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静静洒落在山间的幽深湖潭之上。
夜风轻拂,水面泛起细碎银光,四周唯有虫鸣与流水声交织。
潭心处,一道窈窕身影正沐浴在清冷月光下。她身姿丰腴曼妙,肌肤在月光下莹白如玉,银发如瀑垂落腰际,九条狐尾如流云般在水中轻轻摇曳,每一根毛发都沾染着晶莹水珠。
水波轻抚过她丰腴有致的曲线,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既不失丰腴韵味,又带着浑然天成的曼妙。绝美的面容在月下更添几分妖异魅惑,指尖撩起的水流顺着锁骨与腰肢的曲线滑落,在平静的湖面荡开圈圈涟漪。
待沐浴完毕,她赤足踏上湖畔青石,步履婀娜,水珠顺着玲珑足踝滴落,湿漉漉的银发贴着她光滑的背脊,身姿摇曳间自带万种风情。
她纤指轻勾,散落岸边的衣衫便翩然而至。先是素白小衣贴合而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臀线条,继而层层罗裙缠绕,最后一件宽大黑袍将秾纤合度的身段彻底遮掩。
就在黑袍覆体的刹那,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传音:
“我现在状态很差,原定的计划必须延后。”
极乐教主微微蹙起黛眉:“发生什么事了?”
姬雨晴将遭应天埋伏的经过娓娓道来,随后轻叹道:“少说也得个把月,我才能缓过来。”
极乐教主声音中带着不解:“你怎会如此大意?明知是陷阱,为何还要往里跳?”
“因为应天比我想象得更加恶毒。”姬雨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她用轩辕劫持了我。”
极乐教主怔住:“???”
姬雨晴缓缓开口:“还记得两个月前在夏都的那次试探吗?在那之后,我收到了应天一份特别的礼物……是一根手指。”
极乐教主:“!!!”
她声音带着迟疑:“是他的?”
姬雨晴继续说道:“就生命气息来看,毋庸置疑是他的。之后,我陆陆续续收到不少轩辕碎片,到最后,几乎能凑出一副完整的轩辕身体。最后一块是今早送来的,是轩辕的头颅,那脑袋张嘴对我说,如果今天不进入青龙的试炼,轩辕的神魂也会被她彻底湮灭。”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终究少了一块,不知是应天舍不得切,还是在嘲讽她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姬雨晴自然不会告诉极乐教主,如果她推翻了应天取而代之,她打算将轩辕炼成完全受她掌控的尸傀,永远囚禁在身边。
应天与她相争多年,自然能猜到她的念头,送来这么多碎片,就是让她自己拼凑,只是拼完了,也注定是残缺的。
姬雨晴一直有清醒的自我认知,哪怕她在极乐教主面前标榜自己是一心迎回旧帝的忠臣,而应天是卑鄙的乱臣贼子,但她清楚,自己才是恶人,在当年那系列事件中,应天完全是单方面的受害者。
可如今攻守逆转,她万万没想到,当年的栽赃竟然成真了,应天被逼急了,能疯癫到这种地步。
反倒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轩辕,否则就算征服了天地,又有什么意义?
以至于现在与应天相比,若论迹不论心,为救轩辕而来的她,倒真像个忠臣了。
极乐教主皱眉道:“对应天而言,以假乱真应当不难吧?况且永恒不是不死之身吗?”
姬雨晴也认为送来的碎片大概率是假的,毕竟她早已知晓,轩辕如今的身体都是应天所塑,再捏一些也不难。
只是应天如今难以揣测的精神状况,让她觉得……就算是真的也不奇怪。
“有件事你不知道。”她轻声道,“永恒是不死的,但轩辕是特殊的,应天是有办法将轩辕彻底抹杀的。以我对应天的了解,这句话,她绝对是认真的。”
极乐教主神色骤然凝重,姬雨晴的声音继续传来:“永恒不死,但那也仅仅是永远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应天与当世所有永恒都结下过仇怨,她若陨落被封印,几乎不可能有人愿意助她脱困,这与真正的死亡也没有多大差别。”
“既然如此,她要么赢下来,要么就带着轩辕和她一起死。我们都清楚,应天对轩辕的感情一定是爱恨交织的,强行让轩辕陪她殉情……那个女人绝对做得出来,而且既然她放出这话,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极乐教主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她与应天早已貌合神离,但这些年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众叛亲离的处境下,应天正变得越来越极端。
现在的应天,正处于最危险的时刻,像她这样的人,越是接近灭亡,就越是疯狂。
再加上轩辕陛下曾经对应天做过的那些事……极乐教主愈发觉得,应天的威胁恐怕不只是虚张声势。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应天白日里风情万种地将轩辕陛下哄得神魂颠倒,待他入睡后却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在天明前又仔细拼回原状,即便缺斤短两了一点,也能让他长回来……
此刻她终于理解了不朽的焦虑,一想到这般场景,将轩辕陛下留在应天身边哪怕片刻都是煎熬。
原本她只是与不朽虚与委蛇,如今看来,必须尽快让陛下脱离应天的魔掌,将陛下送往星空,已是势在必行。
“但短短数月,你真能恢复妥当?”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姬雨晴答道:“恢复到不影响计划实施的程度,足够了。毕竟,我可是这世上最难被抹杀的永恒。”
戮天虽赢了这一战,却依然改变不了终将败亡的结局,无非是多苟延残喘一年半载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看,姬雨晴仍是稳操胜券的一方,但这前提是她能对轩辕的生死置之不理。
既然应天发现这招奏效,接下来只会变本加厉。若不夺回轩辕,一切宏图终究是镜花水月。
“不过也不必过长应天志气。”姬雨晴话锋一转,“她放出冥帝,说明已到了饮鸩止渴的地步。从我踏入陷阱那一刻起,面对冥帝与应天的合围就注定只有一种结局,而冥帝硬是等到最后关头才出手,说明他一直在借机观察应天与轩辕的真实状态,为今后的翻脸做准备。”
极乐教主沉思片刻,眸光闪动:“为了对付你,不惜放出同样与自己有仇的冥帝,应天现在已经沦落到拆东墙补西墙的境地。当世所有永恒都与她结怨,每释放一个,都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
她突然神色一凛:“不朽,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位大人也……”
姬雨晴语气骤冷,打断了她:“你现在也是永恒了,至于对她如此恭敬吗?”
极乐教主慵懒地耸了耸香肩:“虽然关系浅淡,但她好歹也是我的师尊,倒是你,她不也是你的……”
姬雨晴沉默片刻,只淡淡道:“确实,她有可能也已经归来,将局势彻底搅乱,这就是应天的目的么……”
……
晨光漫入房中,陆听潮在一种微妙而熟悉的触感中醒来。
身下传来的异样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仍躺在夏国王宫的锦榻上,可抬眼望见头顶朴素的天花板,这里明明还是青云宗的住所啊。
难不成是苏幽漓突然开了窍?还是说……他成了不朽者之王的战俘?
这念头一起,陆听潮尚显模糊的意识瞬间清明,他猛地掀开身上的薄被,被窝里正专心致志进行早安问候的白发少女顿时无所遁形。
埋首在他腿间的白朔雪停下动作,抬起小脸,湛蓝如湖水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若无其事地说:“世子殿下,早上好啊。”
“原来是你这只小馋猫。”陆听潮失笑,把被子重新盖了回去。
白朔雪急忙再次掀开被子,像只灵巧的白猫般四肢并用地爬到他胸口趴下。
她仰起那张纯真无邪的童颜,饱满的胸脯隔着薄薄衣料压在他身上,可怜巴巴地嘟囔:“一个月不见,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夫君就这么不想看臣妾的脸吗?”
说话间,裹着纯白丝袜的双腿一直在不安分地轻轻磨蹭。
陆听潮呼吸一紧,也不惯着这装可怜的小恶魔,抬手就毫不客气地往那撅起的翘臀上拍了一记:“我是让你有始有终,别做一半就撂担子不干。”
白朔雪娇嗔地撅起红唇:“殿下好坏,臣妾不要嘛。”
“嗯?”
白发少女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胸膛上,先是凑到他唇上轻啄一口,随后媚眼如丝道:“方才殿下睡着,才只能做这种事,既然醒了,当然该做点别的了……”
“呵呵,果然是只小馋猫。”
……
“你怎么这回端着不吭声?”
“……幽漓……就在隔壁……”
“哦……白仙子,你也不想让你徒儿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吧?”
“唔……”
“白仙子咬紧牙关的样子真可爱呢……不对!你们师门不是会静音术法吗?”
“那样……不就……没意思了吗?”
“……不愧是你。”
……
A few moments later……
毕竟是光天化日,苏幽漓随时可能到访,监兵神君没有恋战,仅仅是攻下一城,便鸣金收兵。
陆听潮从床上坐起,白朔雪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趴在他怀中,雪白的长发披散在他胸前。
她纤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汇报起正事:“炎国那边没有上当,只将王子的尸首领了回去,与荒国已经有些外交争议,不过目前还只是对峙。”
陆听潮漫应一声,抚着她如雪白发:“你是来接我的吧?你师父让你来的?”
“嗯。”白朔雪软软应答,像只餍足的猫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师父说孟章神君已然复苏,让我来接您回去。臣妾对殿下日思夜想,连夜就赶过来了,昨晚就在床上陪您睡了一宿呢。”
陆听潮把玩着她一缕白发:“青龙现在怎么样了?”
白朔雪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他怀中:“臣妾来的时候,孟章神君似乎正因重获新生还在调养,等他调养完毕,应该会来找殿下的。”
“这样啊……”
“说起来……”方才还软语温存的白朔雪,声线忽然染上几分危险的意味,“幽漓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世子殿下下手可真快啊。”
陆听潮抚摸她发丝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轻抚怀中娇躯,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白朔雪低声问:“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咳咳,基本没什么特别的进展,也就……亲了个嘴。”
相比夏国王宫,确实只多了这一步,毕竟那会儿就已经同床共枕,该摸的地方也都摸过了。
但白朔雪不像苏幽漓那般好糊弄,一眼看穿了他的含糊其词:“懂了,之前在夏国王宫对她做过的事,这段时间又全做了一遍是吧?”
面对她看偷腥猫般的眼神,陆听潮很没底气地答道:“没有,战败play没玩……”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将陆听潮从此刻的窘境中解救了出来,却也瞬间将他推向更尴尬的境地。
“黄……陆公子,你醒了吗?我有事找你。”
陆听潮与白朔雪瞬间对视了一眼。
二人虽然穿了衣服,但穿的不多,这身清凉打扮如果被苏幽漓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便不言自明。
陆听潮手忙脚乱地披上外衣,白朔雪却从容地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鞋袜收入储物法宝,随后灵巧地钻入被窝。
陆听潮:“……”
“嘶——”
房门轻启,苏幽漓步入室内,见陆听潮半坐起身,微微一愣:“还以为您睡着呢,才过来唤您起身。既然醒了,怎么不应一声?”
陆听潮总不能说是被你捉奸在床吓懵了吧,现在冷静一想,他和白朔雪是有名分的夫妻,这算哪门子捉奸?
只是事到如今,这与被捉奸也没什么两样了。
苏幽漓,你家这上梁……可不太正啊。
“才刚醒,有什么事?”
苏幽漓先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随后犹豫地开口:“黄帝陛下,那个……”
陆听潮打断她:“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就当我是夏国世子陆听潮就好。”
苏幽漓从善如流:“嗯,陆世子。那个……我师父昨夜赶来了,还问起您的事,我借口身心疲惫需要休息,暂且搪塞过去了。如今我们是否该……对个口供?”
陆听潮表情瞬间凝固。
淦!
原来刚才白朔雪是故意诈他,结果人家一试探,他什么都交代了。
被窝里,白朔雪得意地舔了舔唇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陆听潮强作镇定:“你之前不是说要向你师父老实交代的吗?怎么突然改口了?”
苏幽漓扭捏道:“那时候,我以为您是喜欢骗人感情的渣男。”
陆听潮挑了挑眉,不瞒你说,现在也是。
他笑道:“现在不是了?”
“那能一样吗?”
苏幽漓反驳,“您毕竟是轩辕黄帝嘛,老实说,这个身份我现在都觉得太遥远了。如果只是夏国世子,那师父身为世子妃,自然有权利知道您的私生活。”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可您毕竟是轩辕黄帝啊,师父她肯定也知道您的身份吧。我也不是不尊敬师父,只是……您这等始祖人皇,老实说,师父她算哪根葱啊,有什么资格管您?”
陆听潮哑然失笑。
好好好,好一个师慈徒孝。
白朔雪在被子下轻咬银牙。
我是没资格管轩辕陛下,但整治你这个小狐狸精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