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在台呢上滚动的最后一声轻响落下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归羡将最后一颗彩球送入底袋,直起身时发梢扫过肩头,带着几分慵懒的得意。
“看来,马总今晚运气不太好。”她用球杆敲了敲台边,目光落在马嘉祺紧绷的侧脸上。
马嘉祺握着球杆的手松了松,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刚才最后一杆,他明明瞄准了黑球,却在沈归羡故意凑近说“偏了半寸”时,手腕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白球擦着黑球滚过,彻底输掉了这局。
林微微那几个朋友还在旁边看热闹,紫发女孩捂着嘴笑:“马总这是被沈总迷了心窍吧?”
马嘉祺的脸色沉了沉,没理会那些起哄。
他看向沈归羡,声音冷硬:“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再用这种方式折腾人。”
“折腾?”沈归羡笑了,走到他面前,球杆在掌心转了个圈,“马总觉得是折腾,我倒觉得挺有意思。”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过,也不是不能换个玩法。”
马嘉祺皱眉:“什么意思?”
“做我一个月男伴。”
沈归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他耳里,“陪我参加几个酒会,应付几场应酬。这一个月里,我保证不找你麻烦,也不打扰林微微。”
她凑近一步,吐气如兰:“一个月后,你想回你的安稳日子,我绝不纠缠。”
马嘉祺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男伴?
这比脱衣服的赌约更让他难堪。
可一想到这一个月里能换个清净,不用再被她用各种手段搅得心神不宁,不会再影响到和林微微的关系,他又有些动摇。
“一个月后呢?”他的声音冷硬,“是不是该彻底划清界限?”
“你想说什么?”沈归羡挑眉,故意装傻。
“一个月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马嘉祺一字一顿,眼神锐利如刀,“从此再无牵扯,你不能再出现在我和林微微面前。”
“当然。”沈归羡笑得坦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戏谑,“我沈归羡向来说一不二。”
她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冲他晃了晃手机:“明晚七点,城西宴会厅有个酒会,穿正式点。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别迟到。”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台球厅里的暧昧气息却像散不去的烟。
马嘉祺看着空荡的门口,突然觉得手里的球杆重得像千斤铁。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果然躺着沈归羡发来的地址。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一个月的男伴……他到底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暂时筑起了一道墙?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马嘉祺站在原地,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