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白渊骤然之间,心中明白过来。
“这仪式之上,说是要一个信徒,开膛破肚,当做祭坛,才能发动。虽然是邪恶,但也暗合了天地之理……要有生死之间的变化,才能打通这白骨祭祀,使得仪式生效。”
“这仪式之中,许许多多的道理,都是与祭天一样的,只不过是将对象换成了大渊而已。”
这一只乌鸦震死,就打通了生死之门,开启了献祭!
瞬息之间,山路之中狂风大作,猎猎作响,那青铜祭刀浮现出来,轻轻一划,就将这片山路之中,徘徊微弱,犹如山风呼啸的许多无形之物,凭空取走。
“收魂缚魄,祭骨归玄……你已将三十六道凡人魂魄献祭于天。”
“天之所授,不可逆也。”
“你获得了三十六魂之【灵性】。”
人为万物之灵长,故而赐予下来的,乃是灵性!
刷!
白渊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之中,仿佛有着一个个灵光闪现,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轰的一下,猛地扩充开来!
“原来如此……”
这三十六道灵性,难以琢磨,甚至是连清凉之感都没有,但是顷刻之间,白渊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佛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世界,不明白自己是谁的土块,忽然之间,就遭点化,七窍顿开,使得天地之间,一片光明!
“原来如此,我的《虎形吐纳术》,虽然是有着指点,但这些微妙之处,还是不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任何人过去的许多行为之中,都有着错误。
只是当时不知,庸庸碌碌,也是一生。
此刻灵性融入,却是如大梦初醒,光芒洒下,许许多多的记忆,都是浮现出来,纤毫毕现,连那时的一点混沌思绪,都是照的清清楚楚。
这些光明照耀,使得无尽迷雾,都是消散,连原本模模糊糊,不得其法的《太河刀》,都是照亮起来,浮现出一道道刀光。
“原来如此,太河刀是这样练的……”
白渊远远看去,一道道刀光,都是亮起。
那一道道刀光,每一刀,就是一种劲力,上斩、下劈、横斩……一重重劲力叠加起来,刀光重重叠叠,最终化为了一条长河,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席卷上来,刀光动天!
在往深处看,那刀光如水,最深处却有一点冲刷,变化无穷,却始终不灭,从这一点源头出去,才有无穷大河,这一点源头,便是精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渊的心中,完全的领悟。
原本他哪怕是借着突破宗师的机会,打破人体极限,去参悟精元变化,也顶多只有三五成的可能,一举练成太河刀。
这每一成机会的增加,都是极为困难,若到八九成的机会,那除非是天资有着十倍增长,才能做到。
但现在?
“最多三年之内,哪怕没有丝毫的机会,我自己凭空参悟,也能练成此刀!”
白渊的心中,完全敞亮开来,看的清清楚楚。
灵性光芒照耀下,一切都是清晰可见,几乎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意识。
只是一个动念,他就推演了出来,这太河刀的练成的速度。
“不过,光芒越盛,黑暗也是越发的宽广深邃。”
白渊能感觉到,那光芒照耀下来,自己的意识深处,心灵的最深处,却是照耀出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邃黑暗,仿佛是一片大海汪洋,深不见底。
人心之诡谲,之深邃,就是如此,三十六人的魂魄灵性,还远远不能照彻。
“不知道要献祭多少魂魄,才能将这片无尽汪洋也照耀透彻。”
白渊心念一动,浑身上下的虎狼一样的气魄,收敛起来,肩膀佝偻下来,变得很是寻常。
这样的动念,过去他是做不到的,力量增长,自然而然就有着威势,犹如虎狼一般,鹰视狼顾,睥睨恣睢。
但现在,却是一念之间,就变得平凡,仿佛是众生的一员,一片落叶落下,到了田间,没有丝毫的突出。
“灵性,灵性……这一门献祭,对我的帮助,就比献祭虎狼,还要庞大。真正是脱胎换骨。”
“这些强盗虽然是作恶多端,但助我良多,如今是尘归尘,土归土,魂魄归于苍天,也是尘埃落定。”
白渊看着那白骨,微微叹息了一声,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挖出了一个大坑,把这些白骨掩埋了,入土为安。
办完这一切,白渊却是神色微微一动,心中灵光闪动,有着一些想法浮现。
这些想法,都是他本来心底就有,只是模模糊糊,起伏不定,有时沉落下去,就忘却了。
此刻,光芒一照,立刻就浮现出来。
“这些强盗虽说是损失惨重,但人数近百,必然是有着一处营寨,用于居住,乃是老巢。”
“那些强盗回返之后,在老巢之中,怎么会不回来?”
他心中一动,就知道不对。
刷刷刷!
猛地一跃,进入了丛林之中。
……
白渊的双眼之中,有着鹰视,双耳之中,有着蝠听,故而到了太阳落山,一片黑暗之中,也是明察秋毫,穿山越林,并不费力。
即便如此,他也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找到了那处强盗的营地。
不过,此刻这营地,已经是死寂一片,一具具尸体,全部都是开膛破肚,刮下血肉,成了白骨,一片尸骸之中,只有寒鸦呱呱鸣叫。
那活下来的强盗二首领,面容之上,无比的惊骇痛苦,却是被人开膛破肚,制成了一具祭坛,摆放在中间,血早就流干了。
这里的营地,已经成了一片无比惨烈的祭祀场地,五十多名强盗,全部被杀死,被活活祭祀!
“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去祭祀死去的同伴,乃是自己还未动手,就已经被人抢先祭祀,慢了半拍。”
白渊心中冷静。
这一幕惨相,如果在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怕也要两股战战,呕吐不止。
不过现在,就无所谓了,他杀得也不少,已经习惯。
“这玄渊逆教,果然是残暴无比,先是对外人下手,到了后面,就要屠戮自己人,才是最佳。”
“这样养到最后,必然是层层叠叠,养出一个蛊王。”
白渊虽然身处这惨烈之中,也不畏惧,他有天视地听的能力,知道这里并没有人存在。
他转了一圈,将一些金银珠宝收了,却是在那房屋之位,找到一张书信,上面深邃纤细,有着金钩铁划之感。
“北方玄坛总教,左司祭柳文源……”后面的字迹,都是污浊,已经掩去了。
“原来屠戮这里的人,有这样大来头!不知道这玄渊逆教,到底有多么庞大的势力,随意派出一个高手,就能屠戮一处强盗营地。”
白渊心中深深的知道,他对于这个恐怖混沌的世界,还有着许许多多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