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闻言面色一沉:“道长,此人乃陇南李家旁系,其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做出这种恶事?您快休要再提此事,免得你我都有麻烦。”
紫衣人看着王捕头,知晓对方畏惧陇南李家权势,不敢给自己找惹麻烦,但是在她的推断中,眼前男子可是大大有嫌疑:住在附近、还受了伤、前几日还被赶山帮催债……最关键的是,之前理正的话,她也全都听见了,双方相隔的距离虽然远,但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李虎的儿子?”紫衣人询问了句。
“正是。”王捕头道。
对方虽然出身斜月观,乃是武道高手,但他乃余杭县捕快,身上有大周官府罩着,却也并不畏惧对方。甚至于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还及不上李绣衣背后的身份带给自己的压迫感强。
“叫什么来着?”紫衣人复又确认了句。
“叫李绣衣!”王捕头回了句。
紫衣人心中闪过一道念头:“当初王夫人和我介绍时,说对方叫李金衣吧?但王夫人说李虎就一个儿子,许是我当时心系赶山帮的事情记错了,对方就叫李绣衣。而且我在李家亲眼看到过他,当时那丫鬟说‘公子受伤了’……”
但她心中还是谨慎的比对着,向一旁村长再次求证:“此人父亲是李虎吧?其母亲是王氏!其乃是李虎的公子?”
理正闻言连忙点头:“您说的没错。”
这无数条件凑在一起,绝不可能是巧合,更加深了其心中的确认!紫衣人望着李绣衣的背影,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李虎只有一个儿子,其母亲又是王夫人,而对方又叫李什么衣,必定是我当时记错了,王夫人和我说的对方叫李绣衣。道观要考核的就是此人,只是此人身上疑点太多,我怎么可以放心叫其加入道观内?还要再仔细调查一番其身上的疑点才是,且先考核一番他的人品如何!”
想到李绣衣几日前僵硬的身躯,分明是遭受了内伤,再想想之前其上驴时紊乱的呼吸,无数疑点在其脑海中闪烁而过:“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想到这里其看着李绣衣即将消散的背影,对着那王捕头道:“在下告辞了。”
说完话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王捕快见到紫衣人离开,倒也没有阻拦,而是吩咐官差继续盘查过往行人。
且说李绣衣一路上骑着毛驴,晃晃悠悠的走着,脑子里闪烁着紫衣人的事情:“斜月观乃附近有名的道家香火大观,其内有武道高手无数,堪称余杭县一霸,其内历代观主皆受朝廷加封,其可以算得上是大周朝庭下辖的组织,处于半官方半江湖的状态。我那小弟好福源,王氏竟然将其塞入了斜月观内,区区一个王家如何有资格与斜月观攀上关系?除非是陇南李氏这等大世家,亦或者是官府中人才有机会塞人啊。”
想不通其中关窍,李绣衣复又转动念头:“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那紫衣人竟然通过我的呼吸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异常,开始怀疑我了。”
他想得更深远的是,自己当初在李家和对方碰撞被对方推到,当时自己动作僵硬,看起来就很不正常,再加上前些日子跛腿李带人前往自己家中讨债,把自己打了一顿,以对方的性子很难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就算是换了李绣衣自己,也会觉得其中有太多疑点。
唯一叫其心中稍安的就是自己不曾修行武道,是无法悄无声息间杀死十几个人的,这就是自己最好的佐证。
至于说对方审问追查自己?
对方又不是官府中人,有什么资格审查自己?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想要将罪责牵扯到自己身上,那也是困难的很!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四五里,就在李绣衣心不在焉的赶路时,就听远方传来道道呻吟声,那声音很大,李绣衣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在路边杂草丛中,俯卧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乞丐脏兮兮的看不出面容,身上破破烂烂满是尘埃,哀嚎声在空旷的山野响起,很难不叫人注意到。
当然了,路边有乞丐并不叫人意外,但是如果那乞丐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紫色光圈,那就很不正常了。
“是他?”
“冲我来的?”
“他对我的伤势起了怀疑!这是改变形貌来试探我了?我身上的秘密太多,还需走为上策,不可纠缠!”
李绣衣看到乞丐周身紫色光圈的那一刻,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因为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前脚碰见一个身上挂着紫色光圈的人,还没走出多久,就在路边又随意地撞见了一个。
“怎么办?”李绣衣的脑子在此时疯狂的思考:“我现在掌握百分之三十的真伤,不管是何等强者,只要被我偷袭砍中,都要遭受重创。关键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对方的速度很慢,自己可以砍得中才行!”
速度是李绣衣的破绽,是他的弱点。而武者的反应速度,经过修行锻炼,已经变得极快,自己想要砍中对方必须要出其不意。
“以不变应万变!”李绣衣心中打定主意,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然后不动声色的骑在毛驴上,对于那路边乞丐看也不看,径直从其身旁走过。
那草丛中的乞丐见此一幕咬了咬牙,加大了哀嚎声,那声音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在这空旷的荒野很是悲凉,多了一股子难以言述的悲怆味道。
只是任凭那乞丐惨叫的如何厉害,李绣衣却是看也不看,连眼睛都不曾倾斜半分,自顾自的骑着小毛驴远去,气得那乞丐在草丛中磨牙,随即猛然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李绣衣奔了过去,后发先至挡在了毛驴身前,抓住了毛驴缰绳,伸出脏兮兮的手掌向李绣衣怀中摸来,口中说着讨饶的话:
“大爷,您行行好吧,可怜可怜小人吧,赏赐小人一口饭吃吧!”
“没有!去去去,莫要挡了大爷去路。”李绣衣满脸不耐的用脚推搡着乞丐,轻踹阻止乞丐靠近。
“大爷,小人所要不多,您就给我一文钱买个烧饼吧!劳烦您发发慈悲心,否则小人怕是要被饿死了。”那乞丐就算是被李绣衣用腿‘支开’,却也依旧不肯离去,站在原地拽住驴子的缰绳苦苦哀求。
见到那乞丐纠缠不休,李绣衣想起对方在李家将自己推了个踉跄,心中顿时怒火从心中升起:“该死的乞丐,快点给小爷滚开,否则小爷叫你好瞧。”
“大爷,看您衣衫光洁,您何必舍不得一个烧饼?给小人一个烧饼,您也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阻止您发财,您又何必吝啬呢。”面对着李绣衣的冷言冷语,乞丐却也不恼怒,只是拽住缰绳不放。
“你让不让?”
李绣衣声音中满是不耐烦:“你如果再不让开,我可要发飙了。”
“公子,您就发发善心吧,在下求您了!我只要一个烧饼。”那乞丐闻言只是自顾自的哀嚎着。
李绣衣心中不耐烦,干脆踢脚踹去,对方既然玩这套,他当然要出一口恶气。只是其却被对方抱住了大腿,双方拉扯间扯动了李绣衣的伤口,叫李绣衣不由疼得呲牙咧嘴冒冷汗。
“好你个混账,竟然敢强行乞讨,真真是罪该万死啊!”李绣衣被牵动伤势疼的破口大骂,干脆跳下了驴子,然后看着对方的那条瘸腿,毫不犹豫的踹了过去。
李绣衣这回没有留情面,直接将对方踹了一个踉跄,摔得其四仰八叉。
“今个我算是出一口恶气了,也算报了当初对方将我推倒的大仇。”李绣衣看着对方扑在地上,心中很是畅快。
你丫的不是玩扮猪吃老虎,玩高人那一套吗?
那我打你,你总不能还手吧?
这可不带急眼的!
想到这里,李绣衣二话不说,直接再次抬脚向着对方踢了过去,将那乞丐踹了一个狗啃屎,然后脚掌动作不停,将对方踹了数个踉跄再也爬不起身,方才满意的拍拍手:“我叫你玩这一套,我陪你玩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