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潮挑了挑眉:“不能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吗?”
苏幽漓轻轻摇头:“不行的,洗净黑水需要频繁换水,少说要半个时辰。拖得太久对疗伤不利,而且我们刚闯完黑水帮,不知后续会有什么变故,还是尽早恢复战力为好。”
她取来一条黑布,语气坦然:“把你眼睛蒙上,我们再披上布巾,这种程度我不会在意的,事急从权嘛。”
说完,她又悄悄瞄向陆听潮,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是说……是陆公子你介意呢?也是,陆公子毕竟顾家,一定很不希望和我有过多接触吧?其实我晚点洗,晚点疗伤,也不要紧的……”
陆听潮:“……”
一直把你当小白花真是看走眼了,我看你有望以茶入道啊。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不久,被黑布蒙住双眼的陆听潮独自坐在温热的水中,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声,衣料轻柔落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随着又一件衣物落地的声音,身旁响起少女轻柔的嗓音:“陆公子,我进来了。”
被蒙住眼睛后,注意力转向听觉是人之常情,他清晰地听见少女玉足轻轻探入水面的细微声响,能想象到圆润的脚趾先是试探性地点了点水温,随后整具娇躯缓缓浸入水中。
浴桶虽不算小,但设计时终究没考虑过两人共浴,陆听潮在脑海中估算,这空间大概也就勉勉强强能容纳两人。
他背靠着桶壁坐着,苏幽漓如果不想直接坐进他怀中,就只能以同样的姿势面对面坐下。
她显然还没做好软座变硬座的准备,选择了后者,但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腿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可避免地相触。
温热的水流中,细腻的肌肤似有若无地擦过,苏幽漓似乎有些羞涩,下意识地想挪开些距离,却让彼此的接触从小腿缓缓滑至足踝,十根莹白的脚趾不经意地蜷缩起来,轻轻抵在他的脚背上,让陆听潮呼吸微微一滞。
似乎是为了缓解这份尴尬,苏幽漓轻声转移话题道:“陆公子,你是突破通仙境了吧?”
陆听潮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微微颔首:“差不多,算是侥幸。”
原本还差一线的修为,在那场大杀特杀后,已经彻底补足了。
苏幽漓轻叹一声,温热的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真好啊,我原本还以为公子是不逊于我的天骄,如今看来,倒是我高攀了才是。”
这话让陆听潮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有件事我要向仙子道歉。”
“嗯?”苏幽漓偏过头,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陆听潮继续说道:“交手时我发现,对手的实力在水涨船高,当时打急眼了没意识到,现在想来,试炼可能本来就不想让我们赢,或许被俘才是正确的流程。”
此乃谎言,陆听潮一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是刻意要跳关,给苏幽漓使绊子。
根据他的猜想,青龙的试炼是通过种种情节考验试炼者的品行,筛选出十全十美,不,应该是符合他本心喜好的圣人种子。
陆听潮想着,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万一青龙设置的关卡不多,而他想验证的那一关恰巧是最后一关,那不就寄了?
所以他只能不走寻常路,跳过中间大段步骤,这样青龙就不得不把考验那些品行的关卡改头换面,重新安排到后面。
至于青龙原本的布局?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让这个试炼,彻底变成他的形状。
苏幽漓却表现得格外豁达,她往陆听潮的方向靠近了些,带起阵阵涟漪:
“当局者迷,这种事怎能怪到陆公子头上?何况未发生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就算我清醒着,也一定会拼死抵抗到最后,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对试炼主人意图的揣摩。”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软,“无论如何,对我来说,这就是陆公子救了我,而不是阻了我的机缘。”
她还得谢谢我呢!陆听潮在心中暗笑。
他轻笑道:“苏仙子这般胸襟,倒真有几分圣人风范,说不定真能通过试炼。”
苏幽漓眼神飘忽,耳尖泛着淡淡的红:“我觉得应该没什么机会……圣人什么的,我装都很难装得下去。”
确切地说,她现在别说装圣人,反而很想做点为圣人所不齿的事……
温热的水流中,她的足尖无意识地轻蹭着男人的小腿,这细微的动作让狭小空间里的空气愈发黏稠。
交谈间,两人的动作并未停歇,持续用湿布擦拭着身体。浴桶实在太小,每次抬手都难免触到对方的身体,水温仿佛也因此节节攀升。
苏幽漓轻咬下唇:“陆公子,你的正面应该洗得差不多了吧?是我考虑不周,这浴桶虽能勉强容纳两人,却实在太过拥挤,动作很是受限,只够清洗正面了。”
氤氲水汽中,她的脸颊泛着诱人的红晕。
陆听潮蒙着眼,反而更能敏锐地感受到身边每一寸细腻触感:“那苏仙子觉得该如何?”
“有两个选择。”她低声说,“要么我们站起身洗,要么……就互相为对方擦洗后背,陆公子觉得哪个更好?”
若是能看见,陆听潮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可惜他现在双眼被蒙,前者只有苏幽漓能大饱眼福,后者却是两人都能上手体验。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那就……有劳仙子了。”
苏幽漓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轻软得几乎要化在水汽里。
接下来,狭小的浴桶中,气氛更加旖旎撩人。
苏幽漓执起布巾,先一步将手探到他背后,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结实的背肌,心头微微一颤。湿布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脊线,从宽阔的肩胛到紧窄的腰际,每一寸都不曾遗漏。
很快,陆听潮也依样画瓢。蒙着双眼的他只能凭借触觉,手掌隔着湿布抚过她光滑的背脊,指尖偶尔擦过她脊柱的凹陷,或是肩胛骨的优美弧度,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或许是因为两人满脑子都被些不健康的念头占据,智力似乎暂时下线,一时都忘了还需要洗头。不得已,他们只得爬出浴桶,将头发按入水中清洗。
换水,冲洗……流程反复几次,待两人彻底洗净身上沾染的黑水,已过了一个时辰,算下来,似乎也没比分开洗快多少。
苏幽漓原本为自己一时私欲耽误了陆听潮疗伤而有些内疚,但洗着洗着她就发现,即便黑水还未彻底除尽,也就是毫无超凡加持的情况下,陆听澜的身体已经在缓慢地自行愈合,那些较浅的伤口甚至都开始收口。
“这是什么天赋异禀的肉身……”她心中暗自惊叹。
她甚至觉得,若这鸳鸯浴再多洗几个时辰,说不定待会儿连疗伤这步都可以省了。
即便如此,在为陆听潮涂抹伤药时,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苏幽漓仍止不住心疼。
两人各自都有些难以自行处理的伤处,便自然而然地继续互相帮忙。
苏幽漓指尖蘸着清凉的灵药,极尽轻柔地涂抹在他背上一道较深的伤口上:“陆公子放心,这是师门秘制的灵药,这般伤势一个时辰内便能愈合,绝不会留下疤痕。”
陆听潮感受着她纤纤玉指在肌肤上游走,那轻柔的触感让他喉结微动:“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不过不留疤也好,我虽不介意自己身上留疤,但若是苏仙子因我护卫不力而留下疤痕,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苏幽漓闻言,指尖微顿,心中顿时一片柔软。她垂下眼帘,继续为他上药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轮到为苏幽漓处理伤势时,她忽然轻声问道:“陆公子,你家娘子留给你的信物呢?”
陆听潮动作一顿:“怎么了?”
苏幽漓垂眸,声音轻柔得仿佛羽毛拂过心尖:“背着你的娘子触碰我的身体,会让你很不安吧。那不如……再像先前那样,给我穿上你娘子的衣物,把我当成你的娘子,或许能让你好受些。”
陆听潮:“……”
好好好,还会叠buff。
他低应一声:“嗯。”
很快,苏幽漓刚穿好的衣裳又被轻轻褪下。
她俯卧在床榻上,用锦被半掩着身前风光,听到身后男人压抑的吞咽声,她脸颊绯红,却故作镇定:“怎么了?你之前不是也这样为我疗过伤吗?”
苏幽漓虽知自己某处曾被男人看过摸过,却不知自己那时甚至被剥成了一只小白羊。不过,现在穿上了一双黑色丝袜,陆听潮感觉比当时的小白羊还刺激……
就算是原本心无杂念的大夫,怕也要被这身打扮勾出几分不该有的心思。
还好,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陆听潮拿起一旁的小刀,低声道:“苏仙子,我要捅进去了,会很疼,你忍着点。”
“嗯,陆公子你……来吧。”
陆听潮的肉体自行便将弹丸排出,苏幽漓体内却还嵌着几块碎片,他只得小心用刀尖逐一剜出。锋利的刀尖探入柔软肌理时,少女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虽知不该,但少女那带着痛楚的轻吟却莫名令他心潮暗涌。
那声音婉转低回,像是受惊的夜莺,又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柔,而对方还要软声自责:“对不起,陆公子,我太娇惯了,这点疼都受不住……”
才怪,虽然确实疼痛难忍,但那声声撩人的痛呼,却是苏幽漓有意为之。她就是在存心引诱这个男人,每一个音节都经过精心雕琢,既展现柔弱,又暗藏挑逗。
勾引一个有妇之夫,产生这样的念头并付诸行动,她自知早已与真仙传承的圣人标准无缘。可现在她不在乎了,她只在乎能否借此机会,靠近这个男人的心。
如果说先前只是欣赏他是自己理想中的类型,那现在,她就是非要不可了。
真是世事难料,苏幽漓从前最厌薄情负心人,可如今,她却偏偏要亲手将一位专情之人,变成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模样。
她在心底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想拆散你们,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苏幽漓本以为自己会有很深的负罪感,可一旦踏出这一步,却发现沉沦如此轻易,根本停不下来。引诱男人的事,她做起来竟然信手拈来,仿佛天生就会。
难道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坏女人吗?
那正好,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苏幽漓方才甚至想说:“陆公子,为了让你少些负罪感,不如我扮你妻子扮得更像些,直接唤你夫君可好?”
只是害怕狐狸尾巴露得太急,反倒给人吓跑了,才强自按捺。
不过即便如此,穿着他妻子的衣裳,感受着他温柔的触碰,也让她感觉……好爽。
在旖旎的氛围中,陆听潮为苏幽漓最后一道伤口上好药,仔细包扎妥当,而后背过身去:“苏仙子,都处理好了,你可以更衣了。”
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后,苏幽漓轻声道:“陆公子,我好了。”
陆听潮回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被她递来的那双熟悉的黑色织物,还带着她身体的余温。
苏幽漓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表情,眼神却暗藏狡黠:“陆公子,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情绪低落了?给,闻一闻应该会好受些。”
陆听潮:“……”
坏了,他感觉自己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陆听潮为了圆谎,不得不接过那双新鲜出炉的黑色织物,脸上十分淡定,心里却带着大概可能也许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情愿,来了个狠狠的狂暴吸入。
而这一次,苏幽漓却没有像上回那般羞涩难耐,反而强自抿着唇,险些压不住那快要扬起的嘴角。
就在这微妙时刻,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钱万贯粗犷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暧昧:
“陆小弟,快走吧!官军来抓你了!”
彼此试探着偷情的狗男女顿时警觉,对视了一眼,各自执起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