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古仙文典籍的钻研日益精深,沈钰触类旁通,学习速度渐入佳境,如今已通晓大半文字,再有一段时日的沉淀,便可着手修习那玄妙的“符上流景归元秘术”。
而自沈钰先前独闯煞云峰,以一己之力挫败一众弟子后,他的声名也真正在戮景宗内立了起来。
即便黄道成游历归来,心有不满,也只敢暗中施展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却无一例外,皆被沈钰巧妙化解。
黄道成深知岳剑心脾性,若敢明面上招惹沈钰,恐怕真会被那杀伐果断的剑修一剑斩了,平白丢了性命。
届时,即便筮骨真人与宗内长老,也未必会因他一个真传弟子,便去与岳剑心这名资性非常的剑修死磕。
正因如此,这段时间沈钰过得颇为清净,少了诸多滋扰,得以潜心修炼,修为日益稳固精进。
这一日,天光澄澈,流云舒卷。
忽有两道遁光自天边而来,打破了岳寒峰峰顶的宁静。
“沈师兄可在洞府?小弟飞徵与庆君师弟有要事求见。”
洞府内,沈钰缓缓睁开双目,眼底一抹赤芒如电闪过,旋即隐没。
他应了一声,掐了个诀,那许久未开的厚重石门顿时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声响,缓缓向两侧滑开。
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开门的缘故,不少土砾、石屑自山壁上落下,扬起一片灰尘。
门外二人见洞府开启,连忙直起身整理衣袍,快步而入。
顾飞徵见到沈钰端坐蒲团之上,气息内敛,深不可测,心中一凛。
顾飞徵目光落在端坐蒲团之上的沈钰身上,只觉其气息较之几月前愈发渊深内敛,竟有些难以测度,心中不由一凛。
如此短的时间内,竟又有精进?
他压下心中惊异,当先拱手开口:“见过沈师兄!恭喜师兄修为再有突破,观师兄气象,莫非已触及炼炁后期的门槛了?”
一旁的卫庆君闻言,亦是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向沈钰。
沈钰闻言,淡淡一笑,显然心情颇佳,“顾师弟好眼力。为兄近日偶有所得,侥幸突破一处关隘,如今距离那炼炁七重,确实只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了。”
他话锋一转,“不知二位师弟今日联袂而来,所为何事?看你们神色,似乎颇为急切。”
顾飞徵与卫庆君对视一眼,脸上轻松之色敛去,浮现凝重。
犹豫片刻,顾飞徵苦涩道:“沈师兄明鉴。我等本不愿叨扰师兄清修,只是宗内与我等交好的几位长老,连同家师,日前皆已奉命前往前线,参与对斩月派的征伐事务。几位同门已分头去向其他可能援手的长老求助,我等实在求助无门,思来想去,唯有来恳请师兄相助。”
沈钰眉头紧紧皱起,道:“此事,莫不是与月泠仙子有关?”
自他入戮景宗已一年有余,月泠却一直在外游历,迟迟未归。
按常理,修士游历时日长短不定,或遇机缘,或有所悟,滞留三年五载亦属寻常。
月泠身为真传,正值炼炁巅峰,为寻觅上乘道种以筑就完美道基而远游,也合情合理,故沈钰此前并未多想,更无担忧。
但此刻顾、卫二人前来求助,言及连长老们都已外出,十有八九,便是与月泠相关了。
“正是!就在前日,我等与师姐联络的这枚传讯玉符,突然接收到一道讯息。其中语焉不详,并非文字,更像是一幅残缺的地图。”
顾飞徵急忙自怀中取出一枚碧绿剔透的玉符,双手呈上,“师兄一看便知!”
沈钰接过玉符,分出一缕神念渡入其中,霎时间,玉符上纹路次第亮起幽绿光芒,于空中交织投射,缓缓勾勒出一幅残缺不全的山脉走势。
“这是...”沈钰凝神细观,只觉图中地貌隐约有几分熟悉之感,却一时难以想起在何处见过。
不待他深思,顾飞徵急切开口,“不瞒师兄,小弟甫一接到这传讯,便觉蹊跷。我二人修为低微,月泠师姐若遇急事,为何不直接用宗门配发给亲传弟子的‘千里传音符’直接联络长老?那等手段,远比我这普通传音玉符方便得多。”
卫庆君也补充道:“而且,师姐为何要传一幅地图过来?若需示警或说明情况,以文字传讯岂不更加直白明了?”
沈钰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此事确实疑点颇多。是意外,是暗示,还是被迫为之?仅凭猜测难以断定。眼下关键,还是需尽快确定这舆图所指方位,亲往查探,方能知晓仙子究竟遭遇了什么。”
顾飞徵长叹一声,面露难色:“我等何尝不知?接到传讯后,我二人立刻前往道藏阁,翻遍了有关南域地理的典籍道书,甚至包括一些记载周边地域的杂录,却一无所获。图中地貌特征,似乎并非南域所有。”
“并非南域。”沈钰喃喃重复,脑海中疯狂搜索。
忽然,他眼神一凝,似有一道电光划过脑海,“等等,我或许知道这是何处了!”
他猛地站起身,“二位师弟,且随我来!”
说罢,沈钰身形一动,已快步出了洞府,辨明方向后,竟是直朝揽秀峰方向而去。
顾飞徵与卫庆君面面相觑,皆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沈钰突然想到了什么,但见他神色笃定,二人不及多问,只得立刻催动真炁,紧随其后没入云端。
沈钰的目的地,正是揽秀峰脚下的甲字十六院,他要找的人,正是在灵泉畔修行的崔有信。
来到院内,三人与曹炎诚、柳晴等人寒暄几句,便晋入屋中商议起来。
几人说明了来意,崔有信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凝重神色。
“不瞒诸位师兄,这图中的位置,小道还真知晓来历。”
顾飞徵、卫庆君急忙追问,“如此甚好!崔兄还请讲这地所速速说来。”
“不过...”崔有信欲言又止,“恐怕这位叫月泠的师姐,凶多吉少了。”
沈钰也是心中一沉,隐隐有些不安,“有信莫要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
崔有信长叹一声,啜饮一口灵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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