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后母对自己之苛待,简直是闻者落泪令人发指,如果不是隔壁李辉父子对自己多有照应,别说是自己入山砍柴谋一条生路了,怕是早就已经因为被对方克扣月钱饿死在那破旧的草庐里了。
所以李绣衣夺取对方的机缘完全是心安理得,没有半分的心理负担。
“呵呵,我就算不能李代桃僵,趁机混入斜月观,也要将事情给搅黄了,叫这次考核失败,坏了那李金衣的好事情,叫李金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考核失败的。”李绣衣眼神里露出一抹冰冷,他李绣衣又岂是那种忍气吞声之辈?
叫他忍气吞声,完全不可能!
就在李绣衣心中无数念头流转的时候,忽然在其大地映照之中,远方有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必经之路上,其脑袋东张西望左右打量了片刻后,方才倒入草丛中。
“嗯?”
对方怪异的举动惊动了李绣衣,叫其心头微微一动:“来了吗?”
其不动声色的骑在毛驴上,一双眼睛扫过远方,眼眸中露出一抹思索,一丝丝期待若隐若现。
然后就见毛驴逐渐靠近目标,穿过密林后,遥遥的那人影出现在李绣衣的视线中,一道熟悉的紫色光晕映入其眼帘。
“嗯?果然还是那个家伙!”确认过光晕,是自己认识的人。
待到李绣衣坐着毛驴走近,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整个人呆愣住。
映入其眼帘的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童,那女孩容颜绝美,恍若神仙中人,其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反倒是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意境。
只是此时对方倒在地上,一只腿已经血肉模糊,小腿被活生生的咬下去半截,膝盖下两巴掌下的部分已经变得空荡荡。
其匍匐在草丛中奄奄一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待瞧见李绣衣走近后,对方无力的举起手,口中满是绝望的喊着:“救救我!求求你了!”
说完话对方脑袋一歪,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那晕厥过去的少女,以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那张绝美的面容,李绣衣整个人完全呆愣住:‘怎么做到的?’
那好生生的一只腿,怎么就忽然没了呢?那伤口确实是新伤口,绝无作假的痕迹。
但是你要说对方为了设置考核,将自己的一只腿砍下去,李绣衣是绝不敢相信的。谁能为了考核将自己的一只腿贡献出去?要知道这个世界也不曾听闻血肉衍生的手段,谁能舍得付出如此代价?
“武道之神奇,果然充斥着不可思议,这必定是武道手段,或许如缩骨一般,再加上一些易容术,才能有此效果。”李绣衣心中暗自琢磨这,但心中却也有些不敢确定,对方还是不是之前那个遇见的那个乞丐,毕竟那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汉子,竟然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少女,说出去叫人难以置信。
谁能将之前那高大的乞丐,与眼前容颜绝丽的女童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管对方是或者不是,我都不能见死不救啊!’李绣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不由得轻轻一叹,他是前世在红旗下熏陶过的人,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况且他也不敢赌,万一眼前少女,不是那个设置考核的人呢?自己金手指虽然能看紫色光圈,但自己也没有摸清功能的底细,不可盲目的迷信了,到时候岂不是可惜了一条人命?当然如果眼前少女是考核的人,自己此举也正好顺水推舟。
他不过他知道,有九成是的!毕竟自己前脚露出小黄书,后脚就蹦跶出来一个绝美少女,太过于巧合了,这是针对他的软肋啊!
李绣衣忍着疼痛下了毛驴,来到了少女身前,看着那双眼紧闭的少女,试探着开口询问了句:“你还好吧?”
回应他的唯有死寂。
李绣衣上前试探了一番少女鼻息,又围绕着少女转悠了一圈,心中更加迟疑不定:‘如果眼前少女真是那个人变得,那这个世界的武道手段实在是太叫人惊叹了。’
除了那紫色光圈,完全看不出任何相似的痕迹。
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少女,断腿处跳动的大筋,不断流淌出来的血液,其幽幽一叹开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遇见我算是你的幸运。”
李绣衣将自家腰带扯下来,然后将少女的衣袍挽起,露出了雪白细腻的大腿,其直接将那裤腿推到了少女的大腿根部,叫少女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
李绣衣用腰带扎住对方动脉止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抱起,放在了自家毛驴上,一路着急忙慌的向县城方向赶去。
李绣衣在前面牵着驴,背对着驴背上的少女,口中絮絮叨叨的开始了吐槽:“今日怎么总是遇见怪事,先是遇见瘸腿乞丐拦截乞讨,后面又遇见有人断了腿,今日看来我是非要破财不可了。可我前日被赶山帮的人欺负,那赶山帮的人断了我胸前七根肋骨,又抢走了我所有钱财,好在我福大命大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终于挺过来了,又在隔壁发小家中借来了十两银子,欲要进入县城看病,可是谁知道又遇见了此等事情?”
李绣衣多机智啊,此时不正是想办法挽回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的最佳时机?
其一边嘀咕着,一边观察者驴背上少女的反应,见到少女依旧是那副晕眩过去的模样,不见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于是又开始不断的絮叨着:“遇见了我,你可是走了八辈子福运。只希望你能挺住,我这就带你去药铺,你可千万不要在进入药铺前嘎了。”
“你可知道,你坐了我的驴子,我现在每走一步身体有多么的疼吗?简直是千刀万剐啊!”李绣衣说到这里,破口大骂:“该死的赶山帮,抢我钱财,还打断我胸前的胸骨,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只怕早就要嘎了。”
李绣衣说到这里,就不在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言多必失,继续唠叨下去,反倒是显得太过于刻意了,此时自己润物细无声的抱怨吐槽一番,倒也刚刚好。
李绣衣托着少女,一路来到了城门前,有军官看到那血淋淋的少女,上前来盘问:“喂,你这小子干什么的?怎么搞得血淋淋的?莫非是谋财害命?”
李绣衣连忙苦笑着拱手道:“差爷,您可冤枉我了,我这是途中见到有人倒在路边,拉到城中去医治的。”
那差役看着少女断腿处模糊的血肉,再看看李绣衣,满是晦气的摆摆手:“进去进去。”
李绣衣见此不再多说,托着少女一路进入城中,一路来到了回春堂内。
那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学徒看到李绣衣后顿时眼睛亮了:“李小哥,您看病还是抓药?”
回春堂规模不大,占地不过二十平米,只有一个师傅和眼前的小学徒,其主打一个便宜,李绣衣前身头疼脑热也来过几次。
李绣衣一双眼睛看向那学徒,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皮肤粗糙虎头虎脑,看起来有一种种‘丑憨’的模样,一边迎来送往,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纸时不时低头看上两眼,口中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在背诵着基础的药方。
学徒名唤:王晓春,乃是回春堂老医生的亲外甥,只是为人有些愚钝,老大夫安排其在门口负责接待之事磨炼其心性。
李绣衣闻言遥遥的喊了一声:“王小哥,快来救命啊!”
王晓春下意识抬起头,此时见到李绣衣牵着驴子,驴子上那不断滴血的少女,顿时心头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先治伤要紧。”李绣衣声音中满是急切,完全符合普通人心急如焚的样子。
王晓春闻言不再多说,其身高马大,连忙冲上前去将女童抱在怀中,焦急的往屋子内冲去:“舅舅!出大事了,您老人家快给她瞧瞧吧,这人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