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空摇头叹息，望向楚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
“你觉得修炼母篇的那人，会放任我的神魂不管不顾吗？
我一旦身死，神魂便会立刻消散，你们能得到的不过是一具无用的尸体罢了。”
楚江沉默无言，算是默认了。
的确，让一个尚在培养的“素材”四处游荡而不加限制，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但他真有能力解决这禁制吗？
要知道，他不过是个被骗得连身体都丢了的失败者。
“你有办法解决？”
“当然没有。”
“……”
听到这话，楚江嘴角一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萧空的眼神变得冰冷。
徐婉儿皱了下眉，刚想要说什么，便又听萧空开口。
“不过，多亏你之前重创了另一个‘我’的神魂，这次让我有机会钻个空子。”
萧空对楚江的目光视若无睹，笑了笑解释道。
不过，他并没有说是什么空子。
一阵沉默后，楚江眼神微眯，紧紧盯着萧空：
“看来，我若不同意，你便不会说出这办法了？”
“呵呵。”
见萧空依旧笑而不答，楚江皱眉思索片刻后，无奈叹息一声：
“好吧，我答应你。”
刚答应完，楚江神色瞬间变得阴沉，表情凝重道：
“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后果你知道的。”
此事关乎能否揪出宗门内的魔教卧底。
自从得知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在暗中盯着他后，楚江便没有一天真正放松过。
如今终于找到了线索，他岂能轻言放弃。
萧空脸上露出一抹平淡的微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会答应。
他随即取出一张纸卷，指尖灵力划过，一行行小字便浮现其上。
“签了这份灵契，交易就算成了。”
楚江眉头紧锁，接过飘来的灵契。
他之前便知道，答应了交易，萧空肯定有办法让他履行。
只是没想到，手段竟如此简单，仅仅是签署灵契而已。
这让楚江有些忧虑，因为太普通了。
若是他用些极端手段，楚江反倒觉得更“合理”。
但签灵契……这行为，让楚江不得不慎重考虑。
虽说灵契的惩罚五花八门，终归要按纸面条文行事。
身为穿越者，他深知钻契约漏洞的法子。
便是这修仙界，也不乏聪明人能规避灵契惩罚。
但这可并不意味着灵契可以随意签署。
修仙界中，专精此道的修士大有人在，常以此设局坑害他人。
多数人在签署契约时都会反复查验条款，那些脑子不灵光的害怕被骗甚至会直接拒绝。
楚江手中的契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之后又让徐婉儿仔细检查了一番。
结果却出乎意料，这只不过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灵契，寻不出丝毫陷阱。
这让楚江更加疑虑，他总感觉萧空有什么目的。
见楚江迟迟不落笔，萧空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一旁的徐婉儿见状，略微思索后，便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对萧空道：
“既然你没指定送东西的人选，那由我来签这灵契，也无妨吧？”
萧空与楚江见此皆是一愣。
随即萧空反应过来，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们谁签对我都一样，只要东西能送到即可。”
见徐婉儿真要接过灵契，楚江阻止后，微微一笑道：
“婉儿姑娘，多谢好意。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
徐婉儿还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却见楚江已然指尖凝聚灵气，签下契约。
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言语。
楚江一把将签好的灵契甩给萧空，冷哼一声：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办法了。
若是办法行不通，也不必劳烦你解什么禁制，我自会亲手了结你。
我可不相信，清风山会从你身上挖不出任何东西来。”
萧空对楚江的威胁浑不在意，满意地看了看灵契上楚江留下的灵力印记，将其收起，这才开口道：
“我想到的办法便是，由我吞噬另一个‘我’的神魂。”
“届时，神魂力量增强，我死后禁制无法立刻将其消磨殆尽。
只要你们及时将我的尸身带回，便能从中获取不少记忆。”
“不过，此法还需二位相助。”
楚江眉头紧蹙，思忖片刻后，觉得此法虽在情理之中，但总觉萧空另有盘算。
他转头看向徐婉儿，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可行，便对萧空道：
“相助可以，但你必须事先告知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们可不希望稀里糊涂的被你给阴了。”
萧空“呵呵”笑了两声：
“不许两位做复杂之事。
只是吞噬时，另一个我必会反抗，动静恐怕不小。
我只需二位在我吞噬神魂期间，为我护法即可。”
楚江与徐婉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二位应允，那便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开始。”
萧空说着，破损袖袍一挥，清出一片空地，随后盘膝而坐，将神魂尽数沉入体内。
楚江目光紧锁萧空身体，像是想要看出点什么。
片刻后，耳边传来徐婉儿的传音：
“他的话，你觉得能信几分？”
楚江沉思片刻，传音回道：
“顶多七分。他说自己是他人培育的分身材料，我信。
但他如何加入幻魔殿的，却只字未提。”
“魔功多会侵蚀心性，无论他本性如何，修习之后必有改变。
我绝不信他会如此轻易认命赴死。”
徐婉儿眉头紧锁，意外道：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你不是最惜命么？”
楚江随手将数张符箓贴在四周墙壁上。
做好防护后，无奈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卷入这潭浑水，但我也有自己的麻烦需要解决。”
徐婉儿闻言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交谈间，盘坐的萧空身上陡然升腾起紫色雾气。
雾气渺渺升起，逐渐凝聚成一张惊恐扭曲的，像是萧空的面孔。
“不……你不能吞噬我！我可是……啊——！”
空洞的惨叫声中，下方萧空的身体剧烈颤抖，面容极度扭曲，不断有豆大汗珠滚落。
同时，他体内刚恢复的灵力也在急速消耗。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