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贸易的三个角分别是供货商、经销商和买家。
在这个世界奴隶贩卖是合法的,世界顶级贵族天龙人就是最大买家。
“……弗朗西斯的经销渠道很广,甚至能销售到香波地群岛,而他背后最大的供货商就是新世界总督——范德·戴肯六世。”
妖僧语速极快,唯恐被吸干。
玲玲在曹瞒示意下,不情愿地终止了灵魂咒文。
“弗朗西斯以前曾是范德的奴隶,但乖巧听话很讨范德的喜欢,二人十分亲密……”
“别瞎扯,挑重点说。”
“范德是飞翔荷兰人号的船长,表面上是鱼人民粹主义者,实际上他暗地里有奴隶猎队,并且刻意塑造种族对立,从中牟利。
以前我曾受雇于他,帮他清楚异己,最是清楚此人睚眦必报。您杀死了弗朗西斯,破坏三角贸易。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形势危在旦夕,不如早走避祸。我有路子,可为大人引荐另一位海贼总督庇护,只求饶我一命!”
妖僧是自然系泥人,只要吊住这半口气,他就觉得自己还能抢救。
曹瞒从血泥中将妖僧捞起,撇嘴道:“我避他锋芒?何须他找来,我自会去讨伐那所谓的新世界总督。”
话音落下,他从血泥中拽出妖僧的首级,霸气包裹下,妖僧头颅不能化泥,一个劲地扭来扭去。
灵魂咒文再度亮起,苍白干瘪的首级在绝望中被抽干。
玲玲抽干了上百人,体内澎湃汹涌的生命力让她有些蠢蠢欲动。
她无意间踩中地上的血泥时,又乖巧地垂下眼眸,心中暗道:吾未壮,壮则有变。
而且听曹瞒的语气,接下来他应该会讨伐范德戴肯六世,到时候自有逃跑机会。
曹瞒很强,可挑战新世界总督,绝不是轻松的事。
玲玲混迹新世界七载,对那些分裂割据的大海贼势力都有了解。
每年都有流水的海贼涌入新世界,可真正能站上世界之巅的只有寥寥数人。
新世界共有五位海贼总督,皆有匹敌海军本部精英中将甚至候补大将的实力,他们旗下的武装力量足以对抗海军舰队。
资历威望上能高过他们的海贼只有2位曾君临大海的君主,可要么失踪,要么困守家国,只剩传说了。
故而海贼总督代表着当今世界活跃的海贼最高战力。
玲玲也很好奇瞒现如今战力的极限在哪。
体魄怪物的惊人爆发力加上海量霸气,上来就是大招,她两次都是被迅速拿下,故不得而知其战力极限在何处。
“小鬼,别发呆了!你还有铁船沙包要打,想按时吃饭就别拖延。”
扰人的催促打断了玲玲的思绪,她望着那可怖的身影,悄悄在身后握紧拳。
………………
吕贝克岛的动乱在天亮时平息。
岛上居民主要组成部分包括黑帮、走私犯、水手……战乱早就见怪不怪了。
清晨的码头上,水手们提着大桶大桶的水浇上去,冲刷着血浆涌入海港。
一艘帆船从地平线的尽头升起。
应激的海贼们几乎瞬间架起大炮就要打。
老杰克摁住年轻炮手,指着逐渐明了的旗帜说道:“那是红胡子海贼团的旗帜。”
当看清风中飘扬的旗帜图案时,海贼们大都松了一口气。
海贼的名声自然是不好的,可其中也有另类。
红胡子海贼团堪称侠盗海贼团,真做劫富济贫的壮举,还曾用海贼旗包裹物资送给贫困百姓。
名声在业内好得不像海贼。
帆船靠岸时,曹瞒已立于码头之上。
船上下来一个浑身严实的皮衣男子,躬身向曹瞒行礼。
“在下早闻曹君大名,今日终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代红胡子向您问好,不知可否入内详谈。”
曹瞒仔细打量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又仔细看向后方的帆船。
“都是岛民预订的生活用品,恳请大人检视。”
“你叫什么名字?”
“德鲁·邓蒂斯。”
乐炆等人上船检视一番,查无问题,就开始卸货。
曹瞒取代弗朗西斯这段时间,岛上的商业贸易陷入瘫痪。
邓蒂斯是吕贝克三角区的重要走私商,是当地最大的生活补给品供应商。
他官面上的身份可能很尊贵,能运来岛民想到的绝大多数生活必需品,还有整个北海诸国的特产。
此行,他也是来谈生意的。
正巧曹瞒海贼团也要开庆功宴,吃饭喝酒谈生意放哪都一样。
海贼就是喜欢庆祝,脑袋别裤腰的世界,养成了及时行乐的心态。
宴会上曹瞒还是给面子的,红胡子可不仅是名声好,还是新世界五位总督之一。
邓蒂斯在交流中也释放了充足的善意,他关注曹瞒一段时间,最终决定合作,自然是带着诚意前来。
而且曹瞒相比弗朗西斯那个流氓来说,绅士客气得多。
“……范德·戴肯六世心狠手辣,曹君若有需求,红胡子海贼团愿意出手相助。”
“话说你们为何会找上我,就如此信得过我?莫不是红胡子有个女儿看上我了,想招我为婿?”
曹瞒喝得有些脸红,满眼笑意地调侃,暗中又有几分试探。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其实我们观察您很久了。之所以帮助您,只因为我们是志同道合之人。”
“哦?”曹瞒眼中七分玩味三分狐疑地看向邓蒂斯。
“您在西海时一直通过伟大航路收购北方烈酒,供货商就是我们。萨拉托那些年变化很大,总有人看到。”
邓蒂斯放下酒杯,真诚地看向曹瞒道:“我相信我们是同路人。”
“其实是不同的,”曹瞒摩挲着坚硬的胡须轻叹,单手举杯道:“但我愿意敬崇高。”
“多的不说了,都在酒里。”邓蒂斯仰头饮尽杯中酒,最后仍不忘嘱托道:
“您如今刚刚拿下吕贝克岛,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还请多加防范,荷兰人号上鱼人族的强者如云……”
“唉,此言差矣,”曹瞒一把抓住邓蒂斯的手,遂言:
“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自古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寇可往,吾亦可往,何足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