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队的两个女人来看病，裴宁让她们进诊疗室等一会。
元元他们学够半个小时裴宁叫停:“停下，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除了元元，其他孩子吃饭都不能吃饱，不能练太久。
几个孩子停下把棍子放进杂物间，和院子里的大人说一声回家。
裴宁洗手擦干进诊疗室给等的两人看病，都是妇科炎症，她给她们开洗的方子。
裴宁开方子时一个女人吞吞吐吐问她:“裴大夫，你叔公给怀孩子的人把脉，能把出是男是女吗？”
裴宁心里叹气，脸上平静说:“能，但那样做太伤天和，罪孽深重，他不会做。”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说这种玄呼的话。
另一个女人说:“别的老大夫愿意做。”
裴宁说:“可能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不怕遭报应吧，我们家怕。”
两个女人听裴宁说报应，不敢再问。
第二天是赶集日，早上裴宁和沈晟一起推自行车出门进城，分开后裴宁去农贸市场转一圈，见没有不用票的肉卖，用一张肉票买一斤五花肉放进车头菜篮。
然后推自行车转一圈，没买到需要的，便转去卖化肥的门市，买两包碳肥和两包磷肥，搬上自行车后面绑着推去农贸市场外面，推到自家拖拉机旁边。
陈林海过来帮她解绳子问:“还有多少包？”
裴宁和他说:“只买这四包。”
陈林海说:“不够吧。”
裴宁:“麦子我不打算全放化肥，以后水稻和玉米也一样。”
陈林海不解，她家又不是没钱，不过却识趣没有问。
裴宁放好化肥，去纸扎摊买一些东西便骑自行车回家，拖拉机十点多才开回去。
她回到家把篮子交给韩秀梅顺便问她:“娘，叔公和明炜去晒场？”
韩秀梅说:“没有，他去前面叫有才带他们在山外面转转。”
马有才是马国柱和夏红花十八岁的大儿子，他和马国柱一样不善谈，人能靠得住。
裴宁“哦”一声去牛圈牵牛去放，快中午回家，裴坤和明炜早回来，陈林海已经帮她把化肥扛回来。
平静过一天，次日一大早裴宁便杀一只鸡整只煮熟收进一个竹篓，收拾一些东西放进另一个竹篓。
一家吃早饭后元元去上学，沈晟去上班，裴宁和韩秀梅一人背着一个竹篓，带裴坤和宋明炜进山上坟，皎皎跟着他们。
没有下雨，植物刚发芽，路比较好走，裴坤走得不算慢，一路安静到裴爷爷奶奶和裴爹的墓前。
裴坤摸着大哥大嫂的墓碑心里很难受，几十年一别，再见面已经阴阳两隔。
韩秀梅和裴宁徒手拔一些杂草，裴宁见叔公的模样说:“叔公，你和爷爷奶奶说说话，叫他们夜里给你托梦。”
裴坤擦一下眼角问她:“你梦见过他们？”
裴宁点头:“梦见过，我娘也梦见过他们。”
宋明炜听了打个哆嗦，靠近脸上同样有点害怕的皎皎。
裴坤舒口气对着墓碑说:“大哥大嫂，听到没？晚上你们和镇儿托梦给我，宁宁买很多金元宝和衣服，我一会烧给你们。”
第82章 送
裴坤和大哥大嫂絮叨分别后的情况, 裴宁和韩秀梅拔完这边的杂草去拔裴爹坟前和周围的杂草，皎皎和宋明炜跟着他们移动。
两边拔完摆出祭品点香祭拜，祭拜完裴爷爷奶奶, 再到裴爹, 裴坤又和大侄子絮叨一阵。
初春的天气还很冷, 裴宁和他说:“叔公，天气冷，我们先回去, 清明再来。”现在离清明不远了, 他们清明过后再回家。
裴坤语气萧索:“好。”
宋明炜见外公还在难过, 扶着他劝说:“外公, 大外公和大外婆, 还有大表舅见你这样在下面也不安。”
裴坤提起精神说:“你说得对，走吧。”
回到家裴坤脸色如常, 但当天半夜就发烧了，裴宁被元元敲门叫起来去给裴坤查看，不是高烧, 然后给他把脉，是伤心难受加受点寒凉, 不是大事。
裴宁给他扎两针, 并拿之前做的两种中药成药冲温水给他喝下, 回头低声和沈晟说:“你去睡, 我和明炜守着。”他明天要去上班，自己白天可以休息。
沈晟明白她的意思低声“嗯”一声放, 握一下她的手放开出去。
裴宁转和元元低声说:“元元你也睡。”
元元担心:“太叔爷爷真没事了？”
裴宁笃定说:“没事。”
元元听了脱衣服上炕躺下, 裴宁和明炜说:“明炜，我去诊疗室, 半小时后再过来看叔公。”
宋明炜稍早前发现外公发烧时很担心，刚刚听表姐回答元元的语气笃定稍放下心，应:“好。”
裴宁出房间去隔壁诊疗室点蜡烛看书，半小时后再去看叔公，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体温恢复正常。
裴宁给他把脉，脉象很稳，她和期待看自己的明炜说:“没事了。”
宋明炜放下心。
裴宁出来去隔壁熄灭蜡烛后回房间躺下。
裴坤半夜发烧，早上起晚一些，宋明炜已经起来，见外公醒来忙问:“外公，怎么样？”
裴坤感受一下自身，没有感觉明显的不舒服，说:“虚了一点，没事。”
裴坤穿好衣服出门，裴宁和沈晟站在门外不远，裴宁问他:“叔公，怎么样？”
沈晟关切看向他。
裴坤说:“放心，没事，我身体没那么差，你们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去。”
裴宁听他说话中气足便知道他真没事，但还是说:“洗漱后我给你把把脉。”
裴坤没有拒绝:“行。”
洗漱后裴宁给裴坤把脉，把完脉后说:“叔公，你身体真不错，没事了。”
裴坤自豪说:“那是。”他瞪眼看明炜:“去练我昨天教你的八段锦。”
宋明炜确定外公真没事高兴说:“好，我这就去练。”
裴坤转向裴宁高兴说:“我昨晚梦见你爷爷奶奶和你爹，但忘记和他们说什么了，你爹比照片上好看。”
沈晟心说会不会是您老发烧自己幻想出来的？
裴宁说:“爹在照片里病态明显，梦里病态没了。”
裴坤忙说:“对，对，就是这样。”
沈晟: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韩秀梅早上煮白米粥，烙葱油饼，几个小菜。
裴坤吃得香，大家完全放下心。
早饭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裴坤呆不住，带宋明炜出去走走。
家里又剩下裴宁韩秀梅皎皎三人，三人在堂屋里，韩秀梅用抹布擦后头药柜，皎皎拿出笔和练习薄准备练字。
裴宁在皎皎旁边坐下开口:“皎皎，我和你爸打算生个孩子。”
皎皎之前想要弟弟妹妹，但不知道她想法变没变，先问问她。
皎皎写字停下高兴看向妈妈问:“什么时候生？”
韩秀梅手停下看向裴宁，她早催他们生了。
裴宁见皎皎没有不高兴回答:“可能明年。”
韩秀梅说:“早点生。”
裴宁说:“沈晟要打申请，审核通过才能怀，怀孩子也不是想怀就怀上。”
韩秀梅嘟囔:“生孩子还要打申请。”
裴宁说:“城里现在都这样。”
皎皎看向妈妈问:“妈妈，你生了弟弟妹妹还会疼我吧？”
裴宁摸她的头肯定说:“会，只生一个。”当初这个小姑娘在媒人上门后惶惶不安，害怕妈妈再婚后被丢下，后来在自己保证下心里安定，对沈晟从警惕到信任。
她比哥哥敏感，常常跟在奶奶后面帮忙干活，懂事得令人心疼。
皎皎笑容灿烂:“妈妈，我以后帮忙看弟弟。”
裴宁微笑说:“也可能是妹妹，你和哥哥偶尔帮忙看就行，不用随时帮忙看。”
皎皎眼睛转一下说:“小花说她弟弟打破碗她妈打她。”
裴宁轻捏她小鼻子问:“你觉得我会是非不分？”
皎皎摇头。
韩秀梅说她:“小小年纪想得挺多，小心长不高。”
皎皎不好意思和妈妈笑笑，裴宁和她说:“练写字。”
两天后他们先后两次寄回来的几个包裹才一起到达，裴宁拿单去取回来，打开归整，帮人买的东西给人，也给亲近的几家的换些东西。
收拾完后，裴宁在一天上午带一些干海货去家属楼，各送一包给熟悉的几家，快中午做简单的饭菜。
沈晟下班回来和裴宁说:“生育申请我递交了。”
裴宁笑应:“好，洗手吃饭。”
沈晟“嗯”一声去洗手回来吃饭，两人黏糊吃完饭没多久沈晟便不舍去上班，裴宁看他不舍的模样有点好笑。
有了海干货，韩秀梅也在村里买到鸡，裴宁便没有借渔网进深山打鱼。
生活平静，裴坤再没有不舒服，每天上午都出去转转，有时在山外围走走。
午后考裴宁的医术，从基础到复杂，裴宁问一些之前不理解的地方，经他解释后明白，两人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辩论后也没有结果。
气温回暖，麦子拔高，裴宁把碳肥溶进水里，少量浇了两亩地，别人家放的量比她的大，几天后麦子差别挺明显，没有放化肥的差别更明显。
裴宁不在意，通知欠自己人工的人家去种药材的地里帮忙拔草，有人认真干活，有两个人唬弄应付，裴宁记下，回头和陈林海说送公粮时排除那两家，陈林海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