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洞内萧炎那畅快大笑渐渐平息，守在洞口的药老与狐墨墨也行进了山洞之中。
只见萧炎已从地上坐起，那双漆黑的眸子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看到进来的两人，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师，墨墨姑娘，我成功了！”
药老悬浮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却是故意翻了个白眼：“哼，要是吃了我亲自炼制的聚气散，你小子还能突破失败的话，那还不如现在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萧炎挠了挠头，也知道老师这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肯定他的努力，并没有去较真。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受着体内那久违的充沛斗气在经脉中欢快流淌的感觉后，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抹讨好之色。
萧炎搓了搓手，眼巴巴地望向药老，嘿嘿笑道：“那个……老师，您看，弟子现在也成功突破斗者了，是不是也该传授我斗气功法了？”
听到萧炎提起功法，药老脸上那故意装出的嫌弃神色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也没有避讳还在旁边站着的狐墨墨，直接看向萧炎，问道：“你想要什么功法？”
萧炎挠了挠头，讪讪道：“咳，就是……就是老师您之前提过的，那个比天阶功法还要诡异的……能进化的那个啊。”
他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药老，却见对方的脸上是一副意味难明的表情。
见到药老这般神色，萧炎心中“咯噔”一下，那股兴奋劲头凉了半截，有些忐忑地问道：“老师，怎么了？难不成那功法，是您当初为了激励我，随口忽悠我的？”
药老缓缓摇头：“这功法，的确能够进化，但是，修炼它的危险率，极高！”
顿了顿，他看着萧炎那双逐渐瞪大的眼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以我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门功法，想要将其炼至巅峰的成功率，恐怕，并不会超过两成。”
“两成？”萧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瞳孔微缩，显然是被这个低得令人发指的成功率给震惊了。
他原以为再怎么危险，成功率至少也是对半开吧，却没想到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低。
但能够进化成天阶的功法的诱惑，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他实在不愿就此放弃。
下意识地，萧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狐墨墨，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建议。
然而，狐墨墨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萧炎少爷，功法的选择，关乎你未来的修炼道路，乃至身家性命，如此重大的抉择，外人恐怕是没办法替你做出决定的。”
见狐墨墨也无法给出意见，萧炎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看向药老，咬了咬牙，问道：“老师，您能先跟我说说，这功法的大致修炼法门吗？”
药老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要把其中利害说清楚：“这门能够进化的诡异功法，名为‘焚诀’，修炼它的关键，便在于炼药界人人梦寐以求的奇异火焰，‘异火’之上。”
“异火？”萧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所谓异火，乃是天地间自然孕育而出的种种神奇火焰，它们形态各异，或许是天降陨石中心所携带的那一缕本源火苗，也或许是万丈火山深处，被锻烧了千百年的熔岩地火……”
“总之，这些异火所拥有的力量，远比普通人依靠自身斗气催化出的火焰要强横得多，对于炼药师而言，若是能成功掌控一种异火，不仅炼丹时能事半功倍，更能极大提升丹药的成色与药力。”
说着，药老抬起手掌，掌心之上，一团白色的火焰悄然升腾而起。
这火焰出现的瞬间，周围的温度并未升高，反而骤然降低，山洞石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便是我所掌控的异火，在‘异火榜’上排名第十一位的骨灵冷火，”药老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凝重，“当初为了将之纳为己用，我可是差点就被它给活生生烧成了虚无。”
萧炎看着那团静静燃烧的森白火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头皮有些发麻。
光是听描述，他就能想象到吞噬异火是何等凶险。
“而这‘焚诀’想要进化，就必须不断地寻找并吞噬各种不同的异火。”
药老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可光是一种异火，就足以让一位斗皇强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你想象一下，若是一个人的体内，同时存在两种、三种，甚至更多的异火，那将会是何等场面……”
解释完这一切，药老迟疑着问道：“现在，在知道了这些之后，你还想修炼这门功法吗？”
萧炎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狐墨墨，问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墨墨姑娘，冒昧问一句，你修炼的，是什么等级的功法？”
狐墨墨微微一愣，以为他是想做个参考，便坦然道：“我修炼的，是妖圣谷世代传承的顶级功法《霜寒法》，以斗气大陆的功法等级来换算的话，大概是天阶吧。”
“天阶……”萧炎低声念叨着，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
药老和狐墨墨都没有再出声，将这份关乎未来的抉择，完全交给了萧炎自己。
许久之后，萧炎重新睁开了双眼，眼中先前的挣扎与犹豫已尽数褪去。
他朝着药老和狐墨墨，再次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师，墨墨姑娘，我做好决定了。”
药老看着萧炎眼中那熟悉的光芒，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
他点了点头，开口道：“虽然你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在最后踏出这一步之前，我还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说着，他缓缓伸出双手，一黑一红两卷虚幻的卷轴，分别出现在他的左右手掌之上。
“这卷红色的，是火属性地阶低级的功法，而这卷黑色的，就是……”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萧炎就已经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牢牢地抓住了那卷黑色的卷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