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中旬,南漫气温缓缓下降。
程倾南后院的花长的很好。
那日陆其琛送她去公司的路上,她看着窗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说:“明天回家种点郁金香,来年四月份的时候刚好开花。”
陆其琛看了她一眼,秋季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头发长了很多。
最近元阿姨和他说的最多的是,太太的生活状态越来越好了,笑容也多了很多。
他腾出右手,拉着她的手。
程倾南转身看向他,他的左手缓缓打着方向盘。
程倾南发现了,陆其琛很喜欢单手打方向盘。
他说:“我明天让人在后院盖个亭子,旁边弄一个水池,夏天你赏花的时候不会太热。”
程倾南似乎是在想着他说的设计,她想了想,“还可以弄个菜园。”
陆其琛笑了。
他说:“好。”
快到公司时,程倾南看着他忽然问:“我一直想问你,我当初接手程氏的时候,你送我的六束花,是有什么含义?”
怎么偏偏是六束?
陆其琛想起了那天去而复返的成旻,“陆先生,送给太太的花是要订几束?”
他看着手机里她上任的官宣头条,下面发布的时间。
18-6-6 9:06
他说:“订六束吧!”
他笑了笑,“那天六是个幸运数字。”
“你还信那些?”
“信信也无妨。”这句他说的很惬意。
程倾南想到了,他第一次去澳洲看她时,她听见他的声音清冽传来。
等一等也无妨。
那时候的她和他,彼此冷漠。但他却是礼貌很多,耐心十足。
程倾南笑了。
他问:“又想到了什么?”
“很多。”
他们的车停在公司门口,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晚上回家和我仔细说说。”
他的眼眸深邃,就这样看着她,好像不容拒绝。
她轻轻点了点头。
程倾南一进办公室,桌上摆满了文件。
她自然的拨通尤加办公室的电话,才想起,她已经休假了。
又收了手机,一一看着文件。
秘书进来汇报着工作,提到了江家企业,“江家好多娱乐场所都被迫关了。”
程倾南停了一下,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江家的事情。
她问:“后期你们还继续施压?”
秘书回着:“尤总经理在两个月前就停了江家所有的施压了。”
程倾南愣了一下。
两个月前就停了,为什么还会破产?
“目前江家还能撑多久?”
秘书回:“多则几个月,少则几个星期。”
程倾南说:“出去吧!”
那段时间她经常出差法国,在忙转手程氏的事情。江家也全部交给了尤加在处理,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江家的事情也忘了。
如果江家真的破产,她确实责任很大。
本来江家企业就不堪一击。
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初江亦可那件事情不至于让江家破产。
她记得江亦可似乎是在德国留学。
她拨通电话,“江家被迫关闭的娱乐场所在暗中帮忙,都开起来吧!”
她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再次响了起来。
秘书焦急说着:“程小姐,下面江家的人来闹了,一直说着找你,你要见一见吗?”
程倾南眉头皱了皱,“把他们请到接待厅。”
程倾南进接待厅时,看见了江亦辞和江亦可,两人怒气冲冲,自她进来,眼神恨不得把她杀死。
江亦可把手里的包朝她丢了过去,恰巧砸到后面的门。程倾南看了一眼,一步跨过去。
她说:“包也不便宜。”
江亦可朝她吼,“程倾南,你真是人如蝎子。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嘛,你有必要把江家弄到破产吗?”
她朝她走过去,紧紧攥着她的手,“你要我们以后的生活怎么过?”
程倾南甩开她的手,在她刚刚攥着的位置轻轻的捏了捏,“那几个破产所都经营不好,怪谁?”
江亦辞叫她:“程倾南。”声音似乎要把接待厅震破。
程倾南看过去,他说:“真的是因为可可推你的原因你才针对江家的吗?”
她说:“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江亦辞不可置信,“程倾南,你太可怕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天天念佛的人。”
程倾南笑了,“你以为我天天念佛,所以是个善良仁慈的人?”
“我不善良的,一点儿都不善良。”
江亦辞说:“你对江家赶尽杀绝,现在江家破产了,你高兴了?”
“还好。”她说。
江亦可听见她的声音似乎都要疯了,“程倾南,你简直就是疯子。其琛哥知道吗,你做这些事情。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到底在伪装什么?”
她继续说:“我今天要让全部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我要让你在南漫没有立足之地,我要你永远回澳洲。”
她两眼死死盯着程倾南,似乎是咬牙切齿。
看见江亦可这个模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语气间简直就是小孩。
她说:“我做的事情比你想的多太多了,你要听吗?”
随后她笑了,“我怕你不敢听。”
江亦可似乎抓狂,她最见不得程倾南这副毫不畏惧,又自信满满的样子。
她看着程倾南突然笑了,“程倾南,他们知道吗?你有抑郁症的事情。”
程倾南脸冷了下来。
身后的江亦辞也惊了一下,他也不知道。
江亦可说:“你还是收起伪装下的那副自信吧,你本来就有病。”
“江亦可。”程倾南声音冷冷的。
“我劝你别作死。”
江亦可看着她笑了笑,“怕了?”
“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刚刚还很硬气,怎么一提抑郁症就怕了?”
“程倾南,承认吧,你到底在伪装什么?”
她继续说:“我在德国知道了很多事情,关于你的事情。”
“你不仅有抑郁症,你还——”
“啪”的一声,程倾南给了她一耳光,自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江亦可愣住了。
江亦辞一把把程倾南推开,护住江亦可,“你疯了,打她干什么?”
程倾南重心不稳,朝后连退了几步。
江亦可手捂着脸,笑着说:“程倾南,你一团糟,心里早就腐烂了。你在怎么装饰,在怎么伪装,你都是一团糟。生活是,身体是,心里是,家庭也是。”
程倾南死死攥着手心,看着她。
江亦可看见她那个模样,更是笑了。
“江家破产了,我也要你身败名裂。”
程倾南手扶着门边,她说:“还是我太抬举江家了。”
“私自调查他人隐私是违法的。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江亦可,你觉得你能在里面待几年?”
她的信息是全部加了密隐藏的,江亦可知道,说明她用了不正规的手段。
江亦可说:“你拿法律威胁我?”
程倾南说:“也只能用法律来制裁你了。”
“我本来对江家挺愧疚的,还资助了些资金,打算让那些场所重新开起来。但是我现在想想,没必要了。”
江亦辞震惊的看着她,“你又重新出资了?”
“我现在要江家全部破产,还要把你送进监狱。”
“你疯了?”江亦可不可置信。
“嗯,疯了。”她说。
“刚刚那些话你不该提的。”
程倾南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查一查是谁给江小姐我的资料,还有,报警吧!”
江亦辞咽了咽口水,“你认真的?”
她收起手机,看向两人,“我像是在开玩笑?”
江亦可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抓着,手机掉落在地上,“程倾南,我要告诉其琛哥,你们会离婚的。”
程倾南一点儿不在意,“你好好和他说,最好把今天一字一句都告诉他。”
“江亦可,几个月了,你还是没一点长进。”
“我告诉你,你其琛哥最讨厌的人是什么样子。人没什么本事,却是心高气傲。整天游手好闲不说,还故作娇气。顶着一个头衔,为所欲为,不知上进,有好的家世,有好的机会,本该是个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却是每天沾沾自喜,坐吃山空。每天把喜欢和男人挂在嘴边,有从小的情谊又能怎么样?早就消耗殆尽了。”
“你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却是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江亦可怔怔的看着她,眼泪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其琛哥喜欢我的,从小就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