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之间,那几条节肢的主人已经彻底爬出了地面。
但见它浑身赤红,好似锻红的烙铁。一对巨大獠牙宛若淬毒铡刀,隐隐泛着幽绿光芒。不大的头颅上,八只复眼闪烁着残忍的凶光,死死盯着矿场上的众人。
这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蜘蛛!
“嘶——嘎!!!”
怪蛛环顾众人,咧开狰狞口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腥气,一股远超萧长空的磅礴灵力猛地爆发出来,竟隐隐有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
萧长空毕竟是世家子弟,见多识广,远远端详片刻便已认出来历。
他面色凝重,朝众守卫厉声喝道:“众位勿慌,这只赤熔蛛尚未进阶,灵智未开,速速助我击杀此獠!”
几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强压下心中恐惧,齐声应道:“喏!”
远处观望的矿工们可没有这般纪律,早已乱作一锅粥,哭嚎着朝四面八方逃去。
“救命啊!有妖兽啊!”
“快跑啊!!!”
赤熔蛛被这吵闹声吸引,面露凶光,八条长腿迈动如飞,转眼已扑入人群。但见几条节肢挥舞间,已串起数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孽畜!尔敢!”
萧长空怒发冲冠,一拍储物袋,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型阵盘来。
只见他手指在阵盘之上快速连点,灵力催动下,那笼罩矿区的灵力屏障渐渐消散,转而化作数道精纯灵力注入其体内。
“聚灵!”
随着额头一道道青筋暴起,萧长空周身气息节节攀升,修为也从炼气七层快速上涨,一举来到炼气九层境界!
“孽畜受死!”
萧长空双目一红,已然操控紫色灵尺掩杀而来。
众守卫深知一荣俱荣的道理,不敢藏私,纷纷祭出法器,灵光迸射间,十余具傀儡也同时发起冲锋。
赤熔蛛感受到威胁,果断舍弃了一众逃散的矿工,身子灵活地一个转向,挥舞节肢和众人打斗起来。
矿工人数众多,目标太大;上前助战又太过危险。池铭权衡片刻,干脆找了块不起眼的大石头躲好,远远观战起来。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件阴木锥可以一战。但在萧长空面前,他又怎敢贸然使用?
一旦被对方发现,低阶法器莫名其妙变成了高阶法器,五行天宝鼎的存在势必暴露。
这种风险,池铭不能冒。
再看那赤熔蛛,仗着皮糙肉厚,又修为高深,距离进阶筑基也不过一步之遥,在众人围攻之下居然不落下风。
它一身红甲坚不可摧,众守卫和傀儡的攻击落在上面只能留下淡淡白痕,唯有萧长空的紫色玉尺射出的道道紫电,才能在上头留下一片焦黑印记。
此獠吃痛之下,凶性更烈,几条尖锐节肢或刺、或撩、或劈、或挡,竟好似八柄长戟,挥舞得密不透风,逼得众守卫左支右绌。
更不用提那一对毒牙!
一名炼气三层的守卫,刚用手中法器挡住节肢攻击,在巨力之下一个趔趄,立足未稳之际已被那对毒牙扎中,整个人瞬间化为一滩毒水。
“不好!”
众人惊呼间,又有两具傀儡被赤熔蛛节肢扫中,瞬间支零破碎。
转眼间损失三个战力,战局天平竟开始向赤熔蛛倾斜。
萧长空心急如焚,深知再不速战速决,别说击杀此獠,能不能保住矿场还是两说。
他一咬牙,指诀变幻间,一道符箓从掌心飞出。
“孽畜,给我死来!”
但见这符箓上书玄妙道纹,周身隐隐浮现氤氲水汽,在灵力激发之下,瞬间化作数十道尖锐水矛,每一道居然都堪比炼气二层修士的全力一击。
“符箓!”
不远处观战的池铭眉头一扬,心中艳羡不已。
符箓绘制极为困难,价格也颇为不菲。更不必说,这张符箓灵气磅礴,显然品阶不低。
萧长空此时心中也是肉痛不已。
这“渊矛符”可是一张货真价实的二品符箓,价格不输一件中阶法器,就算是他,身上也只有这一张而已。
自己虽还有一张一品爆燃符,可这赤熔蛛本就常年居于地火之中,天生对火系攻击近乎免疫,只得作罢。
“去!”
萧长空剑指所向,水矛顿时朝赤熔蛛飞射而去。
赤熔蛛见了这漫天水矛,本能地露出畏缩之态。
它虽灵智未开,却是天生怕水,更懂得趋利避害。
那一身红甲虽然坚固,可若连续受到这几十道攻击,只怕也要皮开肉绽。
只见此蛛六腿撑地,竟将上半身直立起来,紧接着口器一张,竟喷出一道炽热火焰来。
这火焰温度极高,火舌过处,竟隐隐有将地面烧熔的迹象。
下一秒,水火相交,顿时在场上爆发出一片水汽浓雾。
萧长空眼睛一亮,双袖一振,一股炼气九层的灵力猛地激荡而出,将雾气消散开去。
紫色玉尺则趁势化作紫电,在浓雾掩护之下,悄无声息地袭向巨蛛。
那赤熔蛛毕竟灵智有限,虽然下意识吐出一口本命妖火抵挡水矛,可却被这大雾迷住了视野,八只眼睛慌乱转动,一时失了方向。
待雾气稍散,它目光锁定萧长空,刚要有所动作,那道紫电已绕至身前,对着它扬起的柔软腹部就是狠狠一击!
“嘶——嗄——!!!”
凄厉的哀嚎响彻矿区。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赤熔蛛未被甲壳包裹的腹部之上,已就被玉尺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其中黄绿相间液体喷洒而出,恰好似下了一场秽雨。
“好!”
战场上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众人虽觉得恶心,却都为这重创妖兽的一击振奋不已。
池铭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了些。
远处,萧长空眼见一击得手,面色稍霁,但仍不敢大意。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自然懂得,连忙驱动紫色玉尺再次杀向赤熔蛛。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却见赤熔蛛一声暴怒的狂吼,非但没有萎靡退缩,反倒是腹部一蜷,从末端喷出一道粘稠丝线。
这丝线并非射向袭来的玉尺,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萧长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