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字迹拙劣的匿名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保卫科内部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虽然信的内容缺乏具体证据,但涉及“工人捐款”、“账目不清”、“可能贪污”等敏感字眼,还是引起了值班干事的重视。他不敢怠慢,将信上报给了王队长。
王队长看着这封匿名信,眉头紧锁。他对易中海其人有些了解,道貌岸然,喜好揽权,但真要说贪污工人的捐款…他持保留态度。不过,既然有人举报,还是涉及钱财的事情,按规矩就必须过问一下。
他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派了两个看起来比较老成稳重的保卫干事,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径直来到了四合院。
当时易中海正好轮休在家,正盘算着怎么进一步“动员”几家还没表示“心意”的邻居,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穿着整齐制服、表情严肃的保卫干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易中海同志吗?”为首的干事出示了一下证件,语气公事公办,“我们是厂保卫科的。接到群众反映,了解一下你们院里‘邻里互助金’的情况,需要你配合一下。”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强作镇定,挤出笑容:“哎呀,是保卫科的同志啊!快请进请进!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互助金?哦,是有这么个事儿,就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没多大点儿事,怎么还惊动保卫科了?”
他一边将人让进屋,一边心里飞快地盘算。匿名信?谁会写?林磊?不可能,那小子要搞事肯定会明着来。是院里哪个不开眼的?还是捐款的人里有后悔的?
“有没有事,调查清楚才知道。”干事不为所动,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屋子,“听说这笔钱是由你和阎埠贵同志共同管理的?我们需要查看一下相关的账目记录和现金。”
查账!看现金!
易中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账本在阎埠贵那里,记得乱七八糟,很多都是只有他们自己能看懂的暗语和简称!现金…现金确实有一部分在他这里,但用途…根本经不起细查!给贾家的是小头,更多的是被他用来…用来走关系、买些不好报销的“特殊用品”,甚至贴补了一些他自己的…私人开销!
他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还得维持着笑容:“这个…同志,账目是阎老师在记,钱嘛…也是谁家有困难就临时支取,没有专门…专门存起来。都是邻里信任,也没立什么正规手续…”
“没手续?”干事眉头皱得更紧了,“易师傅,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涉及钱财,再少也得有个章程,不然怎么说得清?这样,你现在就去把阎埠贵同志叫来,把现有的账本和所有钱款都拿到这里来,我们要当场核对。”
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易中海心里叫苦不迭,却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哎,好,好…我这就去叫老阎…”
他脚步有些发虚地走出家门,脑子一片混乱。怎么办?怎么办?账本肯定不能细看!钱也对不上数!一旦暴露,他这“一大爷”的形象就全毁了!甚至可能背上处分!
他找到阎埠贵时,阎埠贵正在学校给学生上课(小学下午没课),被易中海慌慌张张地叫出来,一听保卫科来查互助金的账,脸也瞬间白了!
“老易!这…这怎么说的?怎么闹到保卫科去了?!”阎埠贵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他可比易中海更怕事!
“我哪知道!”易中海又急又气,“肯定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写了匿名信!别废话了!赶紧的!账本!还有钱!你那儿还有多少?都拿出来!”
“账本…账本记得有点乱…钱…钱也没多少了,前几天刚给了贾家五块,说买粮…”阎埠贵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那个宝贝账本,手指都在发抖。
两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匆匆核对了一下口供,硬着头皮拿着账本和凑出来的十几块钱(远少于实际募集金额),回到了易中海家。
两位干事接过那本记得如同天书、涂改众多的账本和那叠薄薄的钞票,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这账目,简直是一团乱麻!收入支出模糊不清,经手人签名缺失,很多款项只有简称代号。这现金,与账面上粗略估算的募集总额,差距巨大!
“易中海同志,阎埠贵同志,”干事的语气严肃起来,“请你们解释一下,这笔‘互助金’总共募集了多少钱?主要支出了哪些项目?每一项的金额、时间、受益人、经手人都是谁?为什么账目记录如此混乱?现金余额为什么与账面不符?”
一连串专业而尖锐的问题,如同子弹般射向易中海和阎埠贵。
易中海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只能用“时间仓促”、“相信群众”、“主要用于帮助贾家”等空洞的话来搪塞。
阎埠贵更是满头大汗,对着自己记的账,都解释不清那些“菜钱”、“药费”、“杂支”到底具体指什么,给了贾家多少钱,也说不出的确切数字和时间。
漏洞百出!破绽累累!
两位干事的脸色越来越冷。他们不需要确凿的贪污证据,仅仅这严重违反财务纪律、账目管理极度混乱一条,就足够对易中海和阎埠贵进行严肃处理了!
“账本和现金,我们先带回科里进一步核查。”干事收起东西,冷冷道,“你们两位,在这期间,随时准备接受进一步询问。关于这件事,在组织没有结论前,不得对外宣扬。”
说完,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两人,转身离开。
易中海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知道,完了!他的名声,他的威望,这次恐怕要彻底栽了!虽然可能不至于坐牢,但一个“管理不善”、“账目不清”的帽子扣下来,他这一大爷也算当到头了!
阎埠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完了…说不清了…”
【负面情绪 70(来自易中海的巨大恐惧、愤怒与绝望)】【负面情绪 60(来自阎埠贵的极度恐慌与后悔)】
消息虽然没有明说,但保卫科干事进出易中海家,还拿了东西走,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很快,各种猜测和流言就在四合院里悄悄流传开来。
上面查账,易中海彻底慌了。
他苦心经营的堤坝,因为一封不知来源的匿名信,出现了致命的裂口。
而林磊,则在自己的小屋里,安静地擦拭着工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易中海绝不会坐以待毙。
更大的反扑,或许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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