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土车?”
长泽川的电话自然是外放的,毕竟自己“唯一军师”东翔志就在旁边,
他们二人时刻保持着一手消息的共享。
其实在打电话之前,他们二人甚至已经制定了面对最坏情况的预案。
虽然说他们没有跟藤原春水打过太多的交道,
但是三口组的名字摆在那里,藤原春水曾经的事迹摆在那里,哪怕现在不是在中央区。
他们对于这个男人的重视程度也必须再次提高,
更别说在上次简单试探之后,
长泽川跟东翔志都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共识:
“藤原春水的智商并不像曾经情报中描述的不堪!”
所以当时两人最坏的设想就是:
在三口组的示意下,他们准备以长泽九一作为借口,以此开始吞并长泽家族的部分生意。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东京那么多的社团跟家族,但凡被盯上了,只能被迫优化!
只要能保证核心人员的衣食无忧,
剩下的人基本就要原地遣散,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藤原春水并没有再次强调长泽九一的事情,说明对方意不在此,这让两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两人却更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长泽川试探性的对着电话那头的藤原春水回应道:
“渣土车?什么渣土车?”
这就是长泽川最真实的反应,
这三个字完全不在他预想的范围。
反而是身后的东翔志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对方如此兴师动众的公开宣战,
竟然是因为一辆渣土车。
新宿郊区这块他们很熟,更不要说还是在东川俱乐部附近了。
“长泽家主,我觉得如果您想要完美过渡接手长泽家的权利,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点破。”
藤原春水故意将“家主”两字做了格外的停顿,
这句话东翔志并没有听到,
但是却深深抓住了长泽川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长泽川想了很多,
如果有了三口组在背后的支持,
帮自己铲除异己,帮自己稳固地位,
长泽家族家主的位置自然是他的。
没有人能抢走,
这也让长泽川明白了藤原春水的意思,
一切似乎都是一场交易。
长泽川也只是略作思考,对着电话那头回应:
“我明白了,藤原春水先生。”
他罕见的称呼了藤原春水的全名。
春水仿佛也明白了长泽川的意思,顺手挂断了电话。
看着还在自己身旁的日翔太郎,
对着他说道:
“太郎,你知道吗?”
“有时候跟聪明人沟通就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太郎看着藤原春水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又将头低了下来开始回复手机上的消息。
在新宿,
想要跟攀上三口组的人太多太多。
所以太郎要回复的消息也太多太多。
......
东川俱乐部,
东翔志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长泽川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情绪中看不出好坏,
只是那句“长泽家主”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已经五十五岁了,
自己的父亲在那个位置已经太久太久了,
他已经掌握家族事务快三十年了,
他为家族流过血,
当他看到自己儿子如今在新一代中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心中那份火焰就如同变成了微弱的烛火,
摇摇欲坠。
他能看到的,长泽家族每个人都能看到,他的父亲也能看到。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
长泽家族的重担最后是不是由自己来挑,
就要再次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看着怔怔出神的长泽川,再次进门的东翔志问道:
“怎么了?”
东翔志的话将长泽川的思绪拉回。
“没什么,春水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明白了。”
“那辆渣土车应该是消失在了俱乐部附近,去查了吗?”
听到长泽川这么说,东翔志先是一愣,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回复道: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藤原这小鬼的意图太明显了,想不猜到都难。”
东翔志作为跟长泽川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
对方哪怕是简单的情绪变化,他都能感受到。
但他并没有选择问出口,
而是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
......
病房外,
藤原春水跟日翔太郎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在长廊中的长椅上坐着,
藤原春水脑海中在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跟长泽家族进行拉扯,
同时想着如何应付中央区的那些家伙们,
毕竟代表三口组向一个本土家族“公开宣战”这种事情,
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所以藤原春水也在期待接下来长泽家族的反应。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自己料想的那样,
那么社团那边绝对没什么问题,
如果跟自己的计划有所偏差,
他只能顶着自己这张喜欢闯祸的脸跟那些老家伙们求情了。
藤原春水心里默念:
“长泽川,你给点力!李世民的儿子当了那么多年太子都想当皇上。”
“你老牛一样哼哧哼哧干了快三十年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啊!”
当然,
他并不是希望长泽川分化长泽家族,搞分裂;逼宫他亲爹。
他是想长泽川能够及时抓住三口组给他抛来的橄榄枝,
大家多方受益。
退一万步说,
今天晚上渣土车的事情应该不需要三口组的人去查明了,
长泽家族的人自然会替藤原春水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自证永远要比他证难得多,
需要的证据也要更全面,更详细,
不然一切都是白费!
堵不住大家的嘴先不说,
藤原春水能不能信就是另一说了。
......
东川俱乐部内,
今天的人流量好像有点大,
就连平常来消费休闲的客人们也感受到了今天的不同,
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
感觉走路都带着小碎步。
大家的方向好像都是向着三楼的方向去了。
“今晚确实是有一辆渣土车路过了俱乐部门口”
“那辆车并没有在俱乐部附近停留。”
“好像去了后面的别墅区。”
“最近别墅区有不少建筑垃圾,不太确定是哪辆。”
“晚上九点五十,有一辆几乎满载的渣土车从外部开进了别墅区内。”
“......”
各种各样的消息开始在三楼的这件办公室汇总。
正当有人说到这条消息的时候,
东翔志喊住了对方:
“就是这辆车,去找到他!”
满载进入别墅区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所以东翔志的判断告诉他,
藤原春水要找的那辆车就是它。
不要小看这种传递消息的方式,
本来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情居然要搞得如此复杂,
这是因为消息总需要有人汇总整理并确定有用的情报,
而使用“手机群聊”这种方法存在太多潜在风险,
再加上今晚的藤原春水太过于疯狂,
1000W日元的奖励很少有人会不心动,
所以只能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
因为长泽川跟东翔志相信,
就算是藤原春水拿到了消息,
最后这份钱大概率还是需要他们长泽家族自己出。
......
长泽川拨通了藤原春水的电话,
此刻的春水正在跟宫春希子聊天。
藤原春水:【“希子,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了,你锁好门窗,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宫春希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藤原春水:【“遇到点小麻烦,没什么大事,照顾好自己。”】
宫春希子:【“好,你也是”】
正当藤原春水在考虑要不要强调让希子注意安全的时候,
长泽川的电话来了。
“你好,藤原先生。”
“那辆车我们已经锁定了,目前正在全力追踪中。您看您是否能先撤销您的悬赏呢?”
春水明白,一千万日元的奖励,
长泽川也不能保证自己手下每一个人都能百分百的忠心,
只要车找到,人找到,
对方就可以将这一千万领走。
到时候的长泽家族真就是黄泥巴掉裤裆,
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他只能先寄希望于藤原春水能够先撤销悬赏,
然后再进行彻查。
春水并没有太多的思考,
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中出现过,
虽然可能略微有所偏差,但应对的方法以及话术他早就有所准备。
“好像不太可以,长泽先生。”
“我们三口组向来是说一不二,在事情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在不确定是不是你们长泽家族的手笔之前,这项悬赏将会一直存在。”
藤原春水再次挂断电话,
反而是东翔志跟长泽川眉头紧锁,
东翔志也只能一再的催促。
他跟长泽川有着共同的考虑。
反而是藤原春水这边,
他刚刚已经指示日翔太郎把三口组所有的人撤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
要不了多久这个事情就会有一个解释,
而他已经没必要拉着新宿分部的其他人陪自己熬夜了。
半个小时后,
东川俱乐部,三楼办公室。
三个男人架着一个晕过去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从外表来看,这个晕死过去的男人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伤,
只是在哪里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了,
他们确认过,
这人还活着。
“怎么回事?”
“脖子上有针孔,像是被打了镇静剂。”
长泽川知道这些事情不需要他插手,也不需要他来过问,
他现在只需要听,
只需要知道结果并且第一时间跟藤原春水沟通。
现在只有他能代表长泽家族,
也只能是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三楼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大哥,听说人找到了,真的是我们家族的人吗?”
“难不成真的是九一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去招惹三口组了嘛。”
“是他吗?”
人未出现,声音先至。
长泽川的眼底闪过了一股深深地厌恶之意,
他想不到麻烦还是主动找上门了。
此时一个身高179的男人推门而进,
与长泽川跟东翔志的消瘦不同,
这人的身形只能用肥胖来形容了。
大腹便便,脖颈处的肥肉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
活脱脱的像是一位相扑选手。
这人就是长泽川的弟弟,长泽九一的二伯——长泽诚。
显而易见,给长泽诚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长泽家老二做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但显然,除了身形较为符合一些,
他的身上除了肥肉就是心眼了。
看着两位好哥哥并不说话,
长泽诚进来就拉着男人的胳膊向往外走。
“这次的事情父亲很生气,希望大哥能早日给父亲一个解释,人我要带走!”
东翔志并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了门口将长泽诚堵在门口。
他并没有说话,
但是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长泽诚是不可能带着人离开的,更别说还是一个人带走一个完全昏睡过去的人。
长泽川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去医务室喊人来,就说病人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需要让他清醒过来。”
长泽诚眼见自己也走不了了,
只能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再次将那人丢在了地上。
“大哥,你看看你儿子给咱们家惹了多大的祸!”
“父亲就曾说过,让你稳扎稳打处理好关系,你怎么能让他惹到三口组呢?”
长泽九一大闹三口组旗下KTV的事情早就在家族内疯传了,
不然也不会被人找上门索要股份,
使得家族内损失了一笔不小的钱。
这笔钱当然不是出自他长泽川的金库,
只能是家族内其他人的。
长泽川心中更加烦闷,
他不清楚,
自己的二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东川俱乐部,
究竟是获得了父亲的授意,
还是说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
自己的这个弟弟要开始跟自己摊牌夺权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半个小时后,
昏迷的男人在一众人的围观下缓缓醒来,
东翔志先是给那人递了杯水,
然后开口安慰道:
“不要慌,不要紧张,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男人环视了周围一圈,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之后点了点头。
......
十分钟后,
电话接通。
双方沉默,
五秒后,
长泽川开口:
“您在吗?春水先生。”
“我在。”
“把你刚刚跟我们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再复述一遍,如果有一句不对,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这是长泽川罕见的发火,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威胁过一个人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口头威胁别人的方式像极了很多年前的街头混混,
但如今的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的方法才是简单有效!
“今天我正常在工地干活,装满建筑垃圾之后走过来一个人,说给我二十万日元借我车用一天,我当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然后我就感觉脖子一疼,睡醒就在这里了!”
春水知道这样的调查没什么作用,
但他想要的就是借势,
很显然,这次成功了。
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这就撤销悬赏令。”
“谢谢你,长泽川先生。”
“我们将会是永远的朋友。”
说完,藤原春水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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