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见大家都动了起来,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一旁观摩。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3点半了,他也准备开始备菜。
他打开冰箱,取出里面已经杀好的五只清远鸡,首要处理的便是白切鸡,这道菜最讲究火候与浸鸡的技巧,需要提前准备。
他动作麻利地处理着鸡,将五只肥美的清远鸡再次清洗,并用厨房纸仔细吸干内外水分。
然后他准备点燃猛火灶,厨房的猛火灶呈L型布局,长边靠墙五个猛火灶,短边靠墙还有三个,陈拾启动的是短边最边上的那个,他用铁锅装了一锅水,之后就等待水微沸状态,而又不能大滚。
陈拾接着开始调配白切鸡的秘制蘸料。
他取出生抽、姜蓉、葱白粒、熟花生油和少许白糖,比例拿捏得极其精准。
生抽的咸鲜、姜的辛辣、葱的清香、花生油的醇厚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在他的调匀下完美融合。
他浅尝了一小口,满意地点点头——这将是白切鸡的灵魂蘸料。
水已烧开,陈拾看准时机,拎起一只处理好的鸡,捏住鸡脖子,将整只鸡悬于滚水之上,三起三落。每一次浸入滚水都极快提起,高温瞬间锁住鸡皮的弹性。
三次过后,才将整只鸡完全浸入水中,转小火,让水保持将沸未沸的状态——这正是白切鸡“浸熟”而非“煮熟”的关键。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锅中的鸡和水面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在他精准的掌控中流逝。
此时,鸡也浸煮到了最佳状态。陈拾看准时机捞出,立刻投入另一盆早已备好的冰水中“过冷河”,骤冷让鸡皮瞬间收缩,变得紧致爽脆,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玻璃皮”。
陈拾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斩件、摆盘一气呵成。
每一块鸡肉都保持着完美的形状,皮肉紧连,骨头处不见血丝,只有熟透的粉嫩,鸡皮油亮光滑,紧贴饱满的鸡肉。
随后整只鸡又被他重新拼成完美的形状,铺在了盘子之上,旁边摆放着那碟精心调配的秘制蘸料,白切鸡的简约与极致,在这一刻被完美呈现。
就在陈拾全神贯注制作白切鸡的时候,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都被周围的四位大师和他们的徒弟看在眼里。
浏阳酒家的厨师小声对旁边的亮哥说道:“他不是徒弟吗?他怎么亲自动手,而且感觉他这一手白切鸡非常厉害。”
亮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从陈拾的手法来说,这白切鸡对于时间上的把控已经是顶级了。
“好,好,好手法,小子,你是粤仙楼老陈的徒弟?”
洪亮的声音突然在陈拾耳边炸开,吓的陈拾一跳,他抬头一看四位大师不知何时全都围在他的身旁,紧紧的盯着盘子中的白切鸡。
“应该不是,老陈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徒弟,上次去他那里肯定会给我们露一手。”老章否定道。
“这只白切鸡,色泽金黄,肉质鲜嫩,浸煮的时间也是刚刚好,别的不说,就凭这个手法已经和老陈不相上下了。”老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双不锈钢筷子,夹起一块鸡肉仔细观察。
“是的,而且除了这只鸡,他的蘸料也和老陈家的略微有些不同,相比之下,我感觉他的蘸料比例更完美。”老黄拿着筷子沾了一点蘸料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喔?老黄的评价这么高,给我也尝尝。”老吴去岛台上重新拿过一只筷子,点了一下蘸水,闭眼品尝。
“嗯,确实要好一点。”老吴肯定道。
“呃,那个几位师傅,就是尝尝蘸料可以,咱们能不吃鸡肉吗?”陈拾看见他们把筷子伸向鸡肉,赶忙伸手阻止道。
“别害怕,小子,我看你准备了五只鸡,那这只鸡算我们这一桌的,今天一共摆五桌,其中一桌就是留给我们的。”老吴眼疾手快的夹起一块鸡肉,沾了蘸料就往嘴里一塞,速度之快完全看不出来是老人。
“绝,这味道,这口感,已经做到了极致,要比老陈的白切鸡好。”老吴吃完又夹起一块。
其他两人一听,也都迅速的夹起一块鸡肉尝尝,而手里没筷子的老章急得环顾四周想找一双筷子,然后看见陈拾手里正拿着一双,他双眼紧盯着陈拾。
“唉~”陈拾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筷子递了过去。
老章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赶忙夹起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不错!”老章咽下鸡肉,看着盘子里那只被他们夹得有些散形、但依然能看出完美形态的鸡,忍不住赞道,“皮脆肉嫩,骨中带鲜,火候拿捏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蘸料……妙!比我在粤仙楼吃的还要好吃几分!老陈那家伙可没你这手蘸料功夫。”
老魏、老黄也都纷纷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他们作为湘菜特级大师,对别的菜系顶尖手艺同样有着极高的鉴赏力。
“确实,这一只白切鸡已经是大师水准了,小娃子,你是粤省哪位大师的徒弟?”老魏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的询问道。
四家酒楼的徒弟听到他们师傅对白切鸡赞不绝口,也纷纷靠了过来,只不过白切鸡已经被四位师傅团团包围,他们只能眼馋的在外围闻着味道。
“抱歉,我没有师傅,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陈拾称得上是师傅的只有系统,这个可不敢暴露出来。
野路子?
四位大师对陈拾厨艺上的天赋惊讶不已,这要是从小培养岂不是板上钉钉的特级厨师。
接着他们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原本觉得还挺满意的徒弟,现在直感觉碍眼。
看着徒弟嘴馋的模样,他们气不打一出来,人家没师傅都这么厉害,而你们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了,却连高级厨师都考不上,这不是饭桶是什么。
“想吃就吃,自己没手吗?别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老吴没好气道。
另外三人脾气要好一些,只是把筷子递给他们,摆手让他们自己去尝尝,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
四人接过筷子,迫不及待的从剩下的鸡肉之中夹起一块。
紧接着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卧槽一词。
这么年轻他是怎么练出这手艺的?
难怪只有他一个人来,原来他就是做菜的师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