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了交换仪式后,禹强选择等在了幽都城门外,待小可出来就快速带他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海面上漆黑一片,只听得到呼啸的海风和怒吼的海浪,小可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禹强,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卑微地开了口:“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禹强似乎还在生着他的气,闭口不语,不看不理他。
小可将头转过去,低下来:“我只是……只是想要去看看小白,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禹强的身体莫名动了一下。
小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谢谢你教我本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跑的,等我见到小白,确定她活得很好、很幸福以后,我就会回来,然后踏踏实实地侍候你一辈子!”
禹强在沉默了片刻后,声音冷冷地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小可看着他,默默地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他的心里很乱,他知道自己给他惹麻烦,惹他不高兴了,他不是白眼狼,虽然一开始来到天柜山的时候,对于他擅作决定将他从小白身边带走这件事是耿耿于怀的,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那份恨意早已经在平淡又平静的一日三餐中慢慢淡去了,况且名义上他是他的徒弟,他是他的师父,没有徒弟记恨师父的道理。
刚才的幽都一行让他差一点濒临崩溃,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白,见不到他了,这两个人目前是他最在乎也最珍贵的礼物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了。
眼睛突然有点滚烫,他伸手抹了一下,又使劲眨巴了眨巴,天色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黑暗变得朦胧起来,他看着眼前波澜的海面,突然愣住了。
“我们不回天柜山吗?”他转过头去问道。
“不回。”禹强冷声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
“鬼族。”
在黎明悄然到来之际,禹强和小可出现在了鬼族的地界。鬼魁父女已经安葬了鬼玛的尸体,木屋里面静悄悄的,禹强在屋外停留了片刻,没有进去打扰,径直上了山顶。
玄箫果然在山顶,他背着他们坐在山顶的崖边上,金色的半张面具就放在他身边的地上。
禹强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玄箫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他……是玄箫大殿下吗?”小可一怔,看着那个依稀熟悉的背影扭头问禹强。
禹强点点头。
小可愣愣地看着玄箫的背影,又转头看着禹强,脸上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有人照顾小白,指的就是他?”
禹强的脸色阴暗,似乎欲言又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小白呢?”小可的眼里露出一丝急切,问道。
禹强紧闭着嘴巴,选择了沉默。
小可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慌,禹强现在这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突然紧走几步,跪倒在玄箫身后,伸手抓住了玄箫的胳膊。
“大殿下,我家小白呢?她在哪里?”
小可抓得很用力,玄箫的眉头微微颤抖着,半晌过后一声低低的“对不起”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
“对不起?啥对不起?”
小可的眼睛倏地红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摇着头道:“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小白在哪里!”
禹强心里不忍,上前欲将小可拉起来,却被小可用力地甩开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是什么身份,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小白在哪儿?她在哪儿?你们把她还给我!”他突然发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着。
玄箫的一张脸枯槁晦暗,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小可,你冷静点!”禹强大声斥道,强行将小可从玄箫的身边拖走。
小可一边剧烈地挣扎,一边崩溃地大声哭道:“别碰我你个大骗子,你告诉我小白活得好好的,被人照顾得好好的,可她人呢?你们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禹强将小可拉到离玄箫有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冷静一下,我把事情说给你听。”
小可几乎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眼泪还在眼眶打转没有掉下来。
禹强不忍再看,转过头去深吸了口气,将过往和昨天发生的事情简洁明了地跟他复述了一遍。
小可脸上的表情呆呆的,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不远处的悬崖,禹强大惊失色,在他跳下去之前果断拉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他气得大声吼道。
“小白生死不明,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慢悠悠地在这里坐视不理?既然你们不去救,那我去!”小可拼命地挣扎着。
禹强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抓着小可,脸上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
“听我说,你听我说!”他冲他大声喊道,“这个悬崖很高,我们要找也最好到崖底去找,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跳下去,没有找到她自己就先挂了!”
小可挣扎着慢慢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突然怒吼道:“你放开我!”
禹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小可脱离了控制蹭的朝山下跑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哎……”禹强不禁气急败坏,看了看小可的方向又看了看依然坐着一动不动的玄箫,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用管我,去看着他吧,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玄箫低低地开了口,“是我对不起蓝雪,也对不起小可,你帮我照顾好他。”
“他是我徒弟,照顾他是我分内的事,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你的责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现在真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去做呢!”
“我知道。”玄箫淡淡说道。
禹强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那我先去找那小子了,你保重,我会尽快回来。”
“嗯。”
禹强急匆匆地离开了,不久之后,玄箫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瘦长的身形,白色的衣炔,莫名有了一种孤寂的感觉。
他走下山经过木屋,和鬼魁父女告了别。鬼魁在冷静下来之后推出了事情的经过,蓝雪确实是被冤枉的,他看着玄箫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玄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干净利落地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他的眸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