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床头柜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两人都被吵醒了。陆其琛看了眼来电人没打算接，直接按了黑屏。随后又响了起来，程倾南皱了皱眉头，她看见了来电人是江亦可。
她说：“接吧，或许有急事。”
陆其琛划了接听，就听见江亦可撕心裂肺的哭声。
安静的房间里，陆其琛和程倾南瞬间清醒了。
江亦可那边哭声断断续续的，还听见男男女女的吵闹声，就是一句话不说。
陆其琛说：“可可，你怎么了？”
江亦可听见他的声音，哭声更大了，抽噎着，“其琛哥哥，我在警察局，你来救我好不好？”
陆其琛愣了一下，“哪个警察局？”
江亦可说了，之后又是哭声，陆其琛说：“可可，别哭了，我现在过来找你。”
江亦可安静了几秒，才说：“好。”
陆其琛下床穿了衣服，程倾南也没了睡意，靠在床头，她说：“我就不去了，她大概不想见到我。”
陆其琛穿好了衣服，答了声好。
随后俯身在她的唇边吻了吻，声音很轻，“你继续睡吧，我去去就回来。”
程倾南躺回了被子里，陆其琛走到门边，停下，看了眼，他说：“倾南，可可从小跟着我长大，我不能不管。”
程倾南闭着眼，回他：“我知道。”
陆其琛静了几秒，出了房间。
他去到警局，见到门口男男女女的站着几个外国人，身上纹满了纹身，手里捏着几支烟，女的身上只是穿了件吊带包臀裙，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抽着烟。江亦可蹲在门口，蜷缩着，她的脸埋在腿间，头发凌乱，身上只穿了件超短的吊带短裙，外面的皮肤还有些红色的抓痕。
陆其琛走进，眉头皱了一下，她身上全是酒味。
见到前面的人，江亦可立马起身抱住他，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哭着，全身都在颤抖。
陆其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别哭了。”他说。
江亦可越发把他抱得更紧，就是不说话。
他看旁边的几个人说着：“可可，发生了什么，你得和我说。”
江亦可抽泣了几声，低着头，就是不敢看他。
他问：“你打架了？”
那些抓痕明显就是和人打架才留下，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迹。
江亦可点了点头。
“受伤了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那些血不是我的。”
陆其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柔了些，“可可，慢慢说。”
她抽泣了几声，说着：“昨晚我们一起喝酒，玩的很高兴，喝过了头，我在酒吧睡着了，迷糊间我感觉有人在脱我的衣服，我立马就醒了，看见一个男人趴在我的身上，他有些兴奋，我知道他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我一把把他推开，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他一把把我拉回的时候，我太害怕了，我想都没想抓起桌上的酒瓶朝他砸了下去，他的头流血了。”
江亦可颤抖着身子，抓紧着他的衣服。
陆其琛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可，不是你的错，你是正当防卫，不要害怕。”
江亦可拉住他的手，“他死死拉着我的手，说要来警察局。”
他看了眼后面的几个人，“那他们呢？”
“他们是我的朋友，陪着我来警察局的。”
门口出来一个警察，他叫着：“江亦可，进来。”
江亦可抓紧了陆其琛的手，陆其琛说：“不要怕。”
他拥着江亦可进了警察局，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脸上全部是血，眼里死死的看着进来的江亦可，还骂了句脏话。
陆其琛看了他一眼，他瞬间转了头。
从警察局出来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天边已经亮了起来。江亦可坐在陆其琛的车里，低着头，紧紧抱着双手。
陆其琛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她微微抬头，眼泪流了出来。
他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没事了，别哭了。”
江亦可紧紧抿着嘴唇，她这个样子是最不想让陆其琛看见的。
他说：“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了。”
江亦可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家。”
江亦可抽泣了声，“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
她抬眸，“你呢？”
陆其琛说：“家里你嫂嫂在着。”
江亦可愣了一下。
“其琛哥，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瞬时，他的手里响了起来，来电人是程倾南。
“倾南。”他说。
她语气有些急，“弘礼出事了，我现在要回趟澳洲。”
“我回来接你。”
“你忙完了？”
他说：“嗯。”
陆其琛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可可，我把你送到前面路口，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江亦可看着他，“其琛哥，你不要丢下我。”
陆其琛的车子开得很快，“如果你要回国，我给你订机票，不回的话，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刚说完他停下车，“会有人把你送到家。”
江亦可眼泪一直流着，她紧抓着衣角，下了车。
她刚下了车，陆其琛的车就离开了，一秒都没停，她死死握着手，咬紧着牙关。
拨了电话过去：“今晚演的很好，医疗费我会出，明天请你喝酒。”
她盯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道，“程倾南，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陆其琛回到别墅，程倾南已经站在门口了，两人直接去了机场。
车上程倾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参慈。”
那边笑了一声，是个粗犷的声音，叫他：“程小姐，”
程倾南僵了几秒，“昌杰，我警告你别乱来。”
昌杰笑了一下，“看来程小姐知道我的声音。”
程倾南听见了枪声，“你把参慈怎么了？”
昌杰说：“那个和尚？只不过是挨了颗子弹，死不了。”
程倾南吼了出来，“昌杰，你心里应该清楚，惹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昌杰笑了，“所以我在澳洲等着程小姐落地，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
“弘礼呢？”她问。
昌杰哼了声，“他倒是有骨气，偏要和我作对，还说不认我，你说可笑不可笑？既然嘴硬，就该磨磨他的性子。”
“昌杰，他可是你的儿子。”
随后只听见手机嘟嘟的声音，程倾南紧握着手机，手心泛白。
她微微低着头，脸色极度难看，陆其琛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程倾南抬眼看他，他也是脸色泛白。
他说：“倾南，我一直都在，会没事的。”
“好。”她说。
上了飞机，程倾南一直看着窗外，捻着手上的佛珠。
陆其琛搂过她，“倾南，睡一下好不好？”
她的眼睛上有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程倾南靠在他的怀里。他把毯子盖到她的身上，双手拥着她。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陆其琛一直搂着她，眼睛一直没闭。程倾南在她怀里，睡睡醒醒，却是一直眉头紧皱。
飞机降落前，程倾南醒了，陆其琛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
“快降落了。”他说。
他的声音有些哑。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一直没睡？”
“嗯，不怎么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