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玉芳长老那杀意沸腾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被林云熙手中那枚看似普通的玉牌吸引了过去。
那玉牌通体温润,材质非金非玉,却隐隐流动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灵光。
最关键的是,玉牌正面,并非他们常见的弟子令牌纹样,而是清晰的刻着三个铁画银钩、道韵内敛的大字——林云熙!
这名字本身或许不算什么,但打造这令牌的材质,以及那字迹中蕴含的、一丝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威严剑意,却让一些见识稍广的老弟子与玉芳长老本人,心头猛的一跳!
因为这材质,似乎是宗主独有的“九天暖玉”?
而这字迹,虽然他们见得不多,但那一笔一划中所透出的剑意,却与宗门大殿内悬挂的、宗主亲手所书的匾额,有七八分神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芳长老难以置信的惊呼着,甚至下意识的否认道:“这,这令牌……你怎么会有?难道你叫林云熙?”
而所有青云宗弟子也都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这才有人震惊的道:
“这个大肚少妇叫林云熙?她是宗主的关门弟子?”
“是啊,这令牌……好像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宗主的剑意……”
“我的天!宗主竟然收徒弟了?还是关门弟子?!”
“她应该没说谎!她说的是真的!”
“我们刚刚都做了什么?竟然嘲讽了宗主的关门弟子。关门弟子,可是要比真传弟子身份还要高贵啊!……”
震惊!无以复加的震惊!
如果说之前林云熙以筑基修为反杀元婴长老,给他们带来的是实力上的震撼;那么此刻,这枚身份玉牌的现身,带给他们的则是身份与背景上的滔天巨浪!
宗主的关门弟子!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眼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女子,在青云宗的地位,甚至远超内门长老。
于是此时,当一想到他们刚才出言嘲讽对方,不少弟子顿时感觉双腿发软,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而此刻,那几个之前骂得最欢的守山弟子,更是面如土色,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玉芳长老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一阵青一阵白,握着法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因为如果这令牌是真的,她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以下犯上,辱骂,甚至想要击杀宗主亲传,这个罪名,足够她死上十次。
就算她姘头的哥哥是化神长老,也绝对保不住她!
“你,你……”
玉芳长老指着林云熙,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震惊与惶恐。
林云熙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特别是玉芳长老那副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让她心情大好。
她慢悠悠的将令牌收回,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面无人色的玉芳长老身上:“现在,你这老媪还想杀我吗?”
山门前,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风穿过山峦的呜咽,以及一些人粗重而紧张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挺着啤酒肚、却气场全开的身影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小少妇,他们惹不起!
只是不想正在这时,一个弟子却呐呐的道:“可是,宗主不是向来不收徒弟的吗?”
此刻,这一声呢喃虽轻,但却宛若往平静的湖面上,又丢了一粒石子。
而且尤其是刚刚还在变颜变色的玉芳长老,如同被醍醐灌顶,猛然惊醒。
因为是啊,宗主从来不收徒,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关门弟子呢?
而且那令牌上的剑意虽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剑意这东西,不都差不多吗?未必那令牌上的剑意就是宗主留下来的。
想到此处,玉芳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变脸,哈哈大笑的道:
“哈哈哈!小贱人,你竟然敢拿假令牌,冒充宗主关门弟子,忽悠本座?宗主就从不收弟子,又哪来的关门弟子?”
玉芳这话,也瞬间点醒了周围其他宗门弟子。
“对啊!冷宗主从未收过徒弟,即便对方天资卓绝,也是交由内门长老,或者是太上长老传授!”
“没错!宗门内早有传闻,宗主她老人家一心向道,早就不理会这些俗事了!”
“这贱人,莫非是杀了人之后,怕被追究,才临时想出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我就说嘛,宗主怎么可能收一个来历不明,还怀着身孕的村妇为徒?原来她是骗子!”
“哼,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骗子。这贱人就该死,玉芳长老杀了她,莫要让这贱人,玷污了我青云宗的威名!”
“对,杀了她!”
··········
一时间,嘲讽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众人看向林云熙的目光,从之前的震惊、畏惧,迅速转变为鄙夷与唾弃。
在他们看来,林云熙此举,无异于不知羞耻,为了活命,竟然编出了这等谎言!
而此时,玉芳长老听闻周围的议论,脸上得意之色更浓,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她面前的小贱人,就是为了活命,而拿出了一块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腰牌,想要蒙混过关。
想到此处,玉芳长老嘲讽道:“小贱人,谎言被戳穿的滋味如何?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座还能让你少受些折磨!”
林云熙歪着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玉芳长老,以及周围那些喜欢拜高踩低的青云宗弟子。
她好生无语,心道:“我不杀伯仁,奈何伯仁却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