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卡塞尔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
多达七十名专家和实习生在这里工作，每个人同时面对好几台终端。学院秘书，或者说那个名叫“诺玛”的人工智能把全世界各地跟学院有关的信息都抓取过来，最终还得人力一一分析决断，交由这里的人作最终决断。
施耐德教授站在巨型3D投影前，5米高的投影地球悬浮着，随着施耐德教授的手转动。
施耐德曾经会有一种权力在握、挥斥方遒、统领一切的错觉，现在，就连错觉都没有了。
在埃尔伯事件结束之后，他就收到了路明非发来的简略报告，随后去装备部查看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自那之后，每当他来到控制室当值，他看着面前的地球投影，就像在看一颗炸弹。
鬼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尽管指挥室里非常吵闹，但是施耐德仍旧镇定自若。武夫要有武夫的自觉，自己站在这里更多的是一种形式和象征，最大的作用只是确保这些惊人的权力不会失控，以及为每一个决定负责。
说白了就是背锅的。更何况，自己清楚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那不如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当曼施坦因踏着急促的脚步走进控制室，看见施耐德教授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咖啡的时候，他异常震惊。
这人值班的时候怎么和他画风不一样？
“出事了？”施耐德教授看着他，很贴心地给他也倒了一杯咖啡。
“啪”的一声，一份文件被古德里安拍在桌上。施耐德一眼扫到封面上的暗红色印章，因为摸鱼而放松的脑子好像被人淋了一头冰水，清醒了。印章图案是一条巨蛇头衔着尾围成一个圈，鳞片宛然，中间是粗黑体的两个字母，“SS”。
“何止是出事，出大事了。”曼施坦因扫了这个悠闲的家伙一眼。
“我们在天朝丢了一份资料，那是校董会要的东西。”
“而且这是执行部负责的任务，出了意外后转到了控制室里，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古德里安看着施耐德教授。
“我确实清楚，但是......好吧，确实是我疏忽了，尽管这则任务刚刚发来没多久。”施耐德检索完面前的终端，放下了咖啡杯，脸色变得严肃。
“稍等，我好好看下简报......哦，对了。”施耐德教授站起身，对着控制室里的所有成员说道：“先生们女士们，请让我们单独说话。”
中央控制室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鱼贯而出。他们也听到了两人刚刚的谈话，没有人多问，没有人好奇，所有人都只是安静地执行着校规。
很快，控制室里就只剩下今天当值的两位教授，他们看着面前的任务简报，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
但那都是十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路明非乘坐着卡塞尔学院安排的飞机，躺在头等舱看着窗外，飞机刚刚落地，时间是北京时间上午10点左右，外头的阳光明媚，与路明非记忆中7月的阳光对得上号。
脑子告诉他，外面会很热。
并没有等很久，路明非领着自己的行李下了机，他根据楚子航发给他的短信在出站口找到了楚师兄家的司机。
“你好，路先生。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好。”张泽树殷勤地走向路明非，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这哪能啊，我叫你张叔好了。行李我自己来拎就好，反正也不重，不必这么麻烦。”路明非笑笑，婉拒了张泽树的好意。
行李确实不重，但也不轻。箱子是卡塞尔学院特制的，里头的夹层存放着路明非调配的实验性魔药，还有一些神秘学材料，他可不敢让普通人来拎这些东西。
上车后两人之间也没说话，路明非话少，张泽树也是个好司机，看出来路明非并没有交流的意向，也就没说话。
专心开车，专注工作。
很快，路明非看见了楚子航的家，位于城东的“孔雀邸”。这是一个别墅区，里头是一栋栋豪华的三层小洋楼。
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不一定是想要一栋这样的房子，而是这样的生活。
可以不用为了工作发愁，更加自由支配自己时间的生活。
路明非对此倒是无所谓，只觉得楚子航家里真有钱，以后多蹭师兄几顿饭。
还是那句话，能白嫖那肯定要白嫖，白嫖肯定比花自己钱要快乐。
车子开进了车库，路明非在张泽树的带领下进了楚子航家里，正好看见了在客厅里的楚师兄。
还有一众艳丽貌美的阿姨。
四个阿姨辈的女人咯咯地笑着，都蓬头垢面，彩妆在脸上煳成一团，喝着红茶解酒。昨晚的三瓶干邑太给劲了，把她们全都放倒了，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在楚子航家睡到太阳晒屁股。
路明非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楚子航的老妈，和她的朋友们。
楚子航正在收拾客厅，看见路明非的到来表情一僵。外人很难看出来楚子航这个面瘫的表情变化，但是路明非知道，这是师兄感觉尴尬时的变化。
“啊......子航你同学来啦，那我就不打扰了。”其中一个女人看见路明非，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领着自己的姐妹们一路小跑走上了二楼，把空间留给这对师兄弟。
“......让你见笑了。”楚子航叹了口气，“我妈她一向这样，我和她说过让她矜持点的。”
言下之意，我没劝住。
“别太在意，本就是我来打扰你的。”路明非安慰道。
他真心觉得师兄的努力还是著有成效的，毕竟看着客厅里的烂摊子也能想到这几个阿姨辈的女人昨天晚上玩得有多疯。
至少在他进来的时候都做得挺端正的，路明非也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路明非帮着楚子航收拾起了客厅。
楚子航也没拒绝，很快便把客厅收拾干净，变得整洁。
四位阿姨刚好换好了衣服走下来。
她们看着楚子航长大，面对楚子航倒是没什么避讳的念头，但是楚子航的同学在这，还是知道要收敛些的。
“你好，刚刚让你见笑了，我是楚子航的妈妈。”楚妈妈走到路明非身前，挠着头尴尬地笑道。
岁月在这个好命的女人身上流逝的有些慢，已经是40左右的年纪了，看上去却远远小于她的真实年龄，行事也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姑娘。
“没事儿，是我打扰你们了，阿姨。我叫路明非。”
路明非礼貌地回应道。
“我帮你们订了餐，鳗鱼饭两份，照烧牛肉饭两份，”楚子航在旁边说，“师弟，你饿吗？”
“嗯？我不饿。”路明非扭过头看了一眼楚子航，答道。
“好，那就这样......”楚子航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我们家子航在学校怎么样？”楚妈妈拉着路明非到一边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家孩子我可清楚了，他就是性子冷，也不知道随的谁，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做客。小路你和我说说，子航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啊？”
“对啊对啊！和我们说说！”几位阿姨也来了兴致。
小路？
这昵称咋听着这么像女孩子呢......话说楚子航他妈真自来熟啊......
“师兄他，挺优秀的。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还有女孩......”
“明非。”楚子航猛地一拍路明非的肩膀，“我记得教授还给我们布置了课题来着，咱们先上去吧。”
“......好。”
一肚子坏水，刚准备和楚妈妈分享有关楚子航八卦的路明非在楚师兄威慑的目光中跟着师兄上了楼。
后头还有
进了楚子航的卧室，路明非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楚子航走出房门又拿了两瓶冰红茶进来。
“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