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劳勃国王欢呼雀跃,大声呼叫着。
旁边的王后则冷着脸,一言不发,在国王起身走到看台前,为美伊鼓掌时,王后则带着王子、公主以及宫廷女眷离场。
劳勃国王浑不在意,哈哈大笑,这点燃了赛场的热情,大家也都跟着国王站了起来,为美伊鼓掌。
在捧场这块,美伊一定要给劳勃满分,要是不考虑他阴晴不定的性格,他的魅力确实可以拉满。
首相大人也在珍妮、珊莎等一众临冬城人员欢呼声中迟疑站了起来,微微鼓掌。
“有时候,我就在怀疑,美伊史塔克究竟是您的私生女儿还是劳勃的。”小指头微笑着对着表情复杂的艾德说,“她的个头、力量全然是劳勃的翻版,今天的这个战锤纹章,也让人印象深刻。”
“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艾德在这嘈杂中不太想理小指头。
“明天,这个纹章样式就会被全天下的盾牌铺子拿来用。”小指头微笑地对着场中正在接受祝福的美伊鼓掌,“据我所知,瓦里斯失踪前,您的这位女儿曾出现在那里。”
艾德这才转头郑重看了他一眼。
“你女儿闯进了瓦里斯的住所,呵,如果瓦里斯不是太监,我可能会想歪呢!”小指头带着玩味,“放心吧,您女儿再疯狂,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死朝廷重臣。要是蜘蛛还活着,劳勃国王今天也不至于会如此意外。”
说完小指头便从贵族的人群中挤回了自己的位置。
声音嘈杂,艾德不太确定小指头是什么意思。
主持人这个时候制止了全场的欢呼,竞技场逐渐重归安静。
劳勃高高站在观赛台的中央,同一个位置上不知道曾站过多少国王,而下面也不知道又曾有多少勇士伫立,等待他们的国王说话。
“你荣耀了艾德史塔克,国王之手,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一直视他如同兄弟。你,美伊史塔克,你荣耀了这场比武大会,这场首相比武大会,你,美伊史塔克,你荣耀了整个王国。”劳勃为她的表现定下了基调,听起来多半不会提及戴瑞城的违令,不会提及禁止进入君临之类的屁话了。
“我还记得,上一次,你在赛场的时候,还是在这里,那时候,你的名字还是美伊雪诺,一个私生子的名字,看一看,你现在已经是美伊史塔克,盛夏厅伯爵了。”劳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现在唯一遗憾的是,你为什么不是我的私生女儿!你长得像我,与我母亲也有许多相似,高大、漂亮(pretty),你战斗得像我,勇猛、无所畏惧,你鲁莽得像我,冲动,做起事来像个三流的混蛋。”
整个赛场上都是劳勃的狂笑以及观众的欢呼。
艾德十分不安,他看向一旁的劳勃国王,以及旁边的老伊斯蒙伯爵。老伊斯蒙伯爵太老了,他的女儿就是国王口中的母亲。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位劳勃国王是不是在鬼扯。
“但我也要说,你勇敢得也像我,激情澎湃,不畏挑战!”劳勃大喊。
“总之,我们都饱含着热情,”劳勃国王似乎完全喝醉了,“并且,这热情势不可挡!(the Passion, Unstoppable)”
观众这个时候开始鼓掌欢呼!
“势不可挡!”
“势不可挡!”
观众跟着欢呼。她觉得这句话很有味道。
“我不要再管你是否真的有我的血脉——我与艾德史塔克亲如兄弟——我不能再给你拜拉席恩的姓氏,因为你已经有了‘史塔克’,但是,我仍然可以把你当作女儿……”当周围声音再次安静后,他对着艾德正色,又对着美伊和全场的观众展现难得的肃容,“我将给你艾德史塔克无法给予的东西,我给你荣耀,我赐予你头衔,让这全场观众都听到,都听到!”
“劳勃!”艾德呼喊,感觉他已经完全醉了。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劳勃完全不在意艾德的呼喊。
“在我面前的是血狼勇士(the Bloody Wolf),盛夏厅的美伊史塔克,此刻之后,她还将是盛夏厅的美伊公主(Princess Maegee of Summerhall),夏宫伯爵(Lord of Summerpalace)。我要让世人知道,也许劳勃国王不是三个孩子,而是四个!”
“劳勃!”艾德呼喊。这份荣誉真的是美伊能够承受的么?他还想劝阻,但隔着众多的观众,他只能无助地呼喊。旁边无数人还在向他道喜。
“好好做好你这份工作!”国王对着艾德大笑着,浑然不把他的拘谨当作一回事。
赛场突然安静,随后是彻底的狂欢和呐喊。
“美伊公主!美伊公主!”人们大喊着。
美伊也被震惊到了,颇感意外。仅仅这个头衔,这场比武大会的收获就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她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看在艾德面子上,又有多少是源于对她的“偏爱”。
这份收获远远超过预期,已经很难用赞助比武大会、为铁王座提供巨额资金支持来说明和解释的了。
美伊下马,将战马缰绳递给一脸艳羡的艾德瑞克风暴。这孩子比她还要激动,她轻轻拍了拍侍从的肩膀,聊作安慰,也算莫名的承诺。
“陛下,您荣耀了我,荣耀了盛夏厅、荣耀了夏宫,”美伊像个骑士,像上次接受劳勃敕封骑士一样单膝跪下,“我……”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重复劳勃所给的头衔,“美伊史塔克,夏宫伯爵、盛夏厅伯爵誓言,她将像爱护父亲一样爱护您,她将像兄弟姐妹一般对待劳勃国王所有的子女,她将像国王的挚友一般,为王国消灭一切敌人。”
也许这才是一个国王对她最正确的投注,她想。
“起身!”劳勃对着她喊,“你还要把花冠戴在自己头上么?”
当司仪将代表冠军的花环和木桌抬上赛场时,劳勃调侃。周边出现稀稀落落的笑声。
花冠并非随意用花朵圈成一圈的花冠。
代表了荣耀的花冠被人用双手做到了它能表达的极致:各色鲜花根茎被小心编织成圈,沿着花朵圈成的藤条,七朵花沿途在那儿“绽放”。
对于战士来说,这花冠毫无意义,但对于那些接收到这花冠的女性来说,却是极高荣耀。
从礼貌角度来说,她此时应当将花冠送给向她提供信物的珍妮,但从比赛性质和亲缘关系上来说,也可以送给珊莎,但两者离得近,无论送给谁,似乎都不足够妥当。
她也可以将花冠送给任何一名女性,最适当的自然是色瑟曦王后又或弥赛菈公主,但她们此刻已离席……
艾莉亚在此,总不会让她为难。
“新公主还没有冠冕,这顶或许足够合适。”她双手拾起花冠,准备将冠冕放在自己头上。
“你已经那么有钱,我允许你自己打造一顶不会枯萎的。”劳勃大笑,“也许你该把花冠送给你父亲,也许他会帮你转交给你伟大的母亲。”
美伊自然听命。
“只有一个繁荣、有道的国家,才会为真正的勇士提供爬升的机会,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明白这点。”劳勃宣称,“总之,我们要对这繁荣心怀敬畏,对这盛夏心怀感恩,对王国内所有邪恶心怀愤怒,但同时,也要对所有可爱的人心怀热情!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共渡未来的寒冬。”
她觉得,这是劳勃今天最有最有价值的话了。
“热情,势不可挡!”她心中默念。
“唯有热情,势不可挡!”劳勃随之呼喊。她听得心花怒放。
“唯有热情,势不可挡(Only Passion,Unstoppable)。”她跟着呼喊。
她的族语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