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身后白虎是否恢复过来,只知道用尽全身力量蹬地快跑。但是一晚上的紧张情绪刚刚缓解下来,肌肉松弛发软,疲惫感袭遍布全身。
神经再次紧绷,力量很难再瞬间被调动出来。原本就是放手一搏,现在赌输了,心里建设也随之崩塌。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一只惊弓之鸟,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恐惧占据了大脑,没跑两步一个不留神重重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身后传出白虎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一股股热气夹杂着浓烈血腥味将我重重包围。
我跪坐在雪地,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死亡的钟声没有等来,来的是猛烈的枪声,那是庆祝我活着的欢乐颂。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独眼龙架着两把冲锋枪,他眼神坚定亦如枪口不断涌出的火光。不仅如此,在他两侧还站着之前去护送伤员撤退的双胞胎二人组。
两兄弟一人手持一把冲锋枪凶狠的目视前方,枪口火光照在脸上,被后坐力震得抖动的横肉前后起伏,活脱脱的两尊怒目金刚。
我一时没有从生死的彷徨中挣脱出来,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人,子弹像雨点般飞过,在我耳边发出了嗖嗖的声响,和枪口发出的突突声一唱一和,好像村口的嚼舌大妈在取笑我刚才的软弱。
他们慢慢向前推进,从我身旁走过,此时何三跑过来将我拉扯起来。可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像一滩软泥,浑身使不上劲,又坐了下去。何三拽了半天,见我没反应,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绝对用了十成力,夹杂了不少个人情绪,被打后的我才想起要躲闪,脸上火烧的疼痛顺着脸颊涌上头皮。我瞬间清醒,顾不上计较,随何三跑到旁边的小土包后面藏好。
“老马你可真牛掰啊,刚才那两下子有杨子荣打虎的派头!”何三边说边比划着,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唱戏。
环顾四周,发现那个被捕兽夹夹伤的小伙子也在这里,伤口被仔细的包扎过了,面色憔悴,紧闭双眼,好像睡着了。
冬天躺在雪地里睡觉可是会冻出人命的,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祈求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我发现小伙子腰间别了把手枪,枪柄漏了出来这才被我发现,我偷偷的抽了出来别到了自己腰后。
我回复镇静后,伸头探出土包,想看看战况如何了。
三人有来有往,配合默契。独眼龙站在中间,双胞胎二人组分站左右,成合围之势。
三人换弹时机是错开的,一人换弹两人掩护,三人形成火力网,对着白虎不间断的射击。弹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像是下了一场金色暴风雪。
此刻白虎被打的连连后退,来回腾挪跳跃,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白色的毛发早已血迹斑斑,鼻梁附近有多了一处深陷的伤口。
看伤口应该是我从虎口打穿的,可惜子弹避开了脑袋不然休想再站起来。
打蛇打七寸,打老虎也不例外,最佳时机莫过于我在虎口膛下打的几枪,错过了再难一击制胜。当下只能通过火力压制的手段压制,希望有可乘之机。
白虎体型巨大,一时难以降服。百兽之王仍作困兽之斗,虎躯一震企图冲破独眼龙三人的封锁。白虎猛然蹬地而起,飞身翻腾试图从空隙逃脱,独眼龙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就在白虎飞跃之时,独眼龙一个滑铲从白虎身下而过,同时手中两把冲锋枪枪口对准白虎下颚开火,近距离下的子弹形成一条火龙直冲白虎下颚,白虎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双胞胎兄弟子弹打光丢枪拔刀,一个飞身而起刺向白虎的眼睛,一个俯身下潜刺向白虎腹部。
纵使如双胞胎兄弟一样的壮汉在白虎面前也像孩童一样娇小,但是哥俩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兄弟两人每次得手后就换一个地方继续刺,目标都是要害和关节。一上一下不知疲倦,眼见白虎几次倒下又挣扎着站起来,我知道胜败以定。
很快,独眼龙的枪也没了子弹,我原以为他会像两兄弟一样拔刀进攻,但是没想到,他却掏出一枚手榴弹。
独眼龙拔掉保险,将手榴弹插进刚才用冲锋枪打穿的下颚,然后爬了出来,大喊卧倒。双胞胎兄弟心领神会停止进攻,三人冲各自身后飞身前扑。
话音刚落,手榴弹爆炸,白虎脑袋炸裂,顿时血肉横飞。白虎生命的结束也是这个痛苦且漫长的黑夜的结束。满天血汁肉屑,弥漫在空中映出一幕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