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水还是温温的，漫过脚踝时带着淡淡的桂香——不知是江慎上次洒的酒还留着味，还是山间的桂花飘了进来。古月娜刚坐进池子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指尖的暖金色灵力又晃了晃，溅起的水花差点把池边晒的桂花干打湿。
“祖宗，你就不能安生点？”江慎蹲在池边，伸手把桂花干往旁边挪了挪，“再晃，我这桂花干就得重新晒，下个月的桂花糖真要没你份了。”
古月娜赶紧把灵力往回收，鼓着腮帮子瞪他：“还不是你给的桂花太甜！我一激动就控不住神力，要怪也得怪你！”
江慎没反驳，只是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罐，倒了点蜜饯在手里：“先吃点这个压一压，别等下又喊疼。”说着就把蜜饯递到她嘴边，指尖还沾着点桂花粉——想来是刚才拌桂花时蹭的。
古月娜张嘴接住，甜丝丝的蜜饯在嘴里化开，果然觉得体内乱晃的神力稳了些。她嚼着蜜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拍了拍水面：“对了！我刚才在厨房看见你藏了罐新的桂花蜜，是不是要给我做桂花糖糕用的？”
“你倒是眼尖。”江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那罐蜜得省着点用，你上次把我去年的桂花蜜全偷去泡了澡，今年的可不能再给你霍霍了。”
“谁霍霍了！”古月娜脸一红，赶紧别过脸去，“那是我觉得桂花蜜泡澡能安神，再说了，泡完澡我身上的桂香比你的桂花酿还浓，你明明也说好闻！”
江慎没再逗她，只是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看着她慢慢引导神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银鳞泛着淡淡的金红光，发间的珍珠簪晃来晃去，偶尔还会挂住片飘来的桂花。他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往厨房走：“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拿点东西。”
古月娜正闭着眼稳神力，听见这话赶紧睁眼：“拿什么？是桂花糖吗？我就吃一小口！”
“想什么呢。”江慎回头笑了笑，“是冰镇的藕粉圆，你上次说好吃，我昨天又做了点。”
这话刚说完，古月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差点从池子里跳起来，还好及时稳住了神力：“快拿过来！我要加双倍蜜的！”
等江慎端着碗回来时，就看见古月娜正趴在池边，尾巴在水里晃来晃去，活像只等投喂的小猫。他把碗递过去，还没来得及说“慢点儿吃”，古月娜就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结果太急，藕粉圆卡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
“祖宗，你慢点！”江慎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又递过杯温水，“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古月娜喝了口温水，总算把藕粉圆咽了下去，眼眶都红了：“还不是你做的太好吃！我一看见就忍不住……”
江慎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帮她舀了勺藕粉圆，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古月娜张嘴接住，甜凉的藕粉圆滑进喉咙，舒服得眯起了眼。她嚼着藕粉圆，突然觉得尾巴尖有点痒，伸手一摸，居然摸到片桂花——想来是刚才尾巴晃的时候沾到的。她把桂花捏在手里，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笑了：“江慎，你说我要是把桂花粘在尾巴上，会不会变成条桂花龙？”
“变成桂花龙也挺好。”江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到时候你飞过山头，山上的桂花都得跟着你飘，省得我去摘了。”
“才不要！”古月娜把桂花扔到他身上，“我要做银龙王，才不做什么桂花龙！不过……要是你给我做一辈子桂花糖，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一起摘桂花。”
江慎看着她亮晶晶的银眸，忍不住笑了：“好，给你做一辈子桂花糖，陪你摘一辈子桂花。”
古月娜听了这话，耳朵尖都红了，赶紧低头舀藕粉圆，假装没听见。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连尾巴晃得都比刚才欢了，溅起的水花沾到江慎的衣角，他也没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
等古月娜把一碗藕粉圆吃完，体内的神力也彻底稳了。她从池子里站起来，赤着脚往岸上走，银鳞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像撒了层碎钻。江慎赶紧把外袍递过去，帮她裹好：“别着凉了，等下还要去晒桂花呢。”
“着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古月娜拍了拍胸脯，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外袍的带子“啪”地一声断了，吓得她赶紧捂住衣襟，“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带子太脆了！”
江慎憋着笑，伸手帮她重新系好带子：“是是是，带子太脆了。不过你下次能不能轻点？我这外袍可是找鲛人族做的，断了可不好补。”
“我下次一定轻！”古月娜赶紧点头，刚想往前走，突然觉得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还好江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两人又撞在一起，这次没撞到树，却撞到了旁边晒桂花的竹匾，竹匾里的桂花撒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金子。
“完了……”古月娜看着满地的桂花，脸都白了，“这下桂花糖真的没了……”
江慎低头看了看满地的桂花，又看了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事，捡起来还能晒。不过你得负责捡，不然今天的晚饭就只有清水煮面，没有桂花糕。”
古月娜一听“没有桂花糕”，赶紧蹲下去捡桂花：“我捡！我捡得比谁都快！保证一片都不落下！”
说着就伸手往地上抓，结果刚碰到桂花，指尖的神力又泄了点出去，把旁边的竹篮都吹翻了，里面的桂花干撒了一地。她看着眼前的混乱，嘴巴一瘪，差点哭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快点捡完，好吃桂花糕……”
江慎见她快要哭了，赶紧蹲下来，把她的手按住：“好了好了，不哭，我跟你一起捡。捡完了我给你做双份桂花糕，好不好？”
古月娜抬起头，银眸里还含着泪，却赶紧点头：“好！那我们快点捡，不然天黑了就晒不好了。”
两人蹲在地上捡桂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桂香。古月娜的指尖沾了不少桂花粉，时不时会蹭到江慎的手上，他也没在意，只是帮她把沾在头发上的桂花摘下来。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山间的桂香，混着他们的笑声，倒像是把整个秋天的甜都揉进了这院子里。
捡了半个时辰，总算把地上的桂花都捡完了。古月娜坐在石凳上，揉着发酸的腰，嘴里还念叨着：“累死我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急了，现在腰都酸了。”
江慎把桂花倒进竹匾里，走过来帮她揉了揉腰：“下次还急不急了？”
“不急了！再也不急了！”古月娜赶紧摇头，“不过你得给我做双份桂花糕，不然我腰白酸了。”
“好，双份桂花糕。”江慎笑着点头，“不过你得帮我烧火，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帮你烧火！”古月娜一下子就精神了，从石凳上跳起来，“我烧火可厉害了，上次你做桂花酿，还是我帮你烧的火呢！”
江慎看着她蹦蹦跳跳往厨房走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银龙王以后肯定还会惹不少麻烦，说不定下次晒桂花，她又会把竹匾弄翻，下次做桂花糕，她又会把蜂蜜打翻。但没关系，他愿意陪着她，陪她收拾这些麻烦，陪她把日子过得像桂花糖一样甜。
等江慎走进厨房时，就看见古月娜正蹲在灶台前，拿着火钳往灶膛里添柴，脸上沾了不少灰，活像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猫。他走过去，伸手替她擦了擦脸：“祖宗，你是来烧火的，还是来蹭灰的？”
“谁蹭灰了！”古月娜瞪了他一眼，“我这是在帮你烧火，你还说我！”
江慎没反驳，只是把面粉和桂花蜜放在案板上：“好了，别闹了，赶紧烧火，不然等下天黑了，桂花糕就做不成了。”
古月娜赶紧坐好，认真地往灶膛里添柴，火苗“噼啪”地响着，映得她的银眸亮晶晶的。江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下桂花糕做好了，先给你吃最大的一块。”
古月娜的眼睛瞬间亮了，烧火的动作都快了不少：“真的？那我要加双倍桂花蜜的！”
“好，加双倍桂花蜜的。”江慎笑着点头，开始揉面团。案板上的桂花蜜散着甜香，混着灶膛里的柴火味，倒像是把整个秋天的温暖都裹进了这小小的厨房里。
等桂花糕蒸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江慎把桂花糕端出来，刚放在石桌上，古月娜就伸手想拿，结果被他拦住了：“烫，等凉了再吃。”
“我不觉得烫！”古月娜踮着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桂花糕，“我是银龙王，这点温度算什么！”
说着就伸手去抓，结果刚碰到桂花糕，就被烫得赶紧缩手，嘴里还“嘶嘶”地呼气：“好烫！怎么这么烫！”
江慎赶紧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跟你说过烫，你偏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
古月娜委屈地瘪着嘴：“我就是想快点吃桂花糕嘛……”
“等凉了就给你吃，没人跟你抢。”江慎摸了摸她的头，把桂花糕放在通风的地方，“我们先喝点桂花酿，等桂花糕凉了再吃。”
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倒了杯桂花酿递到她手里：“少喝点，不然等下又醉了，桂花糕都吃不下了。”
古月娜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甜丝丝的酒香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桂香，比她上次偷喝的好喝多了。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好喝！比上次的还好喝！你是不是偷偷加了桂花蜜？”
“你倒是尝得出来。”江慎笑着点头，“加了点今年的新桂花蜜，想着你肯定喜欢。”
古月娜听了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又喝了一口桂花酿。月光洒在石桌上，映着酒杯里的桂花酿，像撒了层碎银。她看着江慎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块桂花糕——已经凉了，正慢慢吃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桂花糕，有桂花酿，还有江慎陪着，比在神界的时候开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