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意却抢先接口道:“还能如何?如今我们费尽心力所集的阳泉芝,尚不足炼丹之数,若放任那人与我们争夺,赤灵阳丹何时能成?师娘性命危在旦夕,哪里容得下半分拖延!”
“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出手,将那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斩杀当场,省得再生事端。”
谢诗元闻言,也是眉头皱起,他们一行人深入火枫林,正是为了采集阳泉芝炼制赤灵阳丹,克制师娘身中的寒毒。
这寒毒阴诡异常,自师娘游历归来便缠身不去,如今已日渐深沉,非赤灵阳丹不可解。
他沉吟片刻,缓缓摇首:“师姐此言不妥。那人既敢主动释放气息,引起我等注意,若非实力强横,有恃无恐,便是另有阴谋。贸然出手,恐怕要中了这人算计。”
柳风意嗤笑一声,“师弟未免太过于谨慎了!你又如何知晓他不是虚张声势?”
谢诗元反驳道:“师姐所说并非没有可能,但是我等可不能冒这个风险,若是这人修为高深,非但治不好师娘的寒毒,我等说不定也会折在这火枫林中,依我之见,还是先与那人交涉一番。”
柳风意还要再加以反驳,却被那位老者打断。
“好了,风意莫要再多言了,诗元说的有理,阳泉芝虽紧要,却不可因此树敌。先去与他交涉,若事不可为,再行动手不迟。”
柳风意与谢诗元见王玄岫发话,当即不再出声,点头称是。
火枫林中赤叶如燃,热风扑面。
三人穿行不多时,便见一株十人合抱的黄枫巨木矗立林间,其下一名青衫少年盘膝而坐,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正是沈钰。
见三人近前,沈钰也不起身,只是抬眼打量。
为首那位老者真炁内敛,不外泄半分,神堂之上有阴阳交泰,灵光隐现,竟是筑基有成的高人。
而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则是差了几分,真炁散而不凝,想来应该在炼炁初期才是。
“想必采摘林中阳泉芝的,便是几位了。”沈钰语气平静,“此药沈某用之甚急用,还请开个价钱。”
王玄岫皱了皱眉,道:“道友,这阳泉芝我等也是急迫所需,实在是不能割让,此番前来,正是想与道友商议,免得将来斗起来,伤了和气。”
沈钰轻笑一声,抬臂挥手,“火枫林不过方寸之地,灵药已被你们采尽,沈某又该去何处寻觅?”
王玄岫沉吟片刻,眸中亮起两点金光,深深的望了沈钰一眼,忽而冷笑。
“道友,想必你还未筑基吧”
“老头说的不错,在下如今乃是炼炁五重境界,你等又待如何?”沈钰眉头一挑。
“什么?!”柳风意秀目圆睁,“未入筑基,也敢如此猖狂,丝毫不把我等放在眼中!”
谢诗元神色稍缓,眉间凝重之色散去了大半。
“老夫倒是看走眼了,若是不动用这昙澈金瞳,还真是险些被道友小友骗过了。”
王玄岫话语之中已是冰冷,手中浮尘一甩,就要施出法决。
但沈钰仍未起身,还是坐在那棵黄枫树下,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将老道放在心上。
“虚张声势?”
王玄岫心中狐疑,手中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沈钰一个炼炁修士,会有胆子正面对抗自己一个筑基修士。
柳风意已按捺不住,袖中银链如蛟龙出洞,在空中一展一旋,化作漫天银网罩向沈钰。
那银网灵光流转,赫然是一件接近中品的符器。
沈钰端坐不动,只并指一点。
霎时间剑气破空,银光乍现,青芒掠过银网,竟如切纸般将其斩得粉碎。
“怎么可能!”柳风意脸色煞白。
这精银网链虽非至宝,却也经多年祭炼,如今只差一道天宝大禁,便可成功进阶中品符器行列,竟被一指破去?
沈钰面露笑意,自己仿照岳剑心的剑气已久,终究是不得其意,现在随着自己境界提升,倒是有了几分形意。
王玄岫微眯起眼,也不出手,瞳中金色光芒大盛,想要将沈钰看个透彻。
“这位小友,老夫再问最后一遍,是否能够将这林中的阳泉芝让出?若是小友答应,老夫自有厚礼相谢。”
沈钰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位前辈,在下也是再说最后一遍,阳泉芝我只要十株,其余的你可自行取走,我绝不再纠缠你等。”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玄岫将手中拂尘朝前一抛,陡然炸开,尘尾麻丝瞬间拉长,如同无数细小白蛇,铺天盖地,瞬间向沈钰卷来。
沈钰如法照施,五指箕掌之间,数道剑气又是激荡而出。
但这些尘丝柔韧异常,竟将剑气尽数化解。
“去!”沈钰轻喝,灵鸣剑应声出鞘。
剑光如秋水潋滟,与漫天尘丝缠斗在一处。
那拂尘显然亦是上品符器,尘丝断而复生,生生不息,渐渐将飞剑困在中心,死死缚住。
沈钰心念动起,真炁自丹田生出,灌注剑身。
灵鸣剑嗡鸣大作,剑身毫光绽放,顿时旋起层层剑罡,顷刻间将周围缠缚的尘丝斩断大片。
灵剑一声啸音,脱困而出,霹雳般直取王玄岫面门!
后者瞳孔骤缩,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上品符器竟然敌不过那只飞剑。
他后退两步,急急施了个法决,地面突然裂开,一株暗金古藤破土而出,险之又险地挡在剑光之前。
灵鸣剑刚刚脱困,剑势并未蓄出,仅没入树藤三寸,便力竭而止。
旋即,暗金古藤化作参天巨木,枝叶如金铁浇筑,牢不可破,将天光尽数遮蔽。
沈钰张口一吐,一股酷烈飓风席卷而出,风中带着怒焰,瞬间点燃了部分藤条枝叶。
然而,那火焰只燃烧了短短一瞬,便齐齐熄灭。
无往不利的烈幽呼风术,此次竟未能建功!
沈钰一惊,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古树之上那些宛若金属铸就的枝叶,纷纷离体坠落,如同下起了一场刀剑之雨。
他手心之中扣住的玉佩,骤然涌出三条光脉,化作一道凝实罩壁撑在头顶。
密集的树叶、枝条,狠狠砸在光罩之上,引得三色光罩剧烈波动,明灭不定,几欲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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