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才准备好军事演练的场地和各项准备,演练的理由则是庆祝“盛夏厅公主”头衔以及感激劳勃国王,既然是庆祝,最后的演练环节则是围猎。
他们在演练中发现了不少问题。
比如,骑兵们所持的长枪数量太少,在紧急的情况下,他们很难下马迅速组成步兵防御阵型;又比如,在战马上射箭的时候,弓箭略大,在战马上的时候,影响个头矮小的士兵骑射,这些家伙的弓还要继续减小才行。
至于减少长枪、长矛,这本就是她的意思。反正,又不是人人都是赵子龙。
这是骑士的年代,一个骑士标准的配置就是长剑、长枪、盾牌以及战马,但她不是为了让骑士时代更加辉煌,她是为了打击这些骑士,让这些骑士乖乖臣服的。
在骑枪比武如此盛行的时代,大量骑兵顽固地配置长枪,几乎每个骑兵都知道,持有长枪就是为了骑兵冲锋,用于突破骑兵又或者坚固阵型的步兵。
这是骑士荣耀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认为,在快速行军的时候,长矛本就多余,除了部分用于打出旗帜使用外,别无他用。
她热衷骑兵,并不是想让骑兵破敌攻坚,而是骑兵可以轻装简从,来去如风,能够通过灵活多变的战术手段,击败死板的骑士和这个年代大多时候都显得松散的步兵结构。
事实上,她也没有力量为所有骑兵配置重铠进行正面冲锋,也不乐意在力量如此弱小的情况下让不多的军事力量浪费在正面进攻中。
灵活多变,远程火力压制、协同作战才是核心,真的需要破敌攻坚,美伊自己才是最硬的箭头和剑锋。唯有热情,势不可挡。
因此,相比传统骑兵,她为每个骑兵都配置了弓箭、弩机,还尽可能减轻弩机的重量,但为了在战马上轻松放下这些武器,不仅是弓、弩还包括长剑、短剑、钉头锤以及战锤,又专门设计了马鞍和其他适配马具。
她为骑兵配置的武器如此丰富,让皮匠和马夫感觉到为难:成熟的马具制品没有给这些武器留下空间,因此,必须进行调整。
皮匠和马夫觉得很多武器多余,有的士兵也同样如此。
她就遇到一些士兵,他们竟然将配置的不喜欢的标准武器卖掉,让美伊十分生气。这些士兵还以为这些武器已经属于他们了。
除此外,改变骑兵的习惯并不难。
她的核心军事成员要么是北方人要么是海外人,没有本地骑兵那种坚定的骑兵就要冲锋的意识,无论东大陆还是北境骑兵也都不像南方骑士那样讲究,在本地募集的士兵,他们也不是传统骑士,能给他们马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知道马上还有这么多武器。
“长矛成本并不高,倒是可以配置。”琼恩提出意见,“需要长途行军的时候,可以扔掉,在接敌前,也可以作为投掷武器,在平时,看起来也更像个骑兵。”
更像个骑兵。这句话打动了她,她点头同意了,更何况这是琼恩的建议。
“您可以多配置点多斯拉克的弯刀,那武器割人头很方便。”噶夏尔笑着说,“人人都怕那玩意。”
“杀人何须那么麻烦?我看草原上的多斯拉克人不过是靠野蛮恐吓人罢了,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厉害,不至于被安达尔人赶到荒漠。”除了对现在骑兵中的多斯拉克人,弯刀都绝对不可能配置。
那东西勾到灌木、盔甲缝隙,就相当于被缴械了。
“哎,这样的骑兵只能用来保护商队,真是遗憾。”旁边的夏尔叹气。
每个军官、士兵恐怕都有这种疑虑。
她把这些人从遥远的东方带到维斯特洛并不是用安稳的生活来收买他们,恰恰相反,是为了建功立业。
如今美伊自己的业倒是越来越大,而他们除了日常的训练,在领地里给各种女人花钱外,似乎就找不到合适的方向了。
这位噶夏尔的老家甚至在遥远的魁尔斯,除了对维斯特洛本身感兴趣外,也是想跟着她继续“冒险”。
现在哪有冒险呢?
“当真战斗来了,你不要尿裤子就行了。”美伊对他说。
这时候,一名骑兵举着小旗骑着战马来到他们旁边。骑兵看了她和琼恩之后,转而向噶夏尔汇报。
“队长,前面林中探查到鹿群了。”
噶夏尔还在想应该怎么处理。
“那还说什么?堵住吧!”她就感觉到有不小动静,原来就是鹿群,“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要看看,你们这队骑兵是不是样子货。”
得到命令后,噶夏尔立即对身边骑兵下令,通知下属幢主如何行进,如何抵达各种位置,什么老山坡、红树林、河嘴。
亚瑟孔顿的弟弟孔奇孔顿和他的下属骑兵就被她安置在了第一骑兵队,成为了噶夏尔的下属。此时也跟着一同离开原处。
这些士兵通过长期的户外训练,早熟悉了盛夏厅的花花草草,对于这些地名自然十分了解。美伊不知道,如果这些士兵在其他陌生环境,是否还能如此有条不紊。
骑兵蹄音轰隆,转瞬便在树林间散开,消失在眼前。
围猎就是各路士兵抵达预定位置,通过合适的方式,将猎物驱赶进入预定的地方,然后逐渐缩小包围圈,最后进行围猎。
既然看到了鹿群,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再这条线上越过包围圈,必须竭力阻挡,将鹿送回预定的“战场”。
围猎活动与军事高度雷同。
骑兵卷起烟尘,娜梅莉亚激动得原地跳跃,但它没有收到命令,没法跟着噶夏尔和奔跑而去的战马行动。
它应该也闻到了猎物的气味。
“冷静下来!有你工作的时候!”她对着娜梅莉亚大喊。淑女则反复用尾巴安抚娜梅莉亚,眼神机警地看着前方,看起来冷静多了。
她没有看到白灵在哪里。
不远处的威尔看到噶夏尔的队伍行动后,立刻跑马靠近。
“我带人堵上黄岭桥的出口。”威尔立刻提议,“噶夏尔的人这么少,肯定挡不住鹿群,必定要坏事!”
一百二十人听起来挺多,但实际上铺在巨大的树林里根本不够用,只要一个缝隙被头鹿抓住缝隙冲了出去,那么鹿群会对他们进行反冲撞,留在豁口边缘的骑兵和战马很容易受伤,战马也很容易受惊逃窜。
最大的头鹿比战马还要巨大,被鹿群找到缺口,没有任何骑兵能够阻拦。
两年前在御林,美伊陪同劳勃国王狩猎的时候,劳勃就是命令重步兵封锁最后的缺口,即使如此,重步兵组成的防御阵仍被鹿群强硬冲破,数名步兵在践踏下殒命,而最后被留在包围圈中的鹿都是瘦弱、老朽以及年幼的鹿。
如果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围堵则只能算失败。
劳勃最后宰了两头年老的鹿后,其他的全部放归,而率领这支步兵的劳伦斯爵士则被劳勃国王赏了十鞭子——他在围堵的时候,行动不够坚决,在鹿群冲撞的时候,过于软弱,没能牢牢堵死,被鹿群突破阵型。
现在没有人知道鹿群会往哪个方向突围。首领雄鹿无比敏感,丛林中的动静似乎全逃不过它的耳朵。
“去吧!”
听到美伊的许可,威尔高兴地大笑而去。
他是第三骑兵队的队长,手下的队伍很杂,有东方加入冒险的团队成员,有从维斯特洛招募的骑手,也有她塞入的北方骑兵。
她采用的是混编模式,毕竟,男人之间创造情谊很简单,队伍和队伍之间竞争,幢与幢之间竞争,小队与小队之间竞争,这都有助于各自团体之间的团结以及认可,即使来自不同的地域又或者不同的种族。
“我们就在这等结果么?”琼恩问。
临冬城也会进行狩猎,但从不会有这么大群士兵共同参与,他们更像是狩猎小队,根本不会以庞大的鹿群为狩猎对象,最多的选择是野猪。
如今狩猎对象发现了变化,他一时也无法确定什么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但是以一群机敏的鹿为对象,确实像是在围歼一群灵活的敌兵,这也确实对骑兵的应用和掌控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尤为精彩的是,鹿往往和敌兵一样,让人大概知道位置,但永远无法准确确定。
当你真的迎面对上鹿群的洪流时,要么是你是猎物,要么鹿群是猎物。
一百二十名骑兵可能会让鹿群产生恐惧,但当力量无法集中,让雄鹿认为有机会突破时,围堵则必然失败。
随着威尔带着第三队骑兵离去,他们身边的士兵渐渐变少,只有一些还没有被编入正式骑兵部队的北方少年以及琼恩和美伊的小侍从。
其他骑兵则已经分散在各处,除非吹响号角,否则一时无法联系。
在这种狩猎的场合之下,美伊完全不想使用作弊的手段确定鹿群位置。狩猎就要接受一无所获的结果。
“我们走大路,向界桥去。”界桥是连接风暴地与盛夏厅的石桥,河流和山脉是风暴地和盛夏厅的自然分界,但森林遍布河流两侧,不排除鹿群突破噶夏尔的包围向这个方向而去。
鹿群还是要留在盛夏厅比较好。
“走吧!你们作为独立的队伍,由东向西搜寻,在目的地汇合。哈尔洛,你来负责管理这支队伍,我和琼恩监督你们。”她高呼一声。
少年欢呼雀跃,漫卷山岗,走上了盛夏厅主路。
往来道路的少量商旅自觉为他们让出路面,艳羡看着他们自由奔驰。
他们很快抵达界桥,然后再从那里潜入森林。
在森林中,他们无法跑动,树木将骑兵阻隔开来,也无法形成严密的队列。哈尔洛吹着哨音,向其他少年表露位置以及要求跟上。
娜梅莉亚早没了耐心,在美伊没注意的时候,攸地转入丛林,眨眼间就与所有人失去联系。淑女则蹦跳着提示美伊,娜梅莉亚逃跑。
“让它跑好啦!”一条冰原狼或许能顶一支小队。
在森林中行进了近一个小时,娜梅莉亚重新回到美伊身边,兴奋摆着尾巴。
“哈尔洛!”她大喊,“娜梅莉亚发现鹿群了!”
“叽……”哈尔洛再次吹响口哨,少年骑兵们汇聚在了一起,加快了速度,向着美伊所指的方向开始前进。
娜梅莉亚再次冲锋在前。
“去吧!”美伊对着淑女喊,淑女确认了她的意思后,立刻跑了起来,不一会就越过了娜梅莉亚。
娜梅莉亚突然猛然咬向淑女,淑女则愤然反击,两狼开始撕咬搏斗起来。
美伊没有管两只狼的争斗,越过它们的战场,向更深处树林而去。
现在正值午间,非常适合出击。
又向前了好一会,哈尔洛则率先下马,趴在了地面上,仔细聆听。他们也配合着哈尔洛停了下来。
他父亲胡伦还是临冬城的马房总管,在狩猎方面或许向他“传授”了不少知识。
“似乎不是鹿群。”哈尔洛着急得脸都红了。
确实不是鹿群。
一群野猪从他们侧面掠过。几名少年骑马追上,又过了一会拖来几只小型野猪。
就这样,他们接连从中午走到傍晚,始终没有再度发现鹿群的痕迹。
当天色降下后,他们便不得不原地打起帐篷,升起篝火,处理猎物,进行烧烤,支撑过了清爽的夜晚。
这种大型狩猎在时间上,前后持续时间一般都在三到五天,更久的可以达到三个月,在户外生火饮食都是常事。
占据盛夏厅最大面积的就是这些阔叶林了,几十年前这里也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皇家猎场。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砍伐这里的树林,也没有其他人在这里进行规模如此巨大的狩猎,因此,这才出现规模如此巨大的鹿群。
“呜!呜呜!”他们听到了号角声,这是其他骑兵队伍在汇报当天的消息,一声叠加两声表示一切正常,没有变化。
然后又是其他方向的低沉声音,同样是没有变化。最后哈尔洛也吹响了号角。
全都没有发现鹿群。
美伊倒是无所谓。她确信,鹿群还在大的包围圈中,只是不知道蜷缩在这片巨大森林中的哪里。无论在哪里,他们都要靠近,然后将鹿群驱赶向“猎杀场”。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匆匆起床,然后听着各处的号角声。
娜梅莉亚这个时候再次返回,然后跑向了前方,再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哈尔洛知道娜梅莉亚的意思,于是跟着狼的带领,径直奔向前方。
“我们现在被狼带领了。”琼恩笑道。
“娜梅莉亚过于奔放,不知道它是否真的闻到了鹿群的味道。”美伊评价,“白灵没有出现么?”
琼恩摇了摇头。“我都不确定它是否还在林子里,昨晚它……”他停下了话。
“昨晚什么?”
“也可能是我在做梦,它看到了那头鹿,很大,比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驼鹿还要巨大。白灵也知道鹿的位置,但它没有标记。”
美伊点头。“出发吧!”
狼梦。姐弟之间没有必要把这种事情说得太清楚,终有一天他会完美掌握这种力量,并抵达新的高度。
“在北方!”哈尔洛趴在地面上喊,然后立刻骑上了马,吹起哨音。
美伊查看少年人数没错后,跟着他们奔了上去。
前方的蹄音已经响彻,像是千军万马,动物们已经在奔逃。少年们全都紧张起来。
鹿群果然是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前来。
少年们人人下马,用剑拍打盾牌,然后就听到鹿群开始远离他们。少年们跟着哈尔洛的指令再次上马追赶。
娜梅莉亚更是一马当先,跑得比马更快,淑女则与它保持了距离,从另一个方向上奔跑。
到了下午,他们与第二骑兵队相遇。
这队的队长是罗纳尔,他兴奋地简直找不到北,脸色红彤彤的,在为即将开始的围猎而雀跃。
“殿下,我们总算没有让鹿群跑掉。”他看了看美伊身边的少年,“嘿,我还以为鹿群要从你们这个方向逃掉呢。”
美伊身边的人并不多,但是身边有两条冰原狼……
美伊点头。“看来,大家配合得还算不错。”
“哈哈!”罗纳尔大笑,“我看清楚了,那只鹿绝对是鹿王,我敢打赌,比成年驼鹿还要高大。我已经准备了投掷矛,保准让它插翅难逃!”
很快红色勇士克雷多也与他们汇合。
这是第四骑兵队,她的“重”骑兵队,但因为是狩猎的缘故,骑兵们并没有着铁甲,而只是普通骑兵的皮甲猎装。
红色勇士身材极其高大,美伊的身高已经非常高大,但也仅及其肩膀,少年在他面前更像是小孩一般。因此这些少年每每看到他都带着“敬畏”。
克雷多是她“解放”的奴隶战士,斗兽场的重量级选手。如果不是她,可能现在早已经因感染死在东大陆了。
“呜呜!呜呜!呜呜!”美伊让骑兵吹响号角。
这声音是遭遇目标,进入战斗的信号。
“下马!”罗纳尔下令,“举枪!”他的士兵不断逼近,制造惊慌。
一百多名骑兵迅速下马,举着抢的士兵则站在后排,没有枪的则持起盾牌,守在前排,然后不断向前。
鹿群终于露出全貌,在树林的那片空地上,鹿的总数或许不比她的骑兵数低。
为首的雄鹿确实比成年驼鹿更加巨大。尤为让人赞叹的是,那对美丽的鹿角。
其他的鹿带着惊慌和恐惧,然而这只雄鹿则带着平静和审视。
“真是个美丽的家伙!”夏尔赞叹,“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生物。”
雄鹿终于开始行动,它错过已经聚结阵型的罗纳尔,没有选择已举起弓箭准备射击的威尔等。
他带着鹿群如同奔流一般向着美伊和这些少年人冲了过来。
“列阵!”哈尔洛大喊。少年们撑起长矛和盾牌,试图阻挡。后排的少年则慌慌张张射箭。
在首领雄鹿的带领下,鹿群没有那么多顾虑,径直向他们这里冲了过来。
它确实很有智慧。如果是排兵布阵,两军相交,她这里确实是最弱的一环,也是将军必杀的一环。
娜梅莉亚这个时候开始展示自己的凶性,直接冲锋向最边缘的一只雄鹿,将其扑倒在地,浑然不顾后方在继续冲击的鹿群,似乎不在乎自身的安危。
外围的其他士兵则开始射箭、投掷长矛。不断有鹿倒下。
淑女则看着奔腾的鹿群,跃跃欲试,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个为目标。
她也看到了白灵,躲藏在一棵巨树后,做出准备扑击的样子,但终究没有行动。
美伊看到这个样子,将热情插入剑鞘。从旁边取来一支长矛,迎着雄鹿的方向而去。
琼恩则带着旁边的另一批少年堵上了哈尔洛那边的缺口,为其防卫增加厚度。
鹿群只能从这几个方向突围,其他都是非常茂盛的荆棘丛林,如果不突围,就只能被他们一点点杀戮。但是想要突围,就必须面对枪林阵阵。
克雷多持着一块更大的盾牌和长剑与他身后的其他骑兵切入鹿群的洪流,以便将整个鹿群分割包围,慢慢宰杀。
雄鹿快速向着少年们组成的防御冲来。琼恩觉得那根本不像是鹿,而是巨大的战象。
雄鹿堪堪靠近,而后迅速折转,它身后的鹿群则完全撞向长枪上……后面的鹿继续冲撞上,少年们立刻被澎湃的力量冲散开来。好在鹿没有持剑。
首领雄鹿牺牲了它身后的第一排鹿,成功击破少年们的防御。
身后其他的鹿则快速越过少年,向着再无阻挡的方向跑去。
首领雄鹿没有选择跟随奔逃,反而调转方向冲向在拦截鹿群的克雷多的士兵。
瞬间便顶飞几名士兵,将克雷多阻截鹿群的士兵冲散,然后继续带着身后的其他鹿从破口处跑了出来。
而克雷多现在也陷入鹿群之中,被冲撞得动弹不得。
用勇猛来形容头鹿不够适当,用智慧方可。
鹿群从破口处瞬间一拥而散,罗纳尔见此,破口大骂。没有鹿走他那边,而他现在也无法投掷长矛,否则不免要射中其他士兵。
罗纳尔立刻命令士兵追击逃散而出的鹿。
美伊没想到头鹿还能在她眼皮下玩出这个花招。
“哞,哞,哞,哞!”雄鹿发出高亢的声音,整个林间都是它的声音。
这是怎样的生灵?
带着后面一批鹿冲出包围,它则再次向着少年们的方向冲来。一路上的士兵尽皆回避。
它实在是太大太壮了。
美伊看准雄鹿,持着长矛,越过少年,向雄鹿冲了过去。
两支鹿角下沉,像一片刺刀的树丛,推向美伊。
美伊在两者接触的瞬间,俯下身,死死顶住长矛,刺入雄鹿胸膛。它的力量如此巨大,长矛深深插入它的胸膛,而后它高举头颅想要撞击美伊。
美伊没有再犹豫,抽出热情,向前一步。热情从雄鹿喉咙而入,没入头颅。
它再也无法承载鹿角的重量,长脸无力砸向地面,只有堪比成人拳头大小的眼珠还睁着,两行清冷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两只巨大的鹿角像是把美伊完全包围,喷涌的鹿血几乎要把美伊淹没。
其他士兵这个时候也不再继续追赶逃跑的鹿群以及处于极度惊恐状态的小鹿,都将目光投向美伊和雄鹿那里。
他们的领主解决这头生灵只用了两下而已。
“鹿皮非常完整。”琼恩说。
“可以把这鹿头挂在客厅,这才是王者风范。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鹿吧?”威尔兴奋地说。
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鹿完整挂起来,手艺精湛的猎人娴熟地为雄鹿开膛破肚,将肉与皮分离。
“将这头雄鹿的肉分给每位士兵。”美伊一脸平静,“鹿头和鹿皮处理好之后,我要送给劳勃国王。”
他们又花了一天时间,才将巨大的鹿头从森林里抬出。
无数人挤在路边,看着庞大的鹿头。
将鹿头连同鹿皮一起随车送到偏石镇的时候,学士已经迎在城门口等待着他们了。
“怎么了,学士?”美伊见到忧郁的学士问。
“劳勃国王死了。”学士手上衔着乌鸦送来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