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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科的风波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涟漪迅速在四合院里扩散开来。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林磊“被保卫科叫去谈话”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某些人兴奋地咀嚼半天,并自动脑补出无数种不利于林磊的版本。

尤其是阎埠贵。

他虽然没亲眼见到保卫科找林磊的场面(当时他正在学校上课),但下班一回院,就从婆娘和其他邻居闪烁的言辞和眼神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保卫科来了,找了林磊,但很快又走了,林磊屁事没有。

这结果像一根鱼刺,鲠在阎埠贵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本以为至少能让林磊喝一壶,哪怕最后查无实据,也能狠狠恶心他一下,败坏他的名声。没想到竟是雷声大雨点小,连点泥点子都没溅起来。

他不甘心。晚上吃过饭(依旧是稀粥咸菜),他背着手在前院踱步,小眼睛时不时瞟向后院林磊那间小屋的方向,心里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抓挠——百爪挠心。

不行,得再去探探口风,敲打敲打!就算没逮着实据,也得摆出三大爷的威风,让这小子知道,这院里谁说了算,举报他不是白举报的!

打定主意,阎埠贵整理了一下衣领,干咳两声,迈着方步就朝后院走去。

刚到林磊门口,还没等他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林磊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空脸盆,像是要出去打水。他看到门外的阎埠贵,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眼神平静得甚至有些冰冷。

“三大爷?有事?”林磊先开了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阎埠贵被这突如其来的照面弄得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了喉咙里。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挤出一丝假笑:“啊,小林啊,正要找你。听说…下午厂里保卫科的同志来找你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瞒不过我”的神秘感和压迫感。

林磊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是啊,托三大爷您的福,保卫科的同志找我了解点情况。”

阎埠贵心里一突,脸上却故作惊讶:“托我的福?小林你这话说的…三大爷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林磊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附近几家都能隐约听到,“保卫科的王队长说了,是接到咱们院里的‘群众’匿名举报,说我投机倒把,用粮票换鸡蛋。我就奇了怪了,我昨天换鸡蛋的时候,好像就碰见三大爷您一个人了吧?还闻着‘腥气’了?这匿名举报的‘群众’,难不成还能是别人?”

这话如同当面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扇在阎埠贵脸上!直接把那层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阎埠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镜片后的眼睛慌乱地闪烁,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谁举报了!我…我就是闻到点味儿,随口一问!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林磊寸步不让,声音更冷,“王队长还夸我呢,说我修复工具立功,厂里奖励粮票是应该的!用奖励的粮票换点鸡蛋改善生活,合情合理!还让我以后继续发扬这种节约钻研的精神!倒是那个匿名举报的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刮过阎埠贵惨白的脸,“王队长说了,这种捕风捉影、诬告陷害同志的行为,极其恶劣!破坏团结,影响生产!要不是看在那人可能也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严肃处理不可!”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阎埠贵心上!

厂里奖励?合情合理?破坏团结?严肃处理?

每一个词都让他心惊肉跳!他原本只想给林磊添点堵,没想到事情会上升到这个高度!更没想到林磊居然如此硬气,直接当面捅破!

要是保卫科真追究起来…匿名信可是他写的!虽然自以为隐蔽,但真要查…

阎埠贵越想越怕,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他此刻再也顾不上面子和算计,只剩下怕惹祸上身的恐惧。

“哎呦!这…这…你看这事闹的!”阎埠贵瞬间变了一副脸孔,腰都微微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尴尬又惶恐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无比“诚恳”,“误会!纯属是误会啊,小林!三大爷我…我可能就是当时鼻子不太好,闻差了…绝对没有举报的意思!咱们一个院住着,都是阶级兄弟,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呢?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瞎举报!对!肯定是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左右张望,生怕别人听见,又怕林磊不信。

【负面情绪 25(来自阎埠贵的极度恐惧、尴尬与算计彻底落空)】

林磊冷眼看着他那副前倨后恭、丑态百出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

“是吗?原来是误会啊。”林磊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是是!天大的误会!”阎埠贵忙不迭地点头,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小林啊,你看…这事…就别往外说了,影响不好,影响团结…三大爷我…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再瞎闻瞎问了!”

他几乎是带着点哀求的语气了。要是林磊真把这事嚷嚷开,他这“三大爷”的脸面和威信可就彻底扫地了,以后在院里还怎么管人?

林磊的目的已经达到,彻底撕破了阎埠贵的伪善,狠狠打击了他的气焰,也暂时杜绝了他再搞类似小动作的可能(至少短期内不敢了)。穷寇莫追,毕竟还是邻居,真逼急了这种小人,反而麻烦。

“行吧,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林磊见好就收,但也没给他好脸色,“三大爷,以后院里有什么事,还是调查清楚再说,别总是‘听说’、‘好像’。”

“哎哎!一定一定!你说的对!”阎埠贵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哈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那…那你忙,你先忙…我去看看别处…”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滚带爬地溜回了前院,背影狼狈不堪。

林磊看着他那副样子,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反将一军,完胜。

阎埠贵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人丢到家了。

但林磊知道,这梁子,结得更深了。

阎老西的笑脸背后,指不定藏着多少怨毒。

他握了握拳。

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这禽满四合院,善良和退让换不来和平,唯有实力和强硬,才能挣得一丝喘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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