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鸣他们都是正式的官身了,所以背后交接扯话这些都是很方便的事情了。所以本案一溜烟的后续都移交给了大理寺。
衙差把被告带到堂上跪好,下去了。“堂下所跪何人?”范獬看被告被带上堂来正式进入审案程序了。
“犯夫徐景止见过大人”徐景止自押上堂来就不曾抬起过头来,所以并不知道堂上还有皇帝及众位大人。
“犯夫徐景止还不见过陛下及众位大人。”虽说是皇帝让范獬来审案的但是堂上皇帝坐在正堂上,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尊卑,若是事后让言官参一参皇帝到是没有义见就怕俸禄会有打折扣那。徐景止那里知道堂上有这么大的阵仗,还不是官说什么他就是什么,所以徐景止再次叩拜“犯夫徐景止见过陛下及众位大人。”
“既然堂上是范獬审案那么在堂上你最大,不必顾忌朕在,一切你做主就好。”皇帝才不想每次有人上来就来个拜见,自己安静的当个摆设不好吗?难得的清闲一下,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太子,皇帝悠闲的喝着茶。
“是”范獬又一次站出来领命,有了皇帝这句话那么事情就可以由自己掌控了。
“犯夫徐景止还不快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从实招来。”范獬严声呵令道
“是,我是重庆府人士,十年前贪图长兄家里的家财,设计将侄女迷倒驱车至邻县,找了个专做皮肉生意的将侄女卖给他,称越远越好我就不收他的卖身钱。也并没有细细的打听他到底会将人卖去那里,就快速的回到家里打算发卖了老仆,那里知道并没有找到卖身契,只得将他们赶出家门,快速的处理了田产及店铺,宅子留着可以以后给自己的小儿子住,家私妆奁全都搬回自己家里留着给女儿用。我借口侄女已由其娘舅接走,嘱咐我回来处理田产庄铺好让侄女以后在其舅家发嫁之用。其实是我怕族里知道了不放过我,所以悄悄的携带银票躲了出去,去找了那个说要与我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一起跑起了边贸生意,几年下来翻了几翻,悄悄回去打听原来事发,所以躲回了边城,这次是经朋友说上京城里这批货物能赚三四倍不止,就动心了,乔装而来,没想到被几年前的一个妓子认了出来,悄悄打听了没什么风声,也就不再易装。不想太得意了,被他们合起伙来骗至城外,这才落网。”徐景止嗡声嗡气的自述完自己的罪行,那怕知道旁边跪着的是昔日疼爱的侄女,也没有抬起头看一眼。
“原告可有要陈述的吗?”范獬见犯夫所言罪行属实,言语简单但细节都讲得清楚。看原告可有什么要其他陈述的不。
“禀大人,没有了,贱妾只想问一句,为何昔年疼爱非常就能狠心将我贱卖,还是那样下作的地方。”徐长宜被贱时已有七八岁大了,早就记事了,不知道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犯夫你可要做答?”范獬看徐景止迟迟没有言语,出言提醒一下。
“不过是技不如人私心作祟罢了,以前他人见我好欺辱就多有言语上的冒犯,转过脸来见到你们又是另一付面孔,不想我也有欺辱别人的时候,可不就是私心作祟吗?”徐景止的大哥所有的一切都比他出色,心里不服气却又没有那个能力就只能忍着,等不必忍的时候就是报复的时候。
“哈哈哈!太可笑了,父亲那里对你不好了,你那次闯的祸不是父亲给你摆平的,就连父亲的死都是你害的,是母亲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体量体量相互帮扶下,爹爹去了,今后家里还得靠着你些,也许你就能立起来了。你到好,你不止是白眼狼,你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不配。若父亲听了舅舅的话从此对你放手,那里来的那些祸事,你到好占尽好处还是我们的错。我们都错了,只有你一个人是对的。”徐长宜听到这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决然之姿,“大人,贱妾请求与此人断亲,从此以后与他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他犯了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徐长宜长跪不起,堂内上上下下听到此言的人无不为徐长宜一家不值。
“准”“带证人证言。”范獬对于取证还是很谨慎的,必须要所有的证剧都能到位才行。
太子一个人坐在御书房独自面对着一桌案的折子,脸上的表情不可畏不愁,别人当太子清闲得很,论到自己当太子的时候那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自己手里,哎!
自从自己接手了后,父皇你就那里好玩那里去,前几天去瑞王府,听许鸣说徐娘子邀请他们去重庆府玩,入秋后沿江景色尤其好看,等上京里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可不就是刚好出行了吗?哎!没份,现在除了自己和拥有兵权的几个都不好走动。为什么自己早不想清楚呢?应该在没封太子时就多出去走走,现在想走都没有机会了。哎!
太子的随侍都听到太子好几声叹了,最近自家主子怎么就那么多的愁呢?可惜自己不是解语花呀!哎!
堂上正在判徐景止的罪名,范獬“……判罚抄在外家产,罚银伍百两,余者所得悉数补偿给徐长宜,判监禁十五年法外逍遥十年罪加一等共判二十年监禁并劳作以赎其罪。”
“贱妾谢过范大人”徐长宜听到判决喜极而泣
“财物交接等到清查明细出来后,自会有人寻你,状纸一事已毕,祈愿之事得等到陛下降旨后才能给你答复,你可在此等候结果也可回原籍等候皆可,退堂。”范獬敲了惊堂木,完事。
百姓不懂祈愿状上的后一事如何实现,又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可临朝百官那个又是真蠢呢?自然回家清查自家的奴仆来历了。
第二日越国日报上头版头条的写了祈愿状的事情,并且把祈愿一事在报纸上引申了出来,“大杖则走,小杖则受,卖入泥沼受否?”一时引起喧然大波,在当官的人家或是世家里都不曾有过把子女提脚就卖的说法,所以还是平民与商人里才有,但就是如此才甚嚣尘上而不决。
还有更绝的“你能接受什么人卖你?”各地报纸也抓住了这一话头,纷纷犀利用词“你愿被卖吗?”、“什么人会卖你?”、“买卖人生”、“买卖未来”、“被卖的你将何去何从?”、“是反抗还是屈从?”、“那里是未来?”、“我的风尘谁的错?”报纸上一片热闹,街市巷尾也是话头子,‘那家那家卖过孩子?’、‘那家那时走丢过,谁知道是真的丢了还是卖了?’、‘那家那家经常听到孩子的哭声可又没有生过孩子?’这些流言一出很是抓住几个拐卖儿童的花子,不过都是散子。
“再哭把你卖了?”以前说这个话肯定管用,但是现在没几个人敢用这个话吓唬孩子了,以前日子不好时真敢卖,现在日子好了,自己亲身的,又在这个风口上那里敢出得了口呢?只会哭闹得更凶罢了。
朝堂上也是天天为着这个事情吵闹不休,什么自古就是父母亲长卖儿卖女,凭的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
什么祖宗的规矩都要改了吗?大不孝啊!
什么平民百姓这也不是活不下去了,给孩子一个活路不是,是为了活得下去。
总之朝堂上那里都是借口牵强附会,谢家也找不到借口好去堵那些人的嘴,为此谢镜正就想到了去找找晏晏问问她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别他们想得脑袋痛,人家小小的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谢镜正已登天子堂但还不够格去上朝,只能点完卯借口去向瑞王府里的大儒请教学问,正大光明的出公差。大儒们也知道最近朝堂上的风吹向那边,都很希望能偏向百姓些,所以几位大儒有事无事都在聊这个话题。
正茂居花园里一人抚琴,两人喝茶,师徒两个练字,谢镜正被人一路引到正茂居时看匾额上的两个字‘正茂’“好字”不由得夸出了声,“谁在外面?进来吧!”董老开的口,谢镜正遣退了小侍。站定正了正衣冠,才再次举步而入。董老出的声请人而入,所以一直看着门口不知道是一位怎样的郎君,“好相貌,在这上京里比过瑞王的没几个你算一个。”
“小子,见过几位大儒,阿珠妹妹。”谢镜正身材挺拔、略显清瘦、眉目疏朗,如清月当空霜华凝于星目之中。声音如磬清脆透亮、悦耳华丽。
“镜正哥哥,你怎么有空找我玩了。”晏晏听到谢镜正也招呼自己,刹时就没了刚才的沉稳样,立时就活泼起来了,可也不敢放下笔。惹来黄老的一个瞪眼,嘻嘻嘻的笑着放下笔。跑到谢镜正的身边转着圈看着谢镜正,“镜正哥哥,我只知道你穿茶白、月白、缃色、青白这些好看,只这次看你穿墨绿的官服也这么好看,你看董老都夸你呢?”
“调皮,只你上次说我穿什么都好的,忘了。”谢镜正确实穿什么都好看,只看他的气质在那里沉稳有余但不老气,青春正当时那里衬不起来呢?
“镜正哥哥,什么时候我们再出去玩,到时候五哥、凤凰哥哥、柏林哥哥还有你,再叫上双胞胎还有”晏晏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己的老师黄老给打断了,“那里都有你,字没练完,心就野到城外三十里了,没看见你镜正哥哥是来找我们的吗?还不过来练字。”晏晏的字因人小力气小,还不成气候,加上性格稳不下来,练字是她很痛苦的事情呢?
“哦”晏晏像泄了气的河豚,一点点的挪到桌子前去拿起笔。
“小子这次来呢?其实主要是想问问几位大儒有没有办法可以平一平朝堂上的纷争,纳福于民,早日付诸于行动。还听说阿珠妹妹于计谋上颇为有些奇思妙想,便想来找诸位问策。”谢镜正的话无异于给晏晏一个梯子,这样她就可以过来插话了。
“果然是你的好哥哥,这么快就给你递梯子了。静下心写完这篇,就允你过来旁听。”黄老教过的弟子不少,知道要因才施教才行,这最小的一个尤其要顺毛摸,不然十个他也哄不好这一个。
“是,”晏晏见老师松口了,自然也是懂得不可得寸进尺的,遂安下心把余下的半篇好好的写完。
“这朝堂上的事,不就是最近那通登闻鼓起的头吗?”俞老他们几个老头子都去看了,自然知道。
“是,就是那篇祈愿状里面的事情引发的。”谢镜正站在那里恭敬的答到
“站着做什么,我们几个老头子是最不讲规矩的了,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如今天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形,你捡能说的与我们说一说,看看我们几个老头子能不能出些力。”其他人见有俞老起头,他们也就听着,说得好听是大儒,也就当今天子真不怕你闹事,所以现在外面茶馆里、街头巷尾、各个社里都能谈论国事。他们几位都是谨慎了一辈子的人,那里又能放得下呢?
“最初朝堂上就对人口卖买重修律法一事持三派议见,一派同意,一派不同意还有一派中立。众位见这个问题一直僵持不下,就另开了一个议题,那就是先核查所有在籍人员,看是不是都正规途径,先发下明旨自查,其它经营场所由官家核查,查实途径不符的,自赎或是官赎都可以。再把人口卖买的法律法规都重新拟定一遍,再论证其可操作性,这不议题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点修不修定人口卖买的律法?现在朝堂上就在僵持这个议题?”谢镜正自已在花园里,凉亭边上找了个不晒太阳的地方坐下,就朝堂上僵持的议题给说了个大概,到是一点没说那派那派的闲话。
“修是一定要修的,只是看什么时候说服那另一派的人,若不修法,还沿用以前的,漏洞实在太大,且若无至亲,旁亲就更有借口出手了,现成的例子,何况民间都是这样延用的。在世家及官士人家里也是这样延用的,只是世家及官士人家都不缺这点钱,养了也就养了,民间百姓家里却东少西的,如何不想有笔外财呢?但凡家里有点田产的,被卖那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俞老也知道这个法是一定要修的,且他在外都是能俭省就俭省农家都是经常住,那里能不知道这些事情里面的腌臜呢?只是以前没人提,现在有人提了,皇帝皇权又在手,如何不能惠及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