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牛蟒化形的青年名叫“牛天”,穿一身月白锦袍,腰间挂着条用自己蛇蜕做的银链,长得是剑眉星目,活像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除了此刻正攥着双象牙筷,满脸纠结地戳面前的桂花糕。
“这、这糕怎么这么滑?”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刚要送进嘴,糕饼“啪嗒”一声掉回碟子里,滚到了泰坦巨猿脚边。
泰坦化形的汉子叫“泰坦”,身高两米余,此刻正蹲在凳子上,像座移动的小山峰。他捡起桂花糕,张嘴就咬,结果腮帮子撑得圆滚滚的,糕渣子顺着下巴往下掉:“这玩意儿比俺在星斗吃的桃子还甜!”
“泰坦!”古月娜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坐要有坐相。”
泰坦赶紧挺直腰板,结果脑袋“咚”地撞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尘心抱着七杀剑,本来在啃第二块桂花糕,却被掉了一盘子灰:“你、你这头笨猿!全是灰,这还怎么吃!”
“谁、谁是笨猿!”泰坦涨红了脸。
“好了好了!”古月娜忍无可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尘心,厨房里面还有桂花糕。”
众人瞬间噤声。尘心去厨房拿新的桂花糕,继续啃:“古月姐,这糕比昨天的甜。”
“……随便你。”古月娜端起茶,目光扫过窗外——小舞爬在桂树下,跟碧鳞玩得起劲。迷你碧鳞绕着小舞的兔腿转。
三天后,江慎抱着坛桂花酿晃进乾坤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牛天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盘黑乎乎的东西,表情生无可恋;泰坦蹲在院子里,跟小舞一起追蝴蝶,结果踩碎了尘心的练剑石。
“我说——”江慎把桂花酿往桌上一放,挑了挑眉,“这就是你管理的乾坤阁?”
古月娜正坐在桂树下喝茶,闻言抬头:“怎么?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江慎走过去,闻了闻青玄手里的盘子,“这什么东西?怎么一股糊味?”
牛天脸都黑了:“这是主上让我做的‘九转还魂糕’。”
“九转还魂糕?”江慎拿起一块,刚要咬,就被古月娜喝止:“别吃!那是泰坦说要做的‘大力丸’改良版,他把百年朱果和蜂蜜放多了,烤糊了。”
“哦——”江慎憋着笑,把糕放下,“所以你们这三天,就是在厨房搞破坏?”
“谁搞破坏了!”泰坦委屈地蹲下来,“俺只是想做点吃的给娜姐!”
“娜姐?”江慎看向古月娜。
古月娜无语:“别听他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乾坤阁越来越热闹。
这天,独孤博神秘兮兮地找到古月娜:“娜姐,我教你泡毒茶吧!”
“毒茶?”古月娜挑眉。
“对呀!”独孤博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我爹留下的‘鹤顶红解药茶’,用千年何首乌和曼陀罗花泡的,喝了能解毒!”
“我不想学。”
“学嘛学嘛!”独孤博拽着她的袖子,“学会了以后,万一有人给你下毒,你就能自己解毒了!”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于是,独孤博开始教古月娜泡毒茶。结果古月娜第一次泡,就把曼陀罗花放多了,茶的味道苦得像药。
“怎么样?”独孤博期待地问。
古月娜喝了一口,皱着眉:“太苦了。”
“苦才有效!”独孤博说,“我爹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
这时,尘心走进来,闻到味道,皱着眉:“独孤博,你又在泡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在教娜姐泡毒茶!”
“毒茶?”尘心走过来,拿起茶盏闻了闻,“好浓的曼陀罗味,喝了会麻舌头的!”
“才不会!”独孤博递给他,“你试试!”
尘心皱着眉喝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睛:“我的舌头!我的舌头麻了!”
“哈哈哈哈!”独孤博笑得直拍大腿,“谁让你要喝的!”
“独孤博!你个混账!”尘心捂着舌头,追着独孤博打。
古月娜看着斗嘴的两人,又看了眼桌上的毒茶,突然笑了。
这时,小舞蹦蹦跳跳跑进来:“主上!牛天和泰坦做了桂花糕!加了蜂蜜!”
“哦?”古月娜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桂花的香。
“好吃吗?”小舞凑过来。
“嗯。”
“那我再去拿一块!”
秋天到了,乾坤阁的桂花开得特别艳。
古月娜坐在桂树下,看着眼前的一切:
牛天和泰坦在摘桂花,牛天站在梯子上,泰坦在下面接着,结果泰坦接得太用力,把桂花都揉碎了;小舞和独孤博在烤红薯,小舞蹲在火堆旁,白色的毛发被熏得黑乎乎的,独孤博则在旁边翻红薯,嘴里念叨:“慢点儿慢点儿,别烤焦了!”;尘心坐在石凳上,抱着剑,看着小舞和独孤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江慎则躺在桂树下的躺椅上,抱着桂花酿,晒着太阳,嘴里哼着歌。
古月娜伸手接住一片桂花瓣,嘴角扬起笑。
这时,江慎睁开眼睛:“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热闹了些?”
“……也就那样。”
“得了吧。”江慎坐起来,“你看你,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古月娜瞪他:“江慎!”
“好好好,我不说了。”江慎递过来一块桂花糕,“吃块糕,刚做的。”
古月娜接过,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桂花的香。
远处,牛天喊:“主上!桂花摘好了!”
“来了!”古月娜站起来,走向他们。
江慎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头:“口是心非的女人。”
风裹着桂香吹过来,吹得桂花瓣簌簌往下掉,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乾坤阁的桂花开得更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