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难以预料。
在看完这一期的龙虎榜后,林青便已然知晓,这一张纸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二十三岁的先天武者已经足够惊人!
更遑论短短三个月间,就从龙榜末位,直接来到第五十九位?
林青的表现越强,围绕在他身上的争议自然就会越大!
是前所未见,亦是难以置信。
但偏偏,林青这几场战斗,这些战绩,每一场都极具含金量!
这又令人不得不接受事实。
“东南武夫可以扬眉吐气矣!”
“南平府能接连走出两位先天武者,实是前所未有之事!”
“尤其林公子崛起之势,更是势不可挡!将来或能引领东南武林,傲视整个大越江湖!”
大越东南,大致便就是闽江道与交东道。
因境内山地纵横,相较于其他道府,开发较晚。
虽然好武之风极其兴盛,奈何底蕴终究不足。
后天三流固然不少,可高端战力稀缺。
尤其是先天武者,几乎屈指可数。
数得着的大派都无有几个,历来不被大越江湖所看重。
因此东南武夫相较于其他各处,更加团结,也都憋着一口气。
此时见到林家父子扬名,都觉与有荣焉。
但人心终究利己,妄加揣测之人,更胜于推崇备至之人。
甚至是某些人之推崇,也未必就安好心。
“二十三岁成就先天,出道以来,于城门口指杀伪先天,又在六合门破甲数百,甚至其中还有一个伪先天中品的血狼匪一洞之主,后至长乐城,杀倭寇先天,这样的战绩,前所未见!”
“关键是他所学习的武学,来源也莫名其妙!‘百步飞剑’与‘三尺气墙’均是武林之中鼎鼎有名的先天武学!甚至还是某些门派之中的不传之秘!要说这林公子能够早早突破先天,还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可这些个武学又从何而来?”
“该不会这世间真有什么吸功大法?亦或是北冥神功?如果是说林公子,吸收了这些强者的内力与己身,是否就能解释他实力提升如此之快?况这些强者身上必有不弱之武技傍身,若为林青所得……嘿嘿,说不准还有什么‘小无相功’呢!能够驾驭各家武学!”
先捧后杀。
将某一件事物或人推上神坛,最后在见证他如何从高处跌落,摔得粉碎。
历来是好事者乐见之事。
幸灾乐祸者多,每个人都是参与者,但却每个人又心安理得的觉得并非自己亲自伸手所推。
舆论四起,并不仅仅只于东南。
甚至是东南情形,反而相对要好一些。
其他地方更是质疑声,议论声不断。
“我当亲赴南平,与这位林家公子一会!好好看看这盛名之下,究竟如何!”
“东南已然混乱,南平府中,更是以军代政,我等江湖武人,去往南平,岂不是平添束缚?”
“就是!东面血狼匪声势浩大,南面黑牙匪贼势滔天,这个时候去南平,只怕难免被卷入浩劫……”
无胆鼠辈,只逞口舌之利。
一方面名头被压,不甚愤慨,另一方面,又畏惧兵锋,既是托词借口,也是不敢一战。
说到底,不入先天者,只能看着比他们更年轻的林青名动整个大越江湖!
入了先天的,各有脾性气魄。
有人静观其变,有人起而行之。
而林青在家中安坐,世间非议,沸沸扬扬。
俱与他无关。
他只写书修行,总之南平府中,暂时还未有不开眼者露头。
“贤侄只管放心!只要我在南平一日,那些江湖中人便不敢大肆张扬!”
孟建峰曾经如此说道。
这一位的实力,比之林镇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手握重兵,江湖武人想在南平府城之中闹事,是绝无可能。
只能在有限的规矩之中设法。
而另一面,紫瑶山上,云鹤道长接到那一块银锭,也是有些茫然。
“就说了打一副鞋垫?”
吕云松点头,确实没有再说更多。
“这天星银冷硬有余,柔和不足,若用来打鞋垫,只怕穿着不甚舒适吧?”
云鹤道长知晓自己这位三弟子从不说假话,略作沉思,随后才道:
“听闻林公子身体不比常人,这冷硬的东西能用?可别坏了这纯正之体!”
“小三啊,去把我房里那块珍藏的云霓金母拿来,金子养人呐!”
云霓金母,与银母铜母一般,出自于金矿之中。
为黄金矿产之精华。
但其特性柔软,塑性非常,虽为金属,却是六分柔四分硬。
虽说依旧难掩一些金属特性,但用来做鞋垫,至少不会硬到不能弯曲。
方便行走。
而且也不含冷冽之气,若在上层再垫一层鞋垫,应当不影响正常行走。
“可是师父,林公子为什么要打鞋垫子?”
吕云松很快将一块金块取来,那金块之上,似乎隐约有祥云纹路。
非是人工雕琢,而是自然所有。
云霓金母的价值,相较于天星银,又要更胜一筹。
毕竟金矿较之于银矿更加稀少。
就连白鹤观这样的大派,也仅有这么一块而已!
吕云松其实很少发出疑问,但此刻是真的完全不能理解。
云鹤道长也摇头。
“不知道啊!”
“但是天降神人行事,总有常人不能理解之处,这很正常吧?”
“毕竟连他本身之所以存在,也是难以参透的天机!我等凡夫,不必试图理解!小三,你走一趟铸剑阁,把这云霓金和天星银都打成鞋垫!打完之后直接去南平吧!”
吕云松不解:“为何?”
云鹤道长理所当然道:
“那万一林公子要天星银鞋垫是有什么特殊用处呢?”
“我擅自将之换成云霓金,万一不合要求,又当如何?”
“不过你到了南平之后,还是先不要将天星银的鞋垫拿出来,这东西垫在脚上不好,要是云霓金可以,就不必拿出!不可,则再拿天星银!”
吕云松认真点头,随后不做停留,再度下山而去。
云鹤道长则在原地揣摩,完全将自己方才所说,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间有一紫袍道人施展轻功,登山而来,见到云鹤道长,面色凝重道:
“掌门师兄!狮子山上,有人往南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