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砚目光凝视着她,眼里也是铺满了晚秋的凉,“我说跟我没有关系你信吗?”
她哈哈大笑,一头披散着的及腰长发肆意飞舞,让原本有些悲凉的她又增添了几分疯狂。
“杀我族人的是你父皇,灭我族人的是你手底下的兵,你说和你没有关系,你觉得我会信吗?”
“所以,你是不要我了吗?”男人的声音在颤抖,是从未有过的悲怆。
她嘲讽的一笑,“是你违背了我们许下的誓言,我们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觉得我们还会有结果吗?”她语调一顿,眼眶突然变得猩红,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傅容砚,我恨你!是你负了我!负了我南疆一族的信任!”
她一刀斩断脚下的开的灿烂娇嫩的桃林花海,眼角的泪水滴滴砸下,说着最狠毒的话,“既然这里是我们相识的地方,那就在这里结束,从此,我们恩断义绝,永不相见!”
“不!尔尔,求你不要这样,求你收回你的说的话,求你不要离开我!”耳边是她的绝情不带一丝留念的话,他彻底慌了,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语调慌乱,失了往日的分寸,“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夺过来,你要报仇是吗?好,我帮你杀了他们,只要你不离开我,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眼底是一闪而逝的不忍,很快又被绝情所替代,紧紧的捏着拳头,一字一顿,“放开!”
“不放!”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里,眼尾泛起了微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你留不住我的。”
“我可以!”
这是明迩第一次在傅容砚身上看到疯狂,他真的会折了她的羽翼,囚禁在身边。
到底是怎么样的刻骨铭心,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变得如此偏执疯批。
她闭了闭眼睛,再一次睁开,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嚓的一声,利剑出鞘,只闻得他一声闷哼,一把长剑扎在他心口。
忍着心里的疼痛,一把推开他,跑到悬崖峭壁边,一边看他摇头,一边步步往后退,“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既然这份感情从这里开始,那就从这里结束。只希望我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说完,转身,纵身跳下。
“尔尔!”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下一秒一个瞬移到悬崖边,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而下,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一双漂亮的眼眸,透着沧桑,唇角鲜红的血映照她的红衣,是那么的悲凉,“我陪你。”
终于,她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紧抓着他的衣襟,依偎在他怀里,“好,我们一起共赴黄泉。”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桔灯,有些昏暗,他苍凉的眸子凝视的床上的人儿,她说永生永世不再相见,于是他倾覆天下,只为获得一个等候千年的机会。
如今,千年过,佳人归,执念成,终于得偿所愿。
他走过去,依偎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最后来到她的眉心,好似有一道金光沁入。
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安稳的熟睡了过去。
微微低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睡吧,我的姑娘。”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清晨的凉风卷起了窗帘,飘飘扬扬,阳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跳跃进来,调皮的在她脸上荡来荡去。
浓长细密的睫毛轻颤,明迩缓缓睁开了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皙又优越的胸膛,微微一怔之后,瞬间就清醒了,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瞬间爬满红霞。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有那么吓人吗?”
傅容砚一只胳膊枕在头下,一只胳膊方才一直被她枕着,此时有些麻木的甩了两下。
他眉目含笑,嗓音带着清晨刚醒来的沙哑,低沉有磁性,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
她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道,“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不是秦池送自己回来的吗?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昨晚搂着我的腰不松手。”傅容砚手背抵着唇边,眉眼弯弯,轻笑出声,“看来你很喜欢和我睡觉。”
“胡说!我才没有!”她的耳尖红的更厉害了。
“那要不找王叔过来问问?”
“......”
还有人证?
难不成醉酒的自己真就成了流氓?
搂着人家不松手?
她挠挠头,何时自己酒品那么差了。
有些理亏,还有些心虚,底气也有些不足,“那我睡觉也很老实的,才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的怀里。”
“是吗?那我腰上的手请问是谁的?你这狡辩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傅容砚微微侧躺着,胸前家居服的扣子又没有扣上,此时松散的掉在两边,露出完美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微微眯着眸子,眼神里带着刚睡想的惺忪的慵懒,衬着那张惊艳绝伦脸,整一个祸害众生的妖孽,祸国妖民的妖精!
明迩视线从他脸上,逐渐往下移,掠过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优越的胸肌,最后落到那隐藏在睡裤里的腹肌,轮廓明显,赫然的八块啊,真真是充满了诱惑。
没有把八块腹肌尽收眼底,眼底闪过遗憾之色,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腰上,然后就在那细腰上,盘着一个白皙修长的爪子,正是自己的。
像是触电般,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从脖子到脸迅速红的通透。
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傅容砚眼里掠过笑意,把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只觉得可爱的紧。
“放心,我不怪你,毕竟放着一个秀色可餐的大美男在身边,总有忍不住的时候,贪恋美色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有。”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傅容砚是这么自恋的人呢!
看他笑的一副春光灿烂的又荡漾的模样,明迩真想给他一爪子。
眼看要把小野猫惹恼,傅容砚很有眼力见的立即收住了笑意,从床上坐起身,自然又随意的扣上家居服的扣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起床吧。”
“?”
明迩懵逼了一下,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愣神间,房间的门被敲响,很快,外门,就传来王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