒缓。
碧瑶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其实,碧瑶也并非不会御行之术,只是如今她身在青云门,身份特殊,又怎么能随意展示自己的功法呢?若是被人发现她身怀与青云门截然不同的功法,那可就麻烦大了。
此刻,田灵儿悠然自得地站在红绫之上,她玉手轻轻抬起,随意做了个引诀。刹那间,那朱红玉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载着她缓缓飞到半空,稳稳地紧跟在宋大仁的身后。红绫在空中飞舞,如同一条灵动的红色蛟龙,与周围的青山绿水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张小凡何曾见过这等神奇灵异之事,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奇之色。只见田灵儿御风而行,身姿潇洒,宛如仙女在云端漫步,心中很是羡慕。不经意间,他转眼看到站在红菱上的碧瑶,此刻的碧瑶在红霞的映衬下,绝色美艳,宛如天人下凡。张小凡登时看呆了,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无比羡慕之色,既有对碧瑶能站在法宝上飞行的羡慕,也有对她美貌的惊艳。
田灵儿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觉得有些好笑。她轻轻催动红绫,向前来到张小凡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略带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张小凡微微撇了撇嘴,心中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是,师姐真厉害,骑着红布条居然也跑得这么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倔强与不服气。
田灵儿先是一呆,随即醒悟过来,明白他所说的“红布条”意有所指。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呸了一声,却又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骂道:“大笨蛋!”
张小凡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一脸茫然。只听宋大仁在前头哈哈大笑起来,解释道:“小师弟,你胡说什么啊!那‘琥珀朱绫’乃是师娘年轻时修炼的成名法宝,妙用无方,威力巨大,便是在我们青云门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仙家法宝,又怎是什么、什么红布条了?”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碧瑶看着张小凡这般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初次相遇时,张小凡错把露珠当成花的泪水的情景。那时的他,懵懂而纯真,让人忍俊不禁。想到这里,碧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张小凡木讷之事,碧瑶一直都有所知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不开窍,在这种场合还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张小凡听到碧瑶的笑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偷偷抬眼向碧瑶看去,只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般灿烂。张小凡登时又看痴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碧瑶的笑容。
待张小凡回过神来,却发现田灵儿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脸畔露出了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模样十分可爱。
张小凡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包了一样,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田灵儿只是看着他笑,并没有说什么。这让张小凡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赶紧低下头,紧紧盯着宋大仁的肩膀,再也不敢偷看红菱上的碧瑶了,生怕又闹出什么笑话,惹得大家哄笑。
这般奔走了一会儿,四人终于来到后山一个小山坡前。宋大仁缓缓停了下来,轻轻放下张小凡。田灵儿也缓缓落下地,她手诀一收,那“琥珀朱绫”如有灵性一般,自动卷起,乖巧地盘在她的腰上,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好看的红色腰带,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