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领域?领域实则与结界对应,后者是前者的一层外皮,前者着是后者的内核所在。
陆玲玲曾经教导过支栀,除却厉鬼凶煞能依靠自身戾气制造出诡异的领域场所之外,还有一种存续了千年的物种也做得到,人们习惯称之为妖,而在国外人们则称它们为精灵。
可无论如何,于虎丘不在的当下,光凭焦蛟与支栀二人,要对付娘娘坐下的三毒之一痴兽,还是太过危险。
于是陆玲玲只得向焦蛟与支栀下了死命令,其一,便是要凭借自己的判断确实有效的解决钟楼中的领域异变,就焦蛟之前探查的结果而言,正是由于钟楼里形成的异空间并不属于痴兽一方,自己才能依靠各式诡异的地形勉强逃过了对方的追杀,所以众人判断就不用打败痴兽也能解决这次的危机。其二,便是要带回杨洸,这是支栀的愿望,焦蛟欣然接受,且就算无法带回真正的杨洸,焦蛟也想让支栀亲眼见证对方的变化,并再度做出选择。
当晚10点开始行动,焦蛟与支栀临行前,陆玲玲亲口允诺若二人此行失败被困,便会派出强援前去救援。
“大体上能猜到是谁来,但请问我能换个人选吗?”(焦)
“咘咘!”陆玲玲笑眯眯的双手交叉道,“哎呀呀,你俩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你咋还是跟人家小云子相处不来啦,你可得明白,我手底下能调动的了的也就只剩他了。”
“这位小云子是谁啊?”支栀问道,实则就是在她正式到岗打工之后,慕容云就被陆玲玲扫地出门了,因此支栀始终未能见过对方几次,自然印象不深。
“是一个喜欢偷袭别人,性格又非常恶劣的打工人!”焦蛟当即附耳在了支栀面庞,轻声道。
解释完后,焦蛟与支栀就出发了,且刚好在9点50左右赶到了钟塔外围。
滴嘟滴嘟~
很显然,在他们未到之前,钟塔外墙又发生了几次塌方,因此聚集来了更多的警察和消防队员,连着将好几条街都给封锁了,也是为了保护广大市民的安全,省府路南段几乎全路段停摆,也许很快,即将彻底拆除灯塔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这展开也正是焦蛟所担心的。
随后,焦蛟与支栀寻着小巷走到了几所民房中央,背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围观群众,焦蛟找到了当初被他用作了潜入的电力下水道入口。
“给你带了口罩,可以抹点sixgod,下面沼气重,我们得快速通过,对了,还有提前备好的塑料雨衣和胶鞋,我怕太重了就只准备了一副,刚好你用。”说着,焦蛟为支栀抖开了雨衣,并套在了她的身上。
“你也太厉害了吧,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位置的?”支栀一边任由焦蛟给她套上雨衣和胶鞋,一边以好奇的口吻询问到对方。
焦蛟则笑道:“平常闲暇时,我总喜欢去博物馆或是图书馆转转,说来也巧我曾在一本市政电力规划的档案资料里看到过这座钟塔建成前的施工图,建成时间是1943年,当时的政府为了给钟塔铺设电线走的是专供线路,布设的人孔井盖为方形,且上面会凸印着1943的字样,很好认的。”
支栀顿时来了兴致就蹲在了他们即将要下去的井口边上对应着去找那串1943年的数字,待找到了才惊呼道:“哎呀,还真有!”随即看向了焦蛟,眼里全是佩服之情。
“好了,下去后记得把自己裹紧点,打光和带路的事情我来搞定,你紧紧跟着我就行了。”说罢,焦蛟便搬开了井盖,还将井口附近较为尖锐的部分用手抚平,先一步下到了井下。
但在过程中,井下还是太过于狭窄,足令人窒息,本是一条直道走到底的路途,支栀却打着怕焦蛟走丢了的名义,紧紧牵住了他的手,待得二人平安返回地面,当即出现在了邮电大楼的后院停车场区域,因此绕过了警方的层层封锁线,只差一步就能摸到钟楼外墙的结界了。
“咳咳,我们成功了!”支栀开心的说道,却被那满身的灰尘给呛到了鼻子,焦蛟只得单手为她解开了雨衣,二人随即反应过来,彼此还有一只手尚在紧紧相握。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似是有些甜蜜又似有些害羞,支栀能感觉到焦蛟的手心正在发热发汗,自己却是不作出任何反应,只一心期待着对方主动,脑海里则反复回响着五个字:“放手啊,坏蛋!”
“我不想放。”这便是此时焦蛟心中所想,此前支栀曾经几度抓着他的手腕前行,唯这次二人是真正的十指相扣,令的焦蛟心痒难耐,且看支栀双颊微红、眼泛桃花,焦蛟就更舍不得放手了。
啊~啊~啊~
霎时间,伴随着天色黑沉,无数无眠的乌鸦成群结队的盘旋在了钟塔之上。
叮~叮~叮~
紧接着,钟塔顶端再度响起了铜钟之声,划破了黑夜,同时震颤了大地,使得整座钟塔开始了莫名的颤动。
值得注意的是焦蛟与支栀此时就站在钟塔近旁,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未能跟着眼前的钟塔一同颤动,就仿佛钟塔本身已然彻底脱离了原本所在的时间与空间,而那本应早已坠落砸毁的铜钟却又回到了其原来的位置,且不断的回响起犹如末日即将到来的钟摆声。
焦蛟随即将支栀拉到了自己身后,并为保护好对方,忍痛放开了紧紧相握的那只,遂引来了支栀充满怒气的一计肘击。
“啊,疼疼疼,别闹!”
说时迟那时快,一席黑影突然从塔顶纵身一跃,又在空中展开了漆黑的羽翼,径直飞抵了二人的头顶。
也正是因为焦蛟清楚对方的来头,才立时转身护住了支栀,而那鸟人见难以得手,便也突然扇动起了双翅,猛然翻身退向了天际,遂以极快的速度又飞回到了塔顶之上。
“什么东西?天使?”支栀当即在那鸟人掀起的狂风中紧紧靠在了焦蛟的怀中。
后者随后扭头看向了鸟人消失的方位,答曰:“不是,那东西,其实是杨洸!”
“什么?!”支栀惊讶道。
“哼,我第一次见到时也和你一样惊讶,但你也看到了,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那家伙的目标始终是你,虽然变成了非人的模样,但对你的心却仍然未曾改变,你感动吗?”
“感动你个大头鬼啊,我只想知道,他还·····能得救吗?”支栀忧心道。
“可以的。”焦蛟笑道。
“当真?”
“当然,不过和那些被恶鬼附身的人一样,只要找到能填满他心底裂痕的方法,就能让他重获新生,或者我俩一起动手揍他一顿,打晕了带回去浇烫水直接拔毛,然后再交给玲玲姐重头教育一番,说不定能好的更快一点。”
说罢,焦蛟突然又再将支栀紧紧抱在了怀中,引得对方面红耳赤的不断口头抗议着,却没有如他预期的那般拳打脚踢而来。
他顿时欣慰到至少在此时自己尚且领先了杨洸许多,随又肆无忌惮的对着支栀耳廓吹气,温柔的言道:“我得先说清楚一件事,免得你误会,毕竟若能让那小子重新为人的必要条件就是得让你俩在一起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支栀,就我一个人负责铲除恶鬼守护人间这重担着实是太过于让人疲倦了,你来陪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