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西洲接过她手中包时微微一顿,声音温柔。
“有什么好说的,问你今晚想吃什么吗?”
张妈还没有出院,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薄西洲负责做饭。
虞浅拉住他的双手,二人四目相对。
即便脸上带着蜿蜒纵横的可怕疤痕,可每当对上那双如墨眼眸,虞浅总会瞬间沉迷其中。
“网上的视频我看了……是你让店长他们拍的吧?”
薄西洲颔首。
没错,的确是他。
虞浅的直播他也看了,自然也猜得出这是他聪明老婆的小计谋。
不过他觉得还不够,既然虞浅希望这把火烧得再旺一点,那他当然要加把劲。
于是马上联系各位老板,让他们录制视频,没曾想对方非常乐意,于是便有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虽然你让店长他们拍视频的想法很好,可为什么捐赠人只有我一个?”
虞浅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埋怨,“明明说好我们一起捐赠,你却还是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本以为虞浅因他自作主张而生气,原来是因为没写他自己的名字?
薄西洲顿时失笑。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写你的名字再合适不过。”
“可我们是夫妻!”
虞浅不依不饶地强调着。
薄西洲没有办法,“下次,下次我一定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上,这样总行了吧?”
“那行吧。”
虞浅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想要把薄西洲介绍给所有人,想要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偏偏,薄西洲却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出去。
为什么呢,因为他脸上的伤痕吗?
虞浅止不住地想,她到底要不要带薄西洲去看医生,可又怕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这注定是一个难题。
虞浅这边一切顺利的同时,虞世南却遇到了他掌管虞氏这么多年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股东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最后他索性开了一个虞浅不在的线上会议。
屏幕中,股东们都满脸责怪地看向他。
“虞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初之前带动公司股价增长的事你都忘了吗,现在非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没错,这次你做的太过分的,这不就是卸磨杀驴?”
“今天股票停盘时,虞氏都快要跌停了,你想好解决措施了没有?”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质问,虞世南头皮发麻,额头大汗淋漓。
他伸手抹去,露出勉强笑容,“各位股东都稍安勿躁,我保证,绝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把事情影响降到最低。”
“哼。”
屏幕中,正端坐太师椅上的泰叔手执茶盏,冷冷瞥向虞世南,语气不善。
“降到最低?我们是生意人,是要挣钱的,你这话……是铁定主意让我们亏钱了?”
一听亏钱,股东们的情绪更加激动。
“这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
“就是,这些年我们手里的分红越来越少,全都是你的责任。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让你祸害了!”
“实在不行,虞总你就退居二线吧,让真正有能力的人上来!”
有能力的人……这是在说他没能力,并且打算把他从公司踢出去吗?
虞世南头皮发麻,瞬间炸毛。
“不可能,绝对不行。”他瞪大眼睛,大声嚷嚷:“这是我的公司,我绝对不可能让给别人!”
股东们都知道,虞世南对这个位置有多大的执念。
一时间,寂静无声。
泰叔掀开茶盖,呷了口清茶,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冷色,目光锐利似箭。
“既然不愿意退位,那就怎么把事情弄糟的,就想办法怎么弥补回来。”
“否则,可不是谁声音叫得更大,谁就能坐上你现在的位置!”
虞世南顿时脸色煞白。
望着屏幕里,那一双双带着责怪和恨意的眼神,他如坠冰窟。
意识到如果这次不能妥善处理公司危机,恐怕不会再有人信任他了……
“行了,依我看会议就结束吧!接下来就看虞总怎么解决这个麻烦了。”
说完,泰叔便挂断了通话。
随着他的离开,股东接二连三地下线,全然不顾虞世南难看的脸色。
以往会议结束,都是冯俊贤说了算。
可如今已经失去了民心的他,便再无一点威慑力可言,甚至只让人觉得可笑。
他最后一个退出,坐在书房里久久不曾回过神。
苏辞推门而入,见他一副呆愣模样,心中不快。
“虞世南,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难道还不打算解决?”
公司公司,又是公司!
虞世南忍无可忍,双目赤红地抬头,凶狠的表情把苏辞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挺直脊背,单手叉腰,“怎么了,我说错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本事去对付虞浅那个小贱人啊!”
“够了,给我闭嘴!”
薄西洲猛地起身,挥手将笔记本电脑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电脑四分五裂,吓得苏辞惊声尖叫起来。
“给我滚开臭婆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着我指手画脚,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刚在股东那里受了气,如今听见苏辞的责怪,虞世南忍无可忍。
苏辞害怕了,止不住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上进一些吗?”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再敢随随便便训斥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说着,举起了手。
苏辞没见过这样生气的老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尖叫着离开了书房。
虞世南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二日。
虞浅刚一走进办公室,便被已经在里面的虞世南吓了一跳。
望着那张满是谄媚的笑脸,虞浅面露嫌弃,双手环胸。
“你在我的办公室干什么?出去!”
虞世南脸上笑容一僵,又不得不继续忍气吞声,佝偻着脊背。
“虞浅你别激动,之前是爸爸不好,我和你道歉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