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站在岸边,认出龟背上被绑的三人,其中一个居然是他刚穿越时的山寨大当家!
巨龟过来,并没靠岸,而是顺江而下继续向北驶去。
离着还远,见对方没上岸意思,楚江也没刻意避开,却在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按说大当家能在湘水边上,立住山寨,打家劫舍,必然获得水府首肯,或者干脆在水府高层有很深关系。
怎么还反目成仇了?难道……因为帮了智明和尚?
可这也不对啊~
智明和尚针对葛存金,水府方面也针对葛存金,况且智明和尚早已失败遁走,至于为了这点事清算旧账吗?
楚江不知,智明和尚后续与大总管的勾连,只道上次失败逃走就出局了。
一边思忖一边看着巨龟走远。
楚江肚子还饿着,本来不想多事,正要继续走,忽又停止,眼珠直转,总觉哪里不妥。
他不由二次望向江中巨龟。
心里暗忖,自他穿越过来,有交集的无非几人,这大当家虽然交集不深却是一切根源。
若非他把原主掳去,也就没有后续诸般。
楚江心念电转,越想越觉着心不落地,干脆掉头追去。
巨龟在江中游的不慢,却不妨碍楚江跟踪,如今他练气法5阶,奔跑速度不输符纸马。
沿着官道过去,一路也没有人,跟了二十余里,因遇到山势险峻,湘水在这里拐个‘s’形的弯冲出大片滩涂。
巨龟停在一片滩涂旁边,众妖推搡三人从龟背上下去。
隔着老远,楚江没看这些,却从滩涂上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片滩涂上有十来个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一身红色鳞甲,顶着个鲤鱼脑袋的鲤鱼精。
两次打过交道,楚江跟这鲤鱼精的梁子不小。
“是他~”
楚江皱眉,心里更有种不祥预感。
鲤鱼精把大当家抓来想干什么?
这时那边大当家被推到鲤鱼精面前跪下,可惜距离太远,不知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鲤鱼精似乎不满意,往后退了一步。
立即有两个水妖冲上去对大当家一阵拳打脚踢。
楚江在这边都听到大当家的惨嚎,又听大叫:“我说,我说……”
但具体说什么就听不见了。
鲤鱼精一抬手,两个水妖让开。
不知又说些什么,大概几分钟后,鲤鱼精终于带人走了。
留下两个水妖二话不说,一人一刀结果了大当家三人,忙也跟了上去。
楚江见状,眼睛微眯。
他早也料到,弄到这一步,妖怪不可能把人囫囵放走。
至于那三人尸体,定然没人回去装殓,等哪天下雨,江水冲滩,也就没了。
楚江仍在思索鲤鱼精用意,更没多管闲事凑过去。
万一鲤鱼精暗中留人观察,沾上都是麻烦。
同时在他心里萌生出离开此地的想法。
并非临时起意,楚江在意识到,练气法缺少筑基部分之后就曾想过。
虽然他穿越到此,但原主的身份在这里既没有家族助力,也没有独特资源,根本无甚牵挂。
细说起来,也就那座废弃水府算个落脚的地方。
如果练气法真如葛存金吹嘘,能直抵金丹大道,有这么个地方,再加上天机书,他可能就住下了。
但是现在……
可是真要离开,去往何处又是个问题。
原主记忆中,去过最远的就是县城,楚江来这一个月,更是连滚带爬,险死还生。
“看来还得去趟县城,多打探些消息再说。”楚江心里默念。
当初他从智明和尚手下逃走,就曾动过念头,先去县城安顿,不成想被葛存金带走。
如今兜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处,却物是人非,楚江早今非昔比,虽然始终没法筑基,但练气法5阶的实力远非常人能及。
打定主意,楚江干脆不去驿站,直接涉水过江。
一个月前,在他眼里凶险无比的湘水,如今也只是随时可以下河捕鱼游泳的地方。
抵达对面上岸。
楚江抖抖身子,催动真气排开水湿尘泥,相当洗了个澡,通身舒泰。
唯独身上披挂寒酸了些。
决战那次,他为逃命,一身衣物刮扯破烂,这些天又在水下修炼,未尝有机会更换,好像入了丐帮。
楚江一边合计,到城里先换一身行头,一边穿过江边树林找到大路。
所谓大路就比山路稍微平些宽些。
上次因被葛存金盯上,早中了鬼打墙的伎俩,楚江一直找不到路。
其实这路离湘水江边也没多远,穿过一条小树林,再翻个山包就是。
这边路上明显比湘水对岸的官道热闹,时不时就有进城售卖山货、碳柴的。
又走十余里,城门远远在望。
这县城倒也气派,城门楼足有十多米,城墙也有三米多,墙面砌了青砖,显得相当规制。
城楼下面,有执戟武士把守,人们进进出出倒也井然有序。
单看这里,很难想象这是兵荒马乱的年景。
更令楚江在意的,是那些执戟武士的穿戴甲胄。
前番遇上水府妖兵与人类军队水陆并进,人类军队穿的就是同款。
再加上这县城距湘水不到二十里,还能这样光鲜繁华,必定早已暗中勾连。
而这县城规模,养不起数百甲士,那日却有数百军兵,可想而知附近城池大抵也都如此。
楚江正想着,越走越近,忽然“咦”了一声。
城门旁边的墙上贴着不少告示,除了一些本地法令公告,还有通缉犯的画影图形。
楚江本没在意,但他眼光一扫,居然发现他的画像!
画像相当逼真,并非敷衍手画,反而更像黑白照片,否则楚江也不会一眼认出。
他心一凛,急中生智,立即蹲下去挠小腿,趁机从地上抓把土抹在脸上。
他穿着乞丐装,脸上抹了土,稍微一运气,逼出些汗水,跟尘土混合,黑泥汤顺着脸淌下来,瞬间就看不出原样了。
楚江松一口气,走向告示下面,他倒看看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却没注意,告示栏旁边的城墙根下,蹲着几个晒吃模糊的乞丐。
其他人不是蹲着就是坐着,只一个人一边搓咯吱窝一边眼睛贼溜溜的四下看。
刚才楚江看见画像,这人也看到他,立即认出来。
楚江再拿土把脸抹花却也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