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内，他独坐案前，意识沉入系统界面，开启了随机技术盲盒。
【恭喜获得：活字印刷术（改良版）技术详解与初期材料一套】
原来是唐代雕版和明代活字的结合体技术。常用字制作成规格统一的泥活字，生僻字及固定版式则保留传统的雕版工艺。新旧交融，取长补短，最是稳妥可行。
他几乎立刻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推行此法的路径。
“传尚书令诸葛亮、工部尚书杜畿，谒者仆射杜恕。”刘榭立刻吩咐内侍。
不过两刻钟，诸葛亮、杜畿与杜恕三人便已肃立殿中。
“孔明，科举所凭之官刻经文如何了？”刘榭先问诸葛亮。
诸葛亮仔细答道：“先帝在时，太学曾有石刻经文，尚书省正委派礼部、翰林院等职司以拓印之法，试印一批书籍发于各州。”
刘榭笑道：“孔明，如今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这有个法子，足以省你们百倍力气。”
一旁杜恕正垂手恭立，站在两位重臣身后，他以孝廉入仕，性格耿介，如今在宫中担任传达诏命、引见臣下的谒者仆射一职。但刘榭事必躬亲，倒是很少召见他。
刘榭却突然点了他的名字：“杜恕。”
“臣在。”杜恕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朕闻你处事缜密，忠于职守。现有一机密要务，需可靠之人协理。”刘榭说着，从袖中取出那份活字印刷的简图和一包泥活字样本。“你看看此物。”
杜恕上前，与诸葛亮、杜畿一同观看。
杜畿尚在琢磨，诸葛亮眼中已露出惊异之色，他拿起一枚泥活字，仔细端详其上的反文。
“陛下……此物……莫非是以单字为模，拼合刷印？”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杜恕连连附和：“若果真如此，刊印典籍之速，将远超雕版！典籍造价亦可大幅降低！”
刘榭颔首：“孔明所见不差。朕欲于印书局中命人专司此事。杜畿总揽协调，杜恕，朕命你为印书局监令，负责日常监理、工匠管理、成品核验，确保此法顺利推行，不得外泄。一应进展，直接禀于朕知。”
杜恕身躯一震，猛地跪伏于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颤与坚定：“臣杜恕，领旨谢恩！必竭尽心力，恪尽职守，绝不辜负陛下信重！”
杜恕心中剧震。他官职不高，陛下竟将此等关乎文教国本的重任交予他监理！这是莫大的信任。他深吸一口气，肃然应道：“臣遵旨！必当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负陛下信重！”
“首要之务，便是在科举京试前，刊印《五经》及常用律法、算学典籍各五千部，以成本价发售于天下士子。可能办到？”刘榭看向杜畿与杜恕。
杜畿沉吟道：“时间紧迫，但若调度得当，或可一试。”
杜恕却斩钉截铁道：“陛下，臣定督促工匠，日夜赶工，必如期完成！”
“好！杜畿，你统筹物料人手，全力配合。杜恕，朕准你遴选宫中及将作监内手艺精湛、口风严实的工匠，充入印书局。所需用度，凭朕手令，由少府优先拨付。”
刘榭取过一枚令符，交给杜恕。
“臣领旨！”杜恕双手接过令符，感觉重若千钧。
杜畿与杜恕退下后，杜畿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低声道：“务伯，此事务必谨慎，关系重大。”
杜恕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儿深知其中利害。陛下以此重任相托，儿必以性命护之，促成此事！”
南郊旧官廨很快被收拾出来，挂上了“印书局”的牌匾。
数日后，杜恕前来复命。
“陛下，印书局已初步运转。臣遴选了三十名可靠工匠，已开始试制雕版与泥活字。首批《论语》试印五十册，字迹清晰，耗资仅为拓印之十二三。”
杜恕呈上一本墨迹未干的新书：“只是泥字烧制火候尚需摸索，已有数批损毁。”
刘榭翻看着这本轻便的书籍，纸质虽仍粗糙，但排版整齐，远比笨重的竹简或昂贵的帛书易于传播。
“损耗在所难免，继续改进便是。将此五十册《论语》，半数赐予太学，半数置于东市官营书铺，标价发售。朕要让洛阳士民，先睹为快。”
“臣遵旨。”杜恕应道，稍作犹豫，又说：“陛下，此书一出，恐引非议。士林之中，或有攻讦。”
刘榭淡然一笑：“朕知道。有人会骂朕败坏斯文，有人会惧朕动摇根基。让他们骂，让他们惧。朕要的是天下人都读得起书，明得了理。你只需办好差事，其他，自有朕在。”
杜恕心中一定，深深一揖：“臣明白！必不负圣望！”
太学藏书阁内，几名寒门学子围着一摞新到的《诗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价钱……当真只需往日三成？”
“字迹竟如此清晰工整！”
一个青衫学子激动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铜钱，“给我来五本！不，十本！同窗们还等着！”
东市官营书铺前，早已闻讯而来的人群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诗经》！我要《诗经》！”
“《九章算术》还有没有？”
掌柜的嗓子已经喊得沙哑：“诸位稍安！今日已售罄，明日请早！明日一定到货！”
不远处，几个衣着华贵的士族子弟驻足观望，神色复杂。
“抄本之古韵尽失，可惜……”
“然其价廉物美，便于传播，亦是事实。”
其中一人轻叹一声，“此风一开，恐难复旧观矣。”
此刻，在各郡县的城门口、衙署前的告示栏下，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粗糙的黄纸上，浓墨写就的告示在风中微微抖动。
“圣汉元年三月初一，县试开考！”
寒门学子们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怀中崭新的书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摩肩擦踵地向着县衙临时设立的考场走去。
《拾遗记·工艺篇》：圣汉元年，帝设印书局，命杜恕监之。恕承帝意，融活字之便与雕版之固，各取其长，刊印典籍，效率倍增而品质不失。天下学子由是得廉价书册，文教因之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