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薄西洲一夜,眼看天亮了,顾霆之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
突然间,耳旁传来一阵极其痛苦的呻 吟声。
吓得他立刻醒来,连忙起身看向薄西洲。
只见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一副承受着极度痛苦的模样。
顾霆之一时间慌了神。
“喂,薄西洲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要是死了,那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可就要被薄家那群吸血鬼瓜分了啊!你真的愿意吗?”
“你还没彻底复仇呢,你死了薄奶奶怎么办?还有你那个小妻子,你难道要让她活守寡?”
越想越着急,顾霆之索性上手去拍薄西洲的脸蛋,想要将他唤醒。
可薄西洲依旧眉头紧皱,痛苦弥漫。
慌乱地看向四周,顾霆之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叫医生,自己一个劲的胡说什么?
拍了拍额头,急忙按动呼叫铃。
很快,医生就来了。
简单诊断了薄西洲的状态,给他打了一针后,薄西洲便恢复平静。
顾霆之紧悬着的心也跌落了谷底,伸手擦去额头因焦急和紧张而渗出的冷汗,突然觉得这工作简直就不是人做的!
时时刻刻盯着他就不说了,一旦真出什么事,那自己岂不是要悔恨一生?
实在不行,要不他还是把真相告诉虞浅,和她说清楚,这其实就是她养在云城乡下的那个老公,让她过来看护算了!
可若是真说了,也不知薄西洲醒来后,会不会把他给掐死?
摸了摸有些发凉的脖子,顾霆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收回了这个想法。
算了,看来这就是他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这位先生产生情绪波动是正常的,他大概会在一个小时内醒来,醒来后麻烦再叫我过来一趟。”
确定薄西洲无事后,医生嘱咐道。
顾霆之点头,目送医生离开,便继续静静地守着薄西洲。
如同医生所说,大约过去四十分钟左右,只见他眼睛转动,很快便睁开了眼眸。
看到他醒来,顾霆之露出一抹笑,长长叹了口气。
“薄大少爷,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考虑要不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葬礼,让薄家人都来给你吊唁了。你说你,这次怎么就弄得这么狼狈?”
望向四周满眼雪白,薄西洲很快便判断出,他应该出在医院。
看来是安全了。
受伤在后背,他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听见顾霆之的揶揄并未着急回答,反倒看向四周,寻找那抹纤细坚韧的身影。
可看了许久,他也不曾看到心中所想。
眉头紧紧蹙起,“虞浅呢,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声音沙哑,薄西洲拼尽浑身力气,向顾霆之沉声追问道。
“虞浅?”
顾霆之挑眉,没想到自己都处在生死边缘了,薄西洲还有空去管虞浅。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薄西洲对虞浅的心思!
“自己都快死了,还有空考虑别人?如果不是你拼尽全力护住虞浅,未必会落得这么惨吧?放心,你的小妻子早就为了避嫌回家了,现在不在医院。”
顾霆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开口回答道。
因为虞浅并未和他仔细讲述,他们是怎么对付七个黑衣人的,所以顾霆之便先入为主,觉得薄西洲受伤严重,一定是因为保护虞浅。
不过这样做,也的确够爷们,就是苦了他自己。
可谁是薄西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薄西洲薄唇紧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却低沉而又认真地开口。
“是虞浅救了我,不是我救了她。”
顾霆之一个没注意,差点从沙发上翻了过去,扑腾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薄西洲,觉得他肯定是疯了,才能说出这种疯言疯语!
“薄西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怎么可可能是她救了你,而不是你救了她?虽然虞小姐是挺优秀的,但还不至于能一打七吧!”
谁知薄西洲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颔首。
“让你失望了,她还真的能。”
陆邵霆:“……”
他发誓从这一刻开始,这辈子他都不会惹虞浅生气!
虽然气息薄弱,可薄西洲还是和他说了自己受伤后的重重经历,听得顾霆之心跳加速,面色赤红,止不住地摇头震惊。
怪不得虞浅和他讲述时,不曾过多谈及这一块,原来是怕他吓着了啊?
这是一个乡下土包子?这简直就是女战神!
“天啊,没想到虞小姐这么厉害!好啊,你可算是捡到了个宝,虞小姐几乎样样全能,长得还漂亮,居然成了你的老婆?我突然觉得你都有点配不上她了。”
薄西洲低声苦笑,掩下眼底落寞。
回想起从幼时一路走来,他所经历的腥风血雨,目光暗淡如霜。
“不用你说,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揶揄归揶揄,看着朋友自怨自艾,顾霆之又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两个还是蛮般配的。你身边追杀众多,而她恰好武力值max,你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看你还是早点和虞小姐坦白,以后连保镖都不用了,虞小姐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头收割机!”
听着顾霆之的形容,薄西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却严肃又认真的摇摇头。
“哪怕虞浅再厉害,我也不可能让她替我冲锋陷阵,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她不要被卷进这些肮脏的事情之中。”
回想起自己把薄西洲的身世告诉虞浅,顾霆之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太阳穴。
“那个……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你昏迷时,我为了让虞小姐对你多点怜爱,和她说了薄家以及你面临的局面。”
“另外你们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杀了那些人,恐怕虞小姐的存在很快就会传进薄家众人的耳朵里。到时你要想好,究竟该怎么应对他们了!”
薄西洲骤然抬眸,寒气逼人。
“我想这次,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