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冷雨一直在下,为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灰白,陆玲玲睁眼,随后将目光落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山岩之上,那里正有一对男女在紧紧相拥。
她想过去,但双腿却是不听使唤,随即一阵酸楚与悔恨在心底油然而生,眼角涌出了热泪,然而又被冷雨打散。
(玲玲姐,你醒着吗?)
似是有人在天外呼唤着陆玲玲,可陆玲玲仍是全神贯注于那对男女,直至突然间天际闪过了一道电光,随即天雷炸响,那紧紧相偎的人儿双双化成了纯白的蒲公英,纷纷簇拥着飘向了远方。
陆玲玲这才能缓缓踏出步伐,紧追着那些蒲公英在雨中奔跑,随后摔倒,又在将要爬起时抬眼望向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啊?!”陆玲玲惊叫道。
便见那张笑脸除却了嘴角上扬的红唇外已然失去了其余五官,对方更是嘲笑着此时摔倒在地陆玲玲,笑现在的她依旧与那时一样软弱和卑鄙。
陆玲玲当即扇了对方一巴掌,高喊道:“你不是她,却要利用她与我的回忆,不断折磨着我,但你始终不是她,你没有她的温柔,我又怎会不记?滚吧,从我的脑海中滚出去!”
哈哈哈哈哈~
嗤笑声后,那没有五官的人影当即消失无踪。
同时又换来了另一副身影的出现,陆玲玲随即站起面向了来人,便听对方温柔的笑道:“玲玲,我要走了,书院和孩子们就交给你了,嗯,请你祝我幸福吧!”
听罢,陆玲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再伸手堵上了耳朵,她不忍直视的是眼前人满是悲凉的笑颜以及无异于将死之人渴望求生的目光。
毕竟这样的情景已在她脑海中扭转过许多遍,她既不想忘记又不愿勇敢面对,也只能在回忆到此时,封闭耳目以求将最痛苦的部分跳过。
直至一只小手突然揪住了她这脏兮兮的长裙,她才敢睁开眼来,看向了自己身前的孩童并摸头道:“乖,姨姨会永远保护你的,我保证。”
“嗯~但是姨姨,我其实从没见过我的父母,也不认得他们的长相,对他们更没有多少感情,您把我带来十殿,那十殿就是我的家了,我实在是不愿看到家人痛苦,我只希望您和哥哥,都不要再对我心怀愧疚了,好吗?”
说罢,孩童突然抬头,陆玲玲便在这孩童的眼神里倒映出了流着眼泪的自己,她当即转醒,看到了正在对其坏笑着比划的焦蛟,以及在旁紧张兮兮伫立着的支栀,便说道:“我听小云说了,你小子最近可真爱胡来呀,怎么?是不是见姐姐我在想事情,就想要偷袭我呢?呵呵,真调皮~”
说时迟那时快,焦蛟突闻陆玲玲转醒,便想着赶紧后撤,却被对方飞快揪住了衣领,并以咫尺之距靠向了他的脸,抚在其耳边哈气道:“好久不见,感觉比起从前更有男人味了,果然是因为她吗?”
面对漂亮大姐姐的撩骚,焦蛟自是面红耳赤到呆若木鸡,无法及时给出一星半点的反应,却让陆玲玲在欢笑之际转向了支栀道:“这位是支栀妹妹吧,欢迎光临,只是本店还未开始营业,就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不知若我现在吻到他唇上,你会作何反应呢?”
“啊?!”
几乎是在同时,焦蛟与支栀一齐给出了反应,前者自然是不想被陆玲玲牵着鼻子走,便要一边警觉着支栀的动作,一边及时撤退。
但支栀还是快过了任何人,并以风火之姿,裹挟着雷霆之势,就此‘轻轻’一推的,便将焦蛟推下了二楼更摔出了百米开外(可见力道奇大),径直摔入了冰冷的湖水当中。
陆玲玲见状随即抹起了眼泪,笑出了声来,道:“呵呵呵,这下我就放心了,看起来你俩感情还不错,哈哈哈哈~”
“这位姐姐,我刚才可是在猥琐流氓的手底下救了你耶,你难道不该请我喝杯咖啡吗?”支栀歪头道。
“啊,救命,救命,喝到水了,我不会······咕噜咕噜咕噜~”同时,焦蛟正在那湖中摆尾着犹如一条即将溺死的游鱼。
陆玲玲随即摆手指向了湖边,支栀却噘起了嘴笑道:“不用担心,那是他装的,其实他会游泳的,就是说完全死不了,光这一点我还是敢打包票的!”
“呃,其实我想提醒你一声,那湖里可是有水怪形的恶鬼哦。”d(ŐдŐ๑)陆玲玲笑着补充道。
“no problem!”(≧∇≦)/支栀又再翘起了大拇指,并用充满了信心的眼神打动了陆玲玲。
后者立马一展笑容的向支栀推荐起了今日的特价蛋糕,以及答应她会亲手为其特调一杯卡布奇洛。
那边厢,焦蛟自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刨上了岸,并在岸边撞见了一个全副武装且遮遮掩掩的熟人。
他当即叫住了对方,并亲切的问候道:“咳咳,她其实就在那店里,一家花店而已,你又何必要如此鬼祟的在这附近来回晃悠,还不如跟我一起去到店里,我还能介绍一位温婉明媚的美女店长给你认识认识了。”
“唉~”听完了焦蛟的所言,杨洸自觉的摘下了发光面罩,褪下了鸭舌帽和假发,向焦蛟道:“我和你不一样,在我眼中那家店就如同鬼门关一样,是我还有我体内的东西绝对不会,也不敢踏入的地方,我赶时间,要请我的话,还是等到下次吧。”
言尽于此,杨洸随即指向了焦蛟身后。
便见在他刚刚上岸的地方忽然升起了一道水龙卷,还夹带着些许腥风和低吼缓缓席卷而来,焦蛟当即逃开,又在彻底安全后,发现自己已然彻底失去了杨洸的踪影。
“唉,鬼门关吗?”焦蛟随后看向了花店,这让他想起了些许不安的回忆,便是摇头晃脑道:“呵呵,这人也真是的,明明家住北区,却老喜欢来南区赶时间,说到底还不是跟我一样,为了守护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嘀嘀嘀~嘀嘀嘀~
“嗯?!”尚在惆怅之中的焦蛟突闻一阵微信铃声的响起,随即感叹于自己手机防水性能优良,为此还差点哭了出来,稍后便接通了支栀打来的语音通话,被她叫回了店里。
“看吧,我就说他一定没事的。”
但见焦蛟浑身湿透的归来,支栀便是一脸淡然的将手中的布丁一扫而光,随后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还算干净的麻布给他,又给自己新点了一份焦糖布丁。
“嗯~但我总记得他应该是旱鸭子才对呀,能活着回来可真是太好了,热风机要不要啊?”陆玲玲问道。
“哼,才没有了,你记错了,他可不是旱鸭子,平时不游泳只是因为懒而已,说到底蛙泳或自由泳,总得会一个吧!”支栀立时放下了手中的焦糖布丁,当即看向了正准备接过陆玲玲递来的热风机的焦蛟,并以眼神向后者求证道。
“啊,这个······”|・ω・`)焦蛟顿觉不妙,只因为在他看来,此时他正在面对二选一的生存困境,毕竟一边是笑里藏刀的人生导师,另一边则是一旦回答错了自己就会性命不保的支栀,用脚指头想,果然还是性命·····不对,是支栀比较重要才对。
于是焦蛟当即挺起了胸膛道:“这个,其实狗刨······对,没错,虽然我自由泳不行,但我还是会蛙泳的,哈哈哈!”
嘻嘻~
不知怎么的,支栀听完了焦蛟的回答后,立即假装毫不关心的转过了头去,好似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在获得焦蛟会游泳的答复后,她便显得非常的高兴。
焦蛟却是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刚刚逃过了一劫,却未觉新的危机已知至。
他随后就见陆玲玲笑脸盈盈的为他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故作摔倒之姿,顷刻间将整杯咖啡泼到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