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弟子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有的施展术法奋力扑火,有的匆匆抢救着财物,还有的细心照料着受伤的同伴,更有几人严阵以待,看守着被俘的全性之人。
一切虽急,却井然有序,尽显龙虎山的底蕴与秩序。
“只要老天师还在,龙虎山便如磐石,风雨难撼。”
这样的信念,在每个人心中悄然生根。
千年的传承,不仅仅是那些令人惊叹的功法与异术,更是那份历经沧桑仍不失从容的心态。
叶无忧默默穿行于这繁忙之中,仿佛成了背景的一部分,无人特别留意。
直到他遇见徐四,后者正指挥着哪都通的员工押送几位被制服的敌人下山。
见到叶无忧,徐四眼神一闪,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哟,无忧,你也来了。”
叶无忧微微一笑,点头回应:“嗯,来看看情况。”
继续前行,一阵隐约的哭声牵引着他来到一个院落前。透过人群缝隙,他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张楚岚,以及一旁沉默的老天师。徐三和冯宝宝也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脸上写满了凝重。
“田师叔他……”徐三的声音低沉,似乎不愿多说,但那份悲痛难以掩饰。
叶无忧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目光落在那几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上,以及坐在一旁,已然逝去的田晋中。他心中五味杂陈,轻声对张楚岚说:“楚岚,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坚强。”
张楚岚抬头,眼眶泛红,但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坚定:“我明白,叶哥,可是田师爷,他……”
“田晋中老前辈,他……走了。”
傅蓉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周围的哀伤,她靠近叶无忧,轻声说道。
叶无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他轻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隐藏了一生,夜不能寐,那份坚韧与牺牲,真是让人既敬又怜。或许,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张楚岚的哭声从院内传来,虽被尽力压抑,却仍透着无尽的悲痛。
叶无忧的心也随之沉重,他转头看向傅蓉,轻声道:“这异人界,与世俗相比,似乎更加冷酷无情。”
傅蓉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是啊,田晋中前辈一生无过,却落得如此下场,四肢尽断,经脉俱废,数十年如一日地煎熬。老天师虽强,却也难敌这世间的无奈与残酷。”
“他总说自己是因神满不思睡,可我们都知道,那是他心中的苦楚,难以言说。”
叶无忧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感慨,“老天师何尝不知师弟的痛苦,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份无力感,怕是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田晋中前辈的离去,不仅是他个人的解脱,也似乎给老天师套上了一层更重的枷锁。”傅蓉继续说道,“他的每一步行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和算计。即便想要为师弟报仇,也是困难重重。”
叶无忧点头,目光深邃:“若非那秘密即将泄露,或许老天师也不会如此决绝地下山。而龙虎山的牺牲,在那些人眼中,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两人相视无言,心中都明白,这异人界的规则与残酷,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这异人界,真是一滩浑水!”叶无忧愤慨地吐出这句话,眼中满是对现实的无奈与不满。
“是啊,全性就像是黑暗中的影子,让所有人都能轻易地将罪责推给他们,自己则披上正义的外衣。”
傅蓉接过话茬,语气中同样带着几分愤慨,“可背后的龌龊,又有谁知道呢?”
“田晋中前辈,那样一个温和的老人,竟也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叶无忧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痛惜,“而那些真正的凶手,却躲在暗处,逍遥法外。”
“全性此举,真是令人发指。”傅蓉紧握双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连毫无反抗之力的老人都不放过,他们的手段,太过卑劣。”
叶无忧看向傅蓉,心中对她的误会并未言说,转而问道:“对了,张楚岚那边如何?他接受老天师的传承了吗?”
傅蓉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他和老天师在房间里待了一阵子,但最后还是被老天师‘请’了出来。我后来问他,他自己也说不打算接受传承。至于原因,他没说,我也没多问。”
“这样一来,龙虎山的未来……”叶无忧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果张楚岚不加入,那天师之位,怕是要落到张灵玉的身上了吧。”
傅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啊,张灵玉天赋异禀,为人又正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如何呢?”
“张灵玉那份沉稳,确实让人觉得他是天师之位的更佳人选。”叶无忧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上山途中意外遇到了王蔼。”
“王蔼?”傅蓉眉头微皱,显得有些意外,“他特意来堵你的?”
“算是打了个照面吧,没深聊。”叶无忧轻描淡写地回应,目光却紧盯着远处未熄的火焰,眼中闪烁着决绝。
傅蓉好奇地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叶无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坚定:“按原计划进行。通知下面的人,准备行动,是时候开始我们的‘狩猎’了。”
“真的要这么做吗?”傅蓉虽已料到,但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叶无忧转过身,走向山边,望着浩瀚星空,声音低沉而有力:“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们既然主动挑衅,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傅蓉望着叶无忧那似乎与星空融为一体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你……一定要小心。”
叶无忧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