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羡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她撑起身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余韵还没散尽，脖颈处传来轻微的酸胀感。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马嘉祺端着托盘走进来，身上换了件米白色的居家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醒了？”他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早餐在楼下买的，有你喜欢的可丽饼。”
沈归羡盯着托盘里那杯热牛奶，忽然笑了：“马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伺候沈总，是我的荣幸。”
他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块可丽饼递到她嘴边，“张嘴。”
她咬了一大口，草莓酱的酸甜在舌尖漫开。
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今天的会议在下午？”马嘉祺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嗯，上午可以休息。”
沈归羡咽下食物，忽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说要去看合作项目的场地吗？”
“推到下午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难得有空，想多陪你会儿。”
沈归羡的心像被羽毛搔了下，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把剩下的可丽饼喂到他嘴边：“那……陪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两人并肩走在伦敦的街头。
沈归羡戴着墨镜，挽着马嘉祺的胳膊，像普通情侣一样逛着路边的小店。
走到一家古董店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
橱窗里摆着个旧相框，里面嵌着张泛黄的设计手稿，画的是座带庭院的小房子，院墙边种着几棵香樟树，角落里还有个小小的兔子涂鸦。
“这个……”沈归羡的声音有些发颤。
马嘉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这张手稿的风格，像极了他高中时画的那张“未来之家”，连兔子涂鸦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推门走进店里，和店主交涉了几句，捧着相框走出来时，眼底还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激动。
“老板说，这是十几年前收的，据说是个中国留学生寄卖的。”
他把相框递给沈归羡，指尖微微发颤，“归羡，这是……”
“是你的。”
沈归羡摩挲着相框边缘，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你住院，我去你家拿东西时偷偷带走的。后来出国深造，缺钱的时候想卖掉，却没舍得，就一直放在箱子里。大概是搬家时弄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就算暂时失散，也会在命运的指引下重新相遇。
马嘉祺忽然伸手，在她无名指上套上了个东西。
沈归羡低头一看，是枚素圈戒指，和她手上那枚是同款，只是内侧多了行小字——“嘉启于归”。
“上次在卡丁车馆，给你的是半成品。”
他握住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声音郑重，“沈归羡，等我们回国，就把证领了吧。”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金属光泽闪得人睁不开眼。
沈归羡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泪光滑落。
“好啊。”
她踮脚，吻上他的唇，“不过得等项目结束，我可不想我的首席设计师，在婚礼上还抱着电脑改方案。”
马嘉祺低笑出声，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路过的行人笑着回头，看着这对在街头拥吻的情侣，没人知道他们背后藏着多少岁月的故事，只看到晨光里，他们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古董店的橱窗里，空出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香樟树的气息，而属于他们的“未来之家”，正在不远的前方，慢慢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