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田玉芳挑眉：“那小丫头片子现在啥样了？是不是还穿着你的那件小衣服，看着就像个乞丐一样？”
“才不是呢！”白珊珊语气里带着点嫉妒：“赵婷穿了一身新衣裳！娃娃领的蓝色背带裙，看着可洋气了！”
“什么？！”田玉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不是看错了？”
白珊珊道：“我也以为我看错了！我还叫了她的名字来着。结果就是她！可她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好看的衣服，那衣服看着就不便宜。”
田玉芳闻言皱眉想了想，气道：“肯定是那杀千刀的赵野。他不是偷了我的二百多块钱吗！他肯定是用那些钱给她妹妹买衣服了。这个小畜生！对了，你什么时候去二中闹一闹，让那个小畜生把钱还回来。”
赵语录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皱眉道：“行啦！去学校闹，你不怕丢人吗。什么好事儿吗！而且就那么二百多块钱能嘚瑟几天！这会早就花光了，去了你能要个狗屁。这个臭小子！以后死在外面才好呢！”
田玉芳咬牙切齿地道：“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早晚他得进去。就他那样的还好意思花钱上高中，他连咱们家志强一根小脚趾都不如。等咱们志强考上大专，甚至是大学，有了大出息，让他眼红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门被拉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宝贝儿子回来了！”田玉芳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但随即笑容又消失了，因为进来的男生并不是她儿子，而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大宇也是在一中上学。
“大宇来了！”田玉芳露出了笑容：“你怎么喘成这个样子？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叫大宇的男生气喘吁吁地道：“赵叔！田婶！不……不好了！志强……志强他出事了！”
田玉芳脸上的刻薄和得意瞬间凝固。
赵语录急忙爬起来，皱眉道：“志强出什么事情了？”
大宇道：“志强骑自行车的时候摔了下来！满头是血，已经被送医院去了。你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田玉芳感觉脑子中一阵的天旋地转，脸色惨白如纸。
……
第二天中午。
二中通知全校学生，高考期间，禁止骑自行车上下学。
赵野知道，应该是白志强的事情传到二中了，所以才临时搞这么一出。正好，他也应该去看热闹了。
……
中午，赵野在食堂吃完午饭，借口有事，离开了学校。
……
病房内。
白志强直挺挺地躺在泛黄的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渗出些许暗红血迹的纱布，脸色看起来有些灰败，双眼紧闭，嘴唇干裂。他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一瓶葡萄糖盐水正一点点滴入他的血管。
田玉芳坐在病床边的方凳上，面容憔悴，一只手死死抓着白志强的手。
白珊珊也是双眼通红的坐在一边。
赵语录则是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这个时候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岁、戴着厚重眼镜的男医生进入了病房。
赵语录见状急忙迎了过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还不醒？”
田玉芳急忙冲了过一把拽住了医生的袖子：“求你了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中年医生急忙道：“你们先别着急！患者这次摔倒撞击力度很大，导致重度脑震荡，我们通过超声波检测，怀疑患者有颅内压增高的现象，所以不排除脑部有出血点或者水肿。我们已经给患者用了甘露醇，促使其组织内水分进入血管，从而减轻组织水肿，降低颅内压。”
赵语录闻言急忙道：“那他怎么还没醒过来？”
中年医生道：“恢复是需要过程，需要时间的。患者摔得那么重，哪有恢复那么快的？”
田玉芳闻言急忙道：“可我儿子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他要是醒不过来，高考可怎么办？”
中年医生道：“病人现在病情极不稳定，短期内苏醒的可能性非常低。而且就算苏醒，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只怕参加高考这种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还是有难度的。”
“啊——！我的儿啊！”田玉芳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猛地从凳子上滑落到地上，双手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在病房里尖利地回荡，“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杀千刀的老天爷啊！怎么这么不开眼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赵语录也是眉头紧锁：“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中年医生道：“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赵语录急忙道。
中年医生道：“办法就是转院，去更大的医院看看。去省城或者是京城。那些大医院有CT这类更精密的检查设备，检查的更仔细，而且还能进行开颅手术。不过这转院的费用可能不低！还要包车。你们需要点心理准备才行。”
“省城和京城吗？”赵语录听到这几个字，也是眉头紧锁。他也不傻，他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每月那点死工资，怎么可能负担的起去省城京城看病的费用。何况对方还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平时装一装父慈子孝还凑合，真让他掏老本真金白银给对方治病，他自然是不舍得。
中年医生很快离开了病房。
……
就在病房中愁云惨淡的时候，一个女人进入了病房。
赵语录并不认识女人问道：“您找谁？”
女人笑了笑道：“我是白志强的班主任张雪琴，代表学校来看看白志强的。孩子怎么样了？”
田玉芳正在哭泣，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急忙起身一把拉住张雪琴的胳膊：“张老师！您可来了！快告诉我，我家志强到底是怎么摔的？好好的怎么能就摔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推他？到底是谁干的？”
张雪琴今天已经问过班里的人，知道是比赛骑快车时候出事的，但这种事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只能含糊道：“白志强妈妈，对于昨天的事情我详细询问过当时在场的同学。没人推过白志强，是他自己骑车摔倒的，而且他摔倒的地方，周围根本就没人，也许是刚好压到石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