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石膏那天,阳光格外好。
医生检查完伤口,笑着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回去注意别剧烈运动,按时复健,很快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沈归羡看着自己终于能活动的右臂,虽然还带着点僵硬,却已经能自由弯曲。
她用力握了握拳,转头看向马嘉祺,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可以出院了?”他问,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期待。
“可以了。”医生点点头,“记得下周来复查。”
马嘉祺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装着他这阵子给她带的换洗衣物和几本书。
他坚持要背她下楼,沈归羡拗不过,只好乖乖趴在他背上,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步伐稳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沈归羡把脸贴在他的肩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忽然觉得,这样被他背着,好像也不错。
“放我下来吧,好多人看着呢。”她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烫。
“怕什么。”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背我老婆,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沈归羡嘴上反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时,沈归羡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白色的大楼,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日夜,那些疼痛和煎熬,都在看到马嘉祺侧脸的瞬间,变成了值得的过往。
“先回家?”马嘉祺问。
“不。”沈归羡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晃了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去民政局。”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方向盘打了个弯,语气里的惊喜藏不住:“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然呢?”她笑着说,“总不能一直让你当‘准未婚夫’吧。”
其实她在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就让莉莉安把户口本寄过来了。
她想好了,等出院第一天,就把证领了。
那些差点失去的恐惧,让她明白,有些事,不能等。
民政局门口没什么人,工作人员看到沈归羡还带着点伤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很体贴地没多问。
拍照时,马嘉祺特意让她站在里面,自己微微侧过身,挡住她还没完全消去的疤痕。
“笑一个。”摄影师说。
沈归羡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又看看身边的马嘉祺,他的嘴角扬着温柔的弧度,眼神里的专注几乎要溢出来。
她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用力弯起了嘴角。
“咔嚓”一声,定格了这一刻。
拿到红本本的那一刻,沈归羡的手指轻轻拂过封面上的“结婚证”三个字,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马嘉祺把两本红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像揣着什么稀世珍宝,然后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走吧,马太太。”
“去哪,马先生?”沈归羡笑着回应。
“回家。”
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停在楼下。马嘉祺还是坚持要背她上楼,沈归羡趴在他背上,看着楼道里熟悉的香樟盆栽,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打开家门的瞬间,沈归羡愣住了。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阳台上的香樟盆栽枝繁叶茂,新抽出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绿光。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束向日葵,灿烂得像小太阳,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写着“新婚快乐”。
“莉莉安他们弄的。”马嘉祺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说要给我们个惊喜。”
沈归羡走到阳台,看着那盆香樟,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浇多了水差点把它淹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马嘉祺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欢迎回家,马太太。”
“我回来了,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