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劫’！”青帝的声音陡然凝重，“天地要以法则之力，强行抹去他的道！”
雷火落下的瞬间，林凡忽然盘膝而坐，双手结印。
青铜仙殿上的混沌符文亮起，与他身上的星辰印记呼应，竟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阴阳两极不断旋转，将雷火一点点引入其中，化作自身的养料。
“以劫养道？！”颜婷失声。
这是何等疯狂的举动！
成道劫的雷火中满是天罚之力，寻常修士沾之即死，林凡竟敢主动吸收，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雷火涌入太极图的刹那，林凡的肌体瞬间被烧成焦黑，连混沌母气都出现了溃散之兆。
但他牙关紧咬，识海中观想着混沌初开的景象。
那时天地未分，法则未立，唯有混沌母气孕育万物，所谓的“天罚”，不过是后起的秩序罢了。
“我的是混沌大道，本就生于无序，何惧你这有序的天罚？”
林凡一声长啸，焦黑的肌肤下渗出金色的血液，那是混沌体的本源精血。
精血融入太极图，阴阳两极的旋转骤然加速，竟真的将雷火中的天罚之力剥离，只留下纯粹的法则能量，被星辰印记一一吸收。
当第三道劫雷消散时，林凡缓缓睁眼，眸中混沌气流转，周身的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一倍不止。
他站起身，看向雷海深处，嘴角勾起一抹战意：“还有吗？”
九天劫云仿佛被他的挑衅激怒，翻滚得愈发剧烈。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劫雷接连落下，一道比一道狂暴，但都被林凡一一接下。
他的肉身数次崩碎又重组，道基在毁灭与新生中不断淬炼，混沌体的潜力被彻底激发。
背后的混沌魔神虚影愈发凝实，甚至有了自己的灵智，能与林凡一同运转神通。
雷海外，青帝望着这一幕，眼中感慨万千：
“当年我证道时，成道劫虽烈，却远不及他这般凶险。只因混沌体打破了天地对大帝的定义，天地自然要倾力扼杀。”
颜婷握着鲲鹏道图的手微微发白：“还有三道劫，最后三道是‘灭世三劫’，传闻仙古纪元有大帝都陨落在这三劫之下。”
青帝点头，指尖已凝聚起青莲剑气，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他虽答应让林凡独自渡劫，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陨落在最后关头。
就在此时，第七道劫雷降临。
这一次，劫云不再化作具体形态，而是直接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中流淌出灰蒙蒙的气流。
所过之处，星辰湮灭，法则崩解，连时间都在倒流。
“是‘归墟之气’！”灰发女子失声，“天地竟要以归墟之力，将他打回混沌未开之态！”
归墟之气涌入雷海，林凡的混沌魔神虚影瞬间被侵蚀得淡化了几分，他的肉身也开始变得透明，要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不好！”青帝眼神一凝，正欲出手，却被林凡的声音喝止。
“别动！”
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他望着那片归墟之气，忽然笑了：
“归墟……也好，正好让我看看，混沌的终点，是不是归墟。”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朝着归墟之气走去。
混沌母气与归墟之气接触的刹那，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但识海中的星辰印记却亮得愈发璀璨。
“以自身为鼎，熔炼归墟之力……他在赌！”尸皇惊道。
归墟之气是宇宙的终点，代表着“无”，而混沌体代表着“有”。
两者本是相生相克。林凡此刻要做的，竟是强行融合“有无”，这无疑是在挑战天地的根本法则。
就在林凡的身躯即将彻底消融时，他识海中的星辰印记忽然炸开，化作一片亿万星辰组成的宇宙。
归墟之气涌入这片小宇宙，竟被星辰的运转之力一点点驯服，化作了滋养星辰的混沌之水。
“成了！”颜婷喜极而泣。
林凡的身躯在混沌之水的滋养下重新凝聚，这一次，他的肌体流淌着黑白两色的光泽。
既有混沌母气的霸道，又有归墟之气的虚无，举手投足间，竟能引动有无相生的道韵。
第七道劫雷，破！
第八道劫雷接踵而至。这一次，劫云化作一张巨大的道榜。
榜上刻满了仙古以来所有证道者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散发着镇压万古的帝威。
道榜缓缓降下，竟要将林凡的名字从“天地秩序”中彻底抹去。
“这是‘除名劫’！”青帝脸色微变，“天地不承认他的帝位，要将他从历史中除名！”
道榜威压所过之处，林凡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识海中关于他穿越而来的记忆、修炼混沌体的历程，都在一点点模糊，他从未存在过。
“想抹去我？”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林凡的存在，岂容天地定夺！”
他猛地抬手，将青帝所赠的青莲莲子掷向空中。
莲子遇劫雷而爆，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融入道榜之中。
青莲本源蕴含着青帝的帝威，虽无法撼动道榜，却在榜上撑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借你青帝之名，立我混沌道统！”
林凡一声长啸，混沌魔神虚影手持青铜仙殿，狠狠砸向那道缝隙。
只听咔嚓一声，道榜裂开一道口子，林凡的名字竟以混沌气为墨，硬生生烙印在了道榜末尾，与仙古大帝的名字并列。
天地被这逆天之举激怒，劫云剧烈翻涌，第九道劫雷终于降临。
这道劫雷没有狂暴的气息，只有一片极致的虚无，虚无中，隐约可见一道与林凡一模一样的身影，正漠然地看着他。
“是‘本我劫’。”青帝沉声道。
“天地演化出另一个你，若你心生动摇，便会被其取代，永世困在劫雷之中。”
雷海中的“林凡”缓缓抬手，周身也浮现出混沌魔神虚影，气息竟与林凡本尊一般无二。
他开口，声音与林凡一模一样：“你本是.....，本就不该染指此界大道，归去吧，让我来代替你证帝。”